第二十章、下面沒了
班文昭沒給余象先繼續(xù)解釋的機會,甚至很嫌棄地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余象先揉了揉臉,,欲哭無淚。
知道這是一個女上男下的世界,,從來就喜歡被動的他也沒什么翻天覆地的想法,,只想著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帥氣的弟弟,偶爾能下個澡堂子也就知足了,。
這有什么錯,?
這個世界的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他也不愿意出來拋頭露面,,他也知道男孩子出門在外要懂得保護自己,。
可能有什么辦法?
“好走,?!?p> 班文昭親自看著他登上王木鵲的馬車,這才放心離開——這家伙現(xiàn)在名氣這么大,,她也擔心手底下的軍娘見色起意,,鬧出什么更大的丑聞來。
“我還擔心你出不來了,,趕緊的,,把衣服脫了,。”
余象先屁股還沒坐穩(wěn)呢,,還想再看一眼這座不想再來第二次的將軍府,,王木鵲就火急火燎地命令起他來。
又脫衣服,?
沒完了,!
“發(fā)什么愣啊,!”
王木鵲看他不動,,就要自己上手:“晚了就沒機會了?!?p> 余象先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脫去衣褲,換上了這套有點后世女仆味道的醫(yī)女學徒裝,。
“咦,,你在里面洗澡了?還挺香的嘛~”
這很重要嗎,?
余象先斜了個白眼給她,。
“待會到了大牢就低著頭,緊張的話就看藥箱,,跟著我走...”
王木鵲繼續(xù)給他上妝,,把頭發(fā)也做了處理,免得出差錯:“一會兒帶路的是我?guī)熃?,你也不用和她打招呼,,總之,我沒讓你說話你就不要吭聲——嘴唇抿一下,?!?p> 余象先嗯嗯聲,直點頭:“真行啊王木鵲,,有點東西,!”
王木鵲神氣道:“你可知道為了這件事我扛了多少人情,記得,,減去那些錢,,你還得給我四千兩?!?p> 這家伙殺起熟來還真是眉頭不帶皺的,。
不過沒問題,這點錢余象先還付得起,,他只是比較好奇,,王木鵲是怎樣辦到的,。
“說簡單也不簡單,就像手藝人做的魚竿一樣,,別看就一條東西,,可人家就值那個價?!?p> “說重點,。”
“哦,,我讓人給同層牢房的犯人下了點藥,,秋府這邊搞不定,自然就會找我們出面,?!?p> 老慣犯了。
余象先剛要夸她,,就瞧見馬車外有一個稀罕的建筑物,。
“咦,這是什么,?”
此時經(jīng)過的是國人廣場,,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廣場內(nèi)卻還有一個地方燈火通明,,且有軍娘看守。
王木鵲一眼就認出來了,,奇怪道:“聞道鼓啊,,這你都不知道?”
聽這語氣,,感覺是小孩子都清楚的事物,。
“有什么用?”
余象先想到的是登聞鼓,,覺得應該差不離吧,。
“沒什么用?!?p> 王木鵲搖搖頭,,道:“從前道爭嚴重的時候,為避免大家流血過多,,用來調(diào)和各方矛盾的,,敲響此鼓,就表示將以最直接的方式來向其他各藝發(fā)起挑戰(zhàn)...”
“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這聞道鼓其實是圣人娘娘傳下來的,,所謂聞道,,既今聞我道,愿鳴此鼓,,與天下有道之士共參真理,。”
余象先一臉懵逼,。
知道他一個男人搞不懂這些,,王木鵲通俗點解釋:“三道二十二藝并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圣人娘娘打破天地枷鎖,,給我輩開辟出一條修行之道,,剩下的路怎么走,有什么道藝可以修,,這些都是前輩們篳路藍縷,,凝聚智慧創(chuàng)造出來的...”
“當新的道藝被參悟出來,創(chuàng)藝人覺得此藝術能夠立德,、立功,、立言的時候,就會敲響此鼓,,廣邀天下各道的代表前來共同見證,,當然,這見證的過程必然是要有一定考驗的,,基本上就是打一輪,,證明你的藝術有可取之處?!?p> 余象先這下聽明白了,,不過還是有疑問:“既然這樣,怎么又說沒用了呢,?”
王木鵲翻了個大白眼,,和個外行人解釋就是麻煩:“當然沒用啦,要想用這面鼓來解決矛盾紛爭,,前提是你能夠敲響它,,其次就是你要有求仁得仁的決心,最后還得其他道點頭,,大家愿意用這么個方式來解決問題...”
“同樣的,,要想為新的藝術證道,那就更不是一般的難了,,三道二十二藝的格局已定,,你現(xiàn)在突然說要加一張凳子?你覺得有誰會同意?”
