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情發(fā)生的太快,,茅草屋里的環(huán)境又太暗,,男人并沒有看清秦安的身份,只是隱約看到門后藏著一個人,。
故此開口一詐,,希望能騙出隱藏在門后這人的身份。
他卻不知,,秦安聞言時雖然心中震驚,,但既已知曉郭破虜果真是死在他手中時,心中凜然,,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一時間茅草屋內(nèi)竟安靜下來,。
男人神情當(dāng)中滿是警惕之色,,他一直都在門外不遠的地方坐著,若是有人從外面進屋,,定然瞞不過他,。
所以,只能是屋里的那兩具尸體中,,有一具沒有死透,!
一念至此,男人提高警惕的同時,,卻也在心中暗自思索起來,。
“那小叫花被老子一掌打碎了喉骨與頸椎,將他往地上扔去時,,腦袋向后耷拉,,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反而這郭破虜......雖然被老子連劈了三五刀,,但他終究是郭靖的兒子,,身懷某種神功絕技也屬正常!”
“可恨老子一時不查竟被這小子使暗器盲了雙眼,好在這廝身受重傷,,又行動不便,!”
“此時只要小心一些,老子未必不能將此子的腦袋砍掉,!”
當(dāng)男人想著這些的時候,,秦安也雙目微瞇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他心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所以見到男人半響沒有動靜后,,便小心翼翼的用左腳踩著右腳,將腳下踩著的破草鞋脫下,。
而就在他重復(fù)這個動作,,準備將另一只腳的草鞋也脫下來的時候,站在他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卻突然向前一沖,,在微弱的聲音中將單刀突然向前一遞,,并朝著他的位置用力一劈!
電光火石之間,,秦安顧不上其他,,連忙縮身向旁邊閃去。
但由于男人的刀速太快,,他的手臂還是被刀尖滑過,。
好在他的身體早已在這大半天的等待中,被刺骨的風(fēng)雪凍的麻木,,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而男人在一刀劈下的下一刻,便聽著秦安躲避時發(fā)出的微弱聲音,,毫不猶豫的又向前快速邁出一步并橫刀一掃,!
秦安心中暗自震驚男人竟有這般本事的同時,連忙抱頭下蹲,,并將已經(jīng)脫掉的草鞋向著男人的臉面用力一扔。
聽到“呼”聲再次響起,,男人面皮突然一顫,,心中暗恨這‘郭破虜’竟比他這種廝混在下九流的小人物還要來的卑鄙!
身為北俠之子,,竟絲毫不講江湖規(guī)矩,,一而再的向他扔出暗器!
但形勢危急,,他也顧不上思索秦安此刻向他扔出的是何種暗器,,只能咬牙切齒的收刀回防,并連忙側(cè)身閃避這道未知暗器。
閃避暗器時,,他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眼,,但雙眼已被一種粘稠潤滑的液體糊住,哪怕勉強睜開一條縫隙,,卻也無法視物,。
也就在這個時候,秦安目光一動,,將地面上那被單刀劈成兩半的碗狀油燈的碎片撿起,。
接著站起身,以赤腳踩著地面,,呈弧形向著門口無聲無息的移動過去,。
而男人由于雙眼被燈油糊住,又擔(dān)心自己抬袖擦眼會被偷襲,,所以在將那道‘暗器’閃避開后,,就保持警戒,身形一動不動,,全靠耳朵聽著房間里的細微聲音,。
秦安見狀,便也不敢再繼續(xù)移動,。
伴隨著突然到來的寂靜,,男人面露不安,忍不住開口道:“郭少俠……”
他剛一開口,,秦安便將手中最后一只草鞋向著男人用力一扔,。并趁著男人后側(cè)移動再次閃避‘暗器’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走出門外,。
隨后,,過了大約一分鐘后,他才在門外制造出小跑到門前的腳步聲,,并在來到門前時壓著嗓音用驚訝的聲音說道:“郭大哥你怎么在這里,?耶律幫主派咱們找了你好久!”
在他突如其來的詢問聲中,,男人臉色巨變,,來不及思索重重疑點。只是暗自驚悚道:“不好,,竟然有丐幫弟子尋了上來,!若他與郭破虜連手,老子定會載在這里,!”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狠,,猛然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以極快的速度沖去,同時雙手握刀,,用力向前劈去,!
秦安早在說完那句話后就側(cè)身站好,等待著這個男人上勾,。
他心中早已想好,,若這個男人不上勾的話,他只能從火堆上拿根火把連夜下山,。
只要有了火源,,他一時半會就死不了。
所幸在他話音剛落,,就見男人面目猙獰的沖了過來,。
結(jié)果就在男人跑在門口的瞬間,秦安快速伸腳向他腳下一絆,。
當(dāng)下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男人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前摔去。
而秦安的額頭則在瞬間便疼出密密一層冷汗,,但眼看計劃就要成功,,他也顧不上腳腕傳來的劇痛,連忙探手抓住男人腰間的衣角,,并借著男人向前倒去的力量,,借力翻身壓在了男人的背上。
“砰,!”
