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橋地區(qū)的一家星級酒店,,頂層的高檔套房中,,繪梨衣坐在液晶電視前,,正在看名為《灼眼的夏娜》的動漫,,里面紅發(fā)灼眼的小姑娘還在喊著“烏魯塞!”“烏魯塞!”的。
林洛同樣坐在榻榻米上,他所處的年代里紅發(fā)灼眼的夏娜已經(jīng)被淹沒在了新出的無數(shù)動漫里,,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并不清楚這位喊著“烏魯塞”的16年萌王曾有過多么巨大的人氣,。
“曾”是個好詞,,委婉而不失肯定,換一個詞的話,,就是過氣了……
林洛是走馬觀花過那一位林洛的人生的,,那是長達百年的時光,即使如電影般跳過了很多片段,,依然讓林洛感觸良多,。
即使那只是某個網(wǎng)文小說的劇情所編織的世界命運,即使里面充斥著各種網(wǎng)文的爽點,,但里面的人,,卻都是有自己生活和世界認知的真實的人。
相比之下,繪梨衣就仿佛是被塑造堆砌的人物一般,,在她身上匯聚了太多日漫般的名為“設定”的東西,,美貌而不自知,身為蛇岐八家的公主卻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和男人,,擁有毀滅東京的力量卻脆弱無助,最重要的還有那該死的可愛呆萌……
所有這些匯聚在一起,,便是一種不真實,。
她沒有上過小學初中,沒有高中三年積累知識認知世界,,沒有和外面的人接觸相處,,沒有自己成熟的堅定的三觀……
林洛很喜歡繪梨衣頂著小黃鴨去泡澡的樣子,也很喜歡她呆呆的吃著銅鑼燒穿上美美的衣服時笑起來的樣子,,甚至也曾卑鄙的想在她脆弱無助的時候說句“沒關系的如果有奧特曼想殺你我就把正義的奧特曼給殺掉”,。
但是,這對繪梨衣是不公平的,。
她應該有自己的世界,,應該有更加真實而強大的幸福,而非整個世界里只有那些小玩具,,那樣就算把那些小玩具換了標簽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這里,林洛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繪梨衣,。”林洛找到遙控器,,暫停了動漫后一臉正色的神情,。
上杉家主安靜的看著林洛,拿出小本子寫道:“怎么了嗎,?”
林洛看著女孩漂亮的臉蛋,,仿佛做出了好大的決定似的,說道:“明天時我會和源稚生說給你找一所學校,,然后你就去上學吧,。”
上杉繪梨衣:“,?,??”
“上學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它可以讓你知道水為什么開,,車為什么會動,我們的世界里有什么東西,我們世界里的東西是因為什么而運作的,,還有像生病的機理,,病毒啊細菌啊微生物之類……”
液晶電視五彩的光照在上杉家主的臉蛋上,林洛充滿誘惑的聲音回蕩在繪梨衣耳邊,,她呆呆地看著林洛,,感覺人生真是充滿了意外……
“你看,像這個液晶電視,,繪梨衣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它是怎么運作的嗎,?”林洛指著液晶電視,繪梨衣呆呆地轉頭看向上面同樣紅發(fā)灼眼的小姑娘,,為什么人家的冒險就那么鮮活而奇妙呢,?
