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穿過珠簾,,秋秋帶著另外兩個小宮女進來,分別抱著紅色的嫁衣和妝奩,,云若槿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那顆大槐樹發(fā)愣。
“槐樹,,懷人”
云若槿還是念著這幾個字,,這陣子她每天都坐在窗前等著那只小鴿子,但依舊不見它,。
她知道她和葉辰的緣分自從她答應和親的那一刻就斷了,,她再沒有資格奢望葉辰什么,那個曾經和她傳了四年書信的陌生男子,,成了她永遠的夢中人,。
一個月前,北寒國的攝政王慕長風突然派使者來南安國求親,,指名道姓要她云若槿,。北寒國來勢洶洶,好像娶不到她就會兵臨城下一般,,南安皇被嚇得冷汗直流,,當即立刻就答應了。
其實南安皇也在慶幸北寒國攝政王要娶的不是他唯一的公主云冬兒,,因為聽說北寒國攝政王慕長風雖然大權在握,,但卻雙腿殘,下半身殘廢,,不能人事,,嫁給他的人相當于要守一輩子活寡。
為了讓她就范,,南安皇以他弟弟云方朔的命為交換,,只要她愿意和親,就免去云方朔的死罪,。云若槿沒有拒絕的道理,,為了讓小朔活下去,,她不愿意也得愿意,她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不論慕長風是不是殘廢,,云若槿都不在乎,她只要救弟弟的命,。
只是從今以后,,她就真的與葉辰再無瓜葛了。
看著如此狀態(tài)的云若槿,,秋秋默默嘆了一口氣,,她走到云若槿身邊,說:“小姐,,時辰要到了,,我給您梳妝更衣吧?!?p> “嗯”云若槿輕聲應著,。
坐在梳妝鏡前,銅鏡中映出映出一張絕色面容,,柳眉修長,,雙目如一泓清泉,眉宇間透露出一種傲人之色,,美目盼兮,,淡雅脫俗,櫻唇如一抹朱砂,,點綴在白嫩嬌艷的面容之上,,猶如一朵傲然綻放的紅月季。
“我就說小姐乃傾城之色,,真是便宜那個北寒國的攝政王了,。”秋秋一邊欣賞自家小姐的角色容顏一邊感嘆,,而云若槿依舊像個垂死之人一般沒反應,。
“咳咳——小姐,送你出嫁的轎子后面是不是得跟一口棺材呀,?”
云若槿:“……”
她回過頭對著秋秋微笑著說:“裝你嗎,?”
“不、不了”秋秋趕緊閉嘴,,繼續(xù)給云若槿梳頭發(fā),。
云若槿嘆了一口氣,說:“秋秋,,我的臉色真的有那么差嗎”
“何止呀,,小姐您就像是剛從墓地里爬出來似的,!”
云若槿:“……”
“小姐,您真的做好要嫁給北寒攝政王的準備了嗎,?他可是個殘廢之人啊”
云若槿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道:“說實在的,沒有,。不過和他是不是殘廢沒關系,,反正我也不喜歡他,他是聾是啞是瘸是瞎我還真就不怎么在乎,?!?p> “……”小姐你是我見過最隨意的新娘子,。
秋秋知道她家小姐心里只有葉辰公子,,她曾想著若是此二人能結為良緣,一定是一段佳話,,可世事難料,,終歸有緣無分。
“小姐,,您答應和親,,真的只是為了救朔小少爺嗎?”
云若槿的眸中閃過以某狠意,,她深吸一口氣,,一只手握緊那把檀木梳子,說:“當然不是,,救小朔是最重要的目的,,但還有一個原因,我想留著這條命,,來日讓南安皇為我父王母親陪葬,!”
檀木梳子在她手里被一折兩段。
*
濱水之畔,,南安國皇城門外,,北寒的迎親儀仗已在此等候,秋秋扶著云若槿款款走來,,她身著華麗的婚服,,頭戴金色鳳冠,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剎那,,便讓所有人為之驚艷,。
絕色的容貌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眼睛里的那道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成熟和冷艷,。
“姐姐,!”
云方朔從人群后面跑過來一把抱住云若槿,,云若槿微微一愣,然后用顫抖的手附上了他的臉頰,,鼻子立刻一酸,,眼中有些晶瑩的淚在不斷打轉,一圈一圈,。
“小朔……你還好嗎”
自從淳王府出事的那天起,,云若槿就再沒見過云方朔,她從大牢里出來后想方設法去見他一面,,卻總是被阻攔,。今日一見,恍若隔世,。
云方朔點點頭,,“皇上下了圣旨,姐姐出嫁的這一天,,就是我被發(fā)配到南湖啟程的日子,。此去南湖,日后再難與姐姐相見,,小朔會想念姐姐,,為姐姐祈福?!?p> 南湖,。
南安皇果然狠心,竟然把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發(fā)配到那種蠻荒之地,!
云若槿深吸一口氣,,揉了揉云方朔的頭發(fā),讓他直視著她的雙眼,,說:“小朔,,你記住,無論怎樣都要活下去,,一定要活著,!父王和母親都死了,淳王府也沒了,,我們姐弟兩個只剩下彼此這條命了,。”
“小朔謹記姐姐教誨,?!?p> “嗯,”云若槿點點頭,又捏了捏云方朔的臉,,眼神中三分不舍,、七分擔憂,她吸了吸鼻子,,說:“那姐姐走了,。”
云方朔眸中泛起波浪,,他隱忍著潮涌的不舍,,雙手舉過頭頂抱拳,大聲喊道:“小朔恭送姐姐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