當(dāng)男人倒下的瞬間,,秦安快速探出的左臂已經(jīng)用力勒住了他的下顎。
而男人的對敵經(jīng)驗十足,,剛面迎地的倒下,,腰間與手肘就已經(jīng)發(fā)力,準備翻身,。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安已經(jīng)將手中那半只碗狀的油燈碎片貼在了他的脖子上。接著咬緊牙關(guān),,毫不猶豫用力一劃,!
下一刻,男人的雙眼猛然瞪大,!
同一時間,一股溫?zé)釣⒃诹饲匕彩直场?p> 緊接著,,男人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他左手一抓秦安勒在脖子上的手臂,,手掌好像鐵箍一般,將秦安的手腕捏的生疼,。
隨后秦安就感覺到從手腕處傳來一股巨力,!
緊接著他整個人都被男人拽著手臂給扔了出去。
“砰,!”
當(dāng)他重重的被摔在大約兩米外的雪地中時,,男人則拼命的用雙手捂著脖子在雪地上翻滾起來。
只見他嘴里往外溢著血沫,,并發(fā)出“嗬嗬”的怪異聲音,。
眨眼間,從他脖子上流出來的血液就染紅了雪地,,冒著淡淡熱氣,。
不遠處,秦安在雪地中掙扎的坐起來,,又喘息了一陣,,見到男人對他再無威脅后,才著向著渾身已經(jīng)開始抽搐的男人緩緩爬了過去,。
當(dāng)爬到男人身邊時,,男人抽搐的頻率已經(jīng)降低,整張臉也已經(jīng)發(fā)青,。
秦安嘴唇哆嗦著看了他一眼后,,便將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下,用顫抖的雙手往自己身上穿著,。
上身倒也還好,,雖然大一點,但他還能將就,。
可褲腿卻太長,,他本就行動不便,若是將這褲子傳上,,怕是連路都走不成了,。
心中想到這里,他便從男人的手中將單刀搶在自己手中,,準備修剪一下褲子,。
結(jié)果單刀剛?cè)胧郑匕簿透杏X手中一沉,,不止一只手無法將其挪動,,就連兩只手齊齊上陣,也只能勉強將刀拿起,。他臉色微變,,感覺這柄單刀最起碼也有將近百斤重,!
心中佩服那男人竟能輕松揮刀而不見疲憊之色的同時,他也目露驚詫的打量起這柄刀,。
只見這柄單刀比他手臂還要長一截,,整體呈黝黑色,看起來與一般的單刀樣式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反而由于刀身黝黑的緣故,使得這柄刀看起來平平無奇,。
秦安摸了下刀面,,只覺觸手冰冷,又想到男人之前說的那幾句話,,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不過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考慮這個,,而是將褲子穿上。
他將還有余溫的棉褲以及長褲平鋪在地上,,接著雙手握住刀柄,,用力將其立了起來,然后慢慢將刀刃下壓,。都沒有感覺到什么阻力,,棉褲及長褲的部分褲腿就已經(jīng)分離。
秦安長出一口氣后,,將刀緩緩放置一旁,,然后喘息著把已經(jīng)修剪好的褲子緩緩穿好。
期間觸碰到已經(jīng)開始腫脹的左腳腳踝時,,讓他一連倒吸幾口涼氣,。
心知腳踝可能已經(jīng)脫臼以后,秦安又將之前用刀劃斷的那部分褲腿將左腳包裹起來,。當(dāng)他弄完這一切,,終于感受到久違的溫暖時,男人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秦安看了一眼保持著臉色猙獰,,死不瞑目的男人一眼,伸手將扒衣服時綁在男人腰間的兩貫銅錢拎起,,暫且塞在懷里,。
然后便拖著刀,緩緩向著火堆的方向爬了過去,。
說起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動手殺人,之前在蜀山的時候,,時常有內(nèi)門的師兄師姐帶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下山掃蕩山賊,。
死在他手里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只有這一次,,讓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驚心動魄”!
回味了一下那電光火石間的交鋒后,,秦安捧起一把雪含在嘴里,,幾息后,冰冰涼涼的雪水從喉嚨滑下,。
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后,,便抱著膀子一邊烤火,一邊打量四周,。
只見這是一個坐落在半山腰處的平坦之地,,目測方圓只有幾百平米,四周除了那間茅草屋外,,就是幾棵枯樹,,與一座用亂石壘建而成的孤墳。
倒是遠處似乎有一座巍峨的城池,,但因為雪大風(fēng)急,,天地一片蒼茫的緣故,具體如何卻看不清楚,。
秦安將目光收回,,一邊想著等到天亮后就去那座城里把腳上治好,一邊伸手拾起幾根枯枝扔進火里,,隨后在濃煙中雙手抱膝靜候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