繪梨衣不禁想,可能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吧,。
“就這樣決定了,,明天大會后我去和源稚生說,到時候我陪你去買書包去,?!?p> 林洛拍板決定道。
……
東京郊外的山中,,巨大的莊園里坐落著一座古典的神社,,神社的歷史悠久,受到了細致的翻修,,神社門前有一座燒焦的鳥居,,鳥居和神社之間是一面朱紅色的石壁。那面石壁上有著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跡,,血早已滲進石壁之中,。
園中百年的櫻樹開著繁盛的櫻花,東京櫻花的花期很早也很短,,此時是四月的初旬,,薄櫻開的脆弱而哀艷,園中已經(jīng)落了大片的櫻雪,。
身穿黑衣的男人們經(jīng)過鳥居,,邁著整齊劃一的步子走過灑滿櫻花的臺階,在本殿大門旁朱紅色的石壁前停步,,深鞠躬三次后分成兩隊夾道,。
七位家主穿著正式的和服,男人們穿著黑紋付羽織,,女人們穿黑留袖,,白襪木屐,,七人步伐穩(wěn)重,目視前方,。
繪梨衣同樣身處其中,,做的有模有樣,一言不發(fā)的表情頗為端莊,,眼睛卻時不時看向旁邊,,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似的。
經(jīng)過鳥居時引道的男人們深深鞠躬,,同樣一言不發(fā),,場面肅穆得像一場葬禮。
七人在朱紅色石壁前停步鞠躬,,源稚生上前點燃三支線香插在石壁之前,,沉默片刻后進入本殿,。
接著大隊的人馬才沉默著涌入了本殿,,這些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肩并著肩卻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在石壁前鞠了躬,,絲毫不想石壁上血的主人們愿不愿意被那么多人鞠躬。
幾百個黑衣男女跪坐在本殿的榻榻米上,,橘政宗的秘書早已統(tǒng)計好了參會人數(shù),,在短暫的遲疑后將之報告給了抱著古刀的男人。
男人坐在最前方的小桌前,,幾百名黑道精英跪坐的大殿最前方有著八張小桌,,桌上供奉著八柄不同的長刀,刀柄上用黃金紋著家紋,,分別是橘家的十六瓣菊,,源家的龍膽,上杉家的竹與雀,,犬山家的赤鬼,,風魔家的蜘蛛,龍馬家的碼頭,,櫻井家的鳳凰和宮本家的夜叉,。
諸姓家主們坐在小桌上,身形筆直保持著肅靜,,目光卻時不時瞟向橘家的小桌,,八姓家主里只有橘家家主未曾到場,而那個老人……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
只有繪梨衣不停的在桌上寫寫畫畫,,只有女孩能看見的世界里,,林洛正在用只有繪梨衣能聽到的聲音和她說話,他感覺女孩穿著黑色留袖和服,,盤著頭發(fā)的樣子好看的有些過分,。
事實上繪梨衣也正是橘家小桌外最引人注目的焦點,黑道精英們表情肅穆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心中議論紛紛猜測這位何許人也,,除了八姓家主外少有人知曉繪梨衣的存在,而即使是八姓家主也很少人見過繪梨衣的樣貌,。
此時橘政宗的秘書匯報完到場人數(shù),,源稚生抱著古刀一言不發(fā)聽完,秘書退回第一排的位置跪坐好,,場面肅靜的只有繪梨衣寫字的刷刷聲清晰可聞,。
源稚生忽然站了起來,所有人看向源家家主,,源稚生一言不發(fā)緩慢后退了幾步,,他所在的小桌原本就在八個小桌的第三張桌,此時剛好走到最中間的位置,。
“諸位,,今日的大會是我代大家長之位召開的,我們的大家長已經(jīng)逝去,,而我們已經(jīng)陷入了最大的危機之中,。”
哪怕是如此莊嚴的集會,,聽到大家長逝去的消息時眾人依然忍不住低聲嘩然,,這些站在黑道頂點的精英們眼底駭然,心神無主一般,。
“大家長的死因我稍后會詳細說明,,接下來我要說的事關乎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我們的國家都可能因此沉沒,?!?p> 眾人聞言一片驚呼,比之剛才大家長之死更為驚駭,,櫻井家的家主眼瞳急縮,,頭皮一片發(fā)麻中說出一個詞來。
“神,!”
眾人聽到這個詞匯,,神情驚駭毛骨悚然,仿佛神話中極惡的鬼帶著千軍萬馬從地獄歸來,。
源稚生看著眾人神情沉默,,直到議論聲與驚呼漸漸消失,,重歸肅靜后才開口說道:
“根據(jù)可靠消息,神已經(jīng)從高天原之中逃離,,現(xiàn)今正藏身東京郊外孵化自身,,而我們的大家長之所以身死,也和神的逃離,,以及一個驚世的陰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