索性還有時間,,王木鵲便把更多隱秘的信息告訴了他,,反正一個男人,除了好奇還能干啥,。
這樣聊著,,很快就到達秋府的地牢。
馬車離得還有段距離就停下,,兩人步行走過去,,余象先按照先前的囑咐一直低著頭,只是走著走著,,在經(jīng)過一片樹影之后,,身前就突然多了一雙女人的腳,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加入進來的,。
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好奇,。
雖說守衛(wèi)們認得這位是醫(yī)官署的大師姐,但該做的檢查還是一絲不漏,,輪到余象先的時候,,他按照吩咐打開藥箱,然后乖乖站到一旁,,學著王木鵲般張開雙手,。
“發(fā)質(zhì)真好?!?p> 搜身的軍娘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忍不住嘮叨幾句。
再摸到他胸前,,心里這才平衡:
“不行啊妹妹,,你得多吃點?!?p> 余象先臉一紅,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行了,,逗什么呢!”
這些生活枯燥的軍娘就是白天正經(jīng),,晚上便原形畢露,,這好在是男扮女裝了,要不然余象先都懷疑自己會被拉進小黑屋去慢慢檢查,!
幸好自己沒有腦袋一熱就跑到這來,。
過了外門還有內(nèi)門,過了內(nèi)門,,還有每一層的身份核對,,可謂戒備森嚴,。
穆雪弓畢竟沒有被剝奪功勛卿位,所以被關的位置位于第二層,,環(huán)境算是最好的了,,不僅通風,白天的時候,,陽光也能夠從天井照射進來,。
換作再深點的地牢,除了潮濕就一無所有,,常年都是處于黑暗之中,,時間久了,人性都給你吞噬沒了,。
“就是這,,郝大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今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在抽搐,,斷斷續(xù)續(xù)的,,不像練茬了身子,我們也查不出什么問題,,只能讓你們看看了,。”
地牢也有自己的醫(yī)女,,但這毒是有心人特意下的,,她們自是一無頭緒。
進了此層地牢后,,王木鵲就示意余象先往南邊直走,,自己則隨同大師姐給那位犯事待審的郝大人看病去。
給她們帶路的看守充耳不聞,,仿佛就沒過這個人,。
第二層是高干牢房,本來就沒幾個人,,能出去的很快會出去,,不能出去的也馬上被人給解決了,很少存在坐幾年那種,。
余象先一路走過來見到的都是空蕩蕩的單間,,所以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角落里的人影。
穆雪弓沒想到他能來,。
兩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對,,許久,才不約而同地笑出一聲。
“還好嗎,?”
“你怎樣,?”
幾乎是異口同聲。
“還行,?!?p> “還好?!?p> 兩人一愣,,好假啊,什么時候這么默契了,。
余象先干脆在牢室外坐了下來,,敲敲這些應該困不住穆雪弓的木欄:“這關人的地方也太兒戲了?!?p> “月女國的棋木,,經(jīng)過手藝的匠人淬煉,再配合花藝的地星囚龍陣,,三品以下的修士隨隨便便關,。”
竟然還有這講究,。
余象先好奇地用指甲刮了下表面,,算是見識這世界的博大精深了,別說沒留個印痕,,看觸感也是堅硬如鋼鐵啊,。
“地上涼,坐這吧,?!?p> 穆雪弓把一扎柔軟的稻草遞了出去,人也坐近過來,,看看他最近過得怎樣,。
果然,消瘦了,。
一開始從來往的人口中聽說將軍府門前的事,,她是不信的,但現(xiàn)在人就在面前,,做不了假,,果然是受了很多苦,。
“你不該去那里,。”
穆雪弓摸摸他有些凸起的顴骨。
半個月前這里還有的是肉呢,,捏得特別舒服,,用力點怕是還能擠出水來。
“對了,,問你件事...”
見到穆雪弓后,,余象先想到那個不敢確定的事情,他很想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是繆侯,,我在將軍府見到他了,,感覺這人很奇怪,牧葉蓁究竟對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穆雪弓有些費解:“大將軍進了皇宮后就把人給帶走了,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他怎么了,?”
余象先不好形容:“像個活死人一樣,很盼著大將軍死,,越慘才越能解脫那種,。”
這樣一說,,穆雪弓反倒明白了,。
她看了眼對面的小男人,不知道這樣的事當講不當講,。
“你知道了,?”
余象先心臟砰砰跳,事到臨頭,,反而有點不想知道了,。
他害怕真是那個答案。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下面...”
穆雪弓沉吟了一會兒,,看來還是很糾結(jié)。
“下面怎樣,?”
余象先忍不住催問,。
穆雪弓抿了下嘴唇,用一種相對輕松的語氣道:
“下面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