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游府
風臨大陸,,四周皆是汪洋大海,海風時不時吹來,,讓立夏以后的酷暑多了一絲涼意。大陸之上坐擁三國,,周國強盛,,位居北方,而南方則是越國與陳國,,越國居西南,,陳國居東南,。
此時正是周國武啟七年,就如同它的年號一樣,,周國近年來開啟武力,,正逐漸吞并其它兩國疆域,兩國除了地勢優(yōu)勢,,別無其它援助,,只能苦苦堅守。
周國京都位于其界域靠北的北界城,,國內有八郡,,建國已有幾百年之久。疆域西南邊便是南林郡,,南林郡地處山林中,,郡城南林城在郡內中部??扔写蟠笮⌒〉氖h,,分處郡內四方,山鳴縣位于郡內最西南邊界,,再向南翻過重重大山便是越國邊界,。
山鳴縣范圍從西到東有一千多里,從北向南則只有二三百余里,。山鳴縣城位于縣內南方,,方圓有二十里大小??h城內有幾千戶之多,,密密麻麻分布在縣城內,縣內有五戶大戶,,縣令柳清,、執(zhí)軍使白展白將軍、游府游文遠,、雪府雪立身,、賈府賈貴。
白展掌管將軍府,,位居縣城南邊,。縣令府邸與縣衙在一起,,在縣內正中心,。而游府則是靠西,雪府也靠近縣城中間,與縣衙緊挨著,,最后便是賈府,,位居東北方向。五戶里白將軍權勢最大,,職位也最高,,已是四品執(zhí)軍使??h令與游府相當,,可游府與雪府聯姻后,權勢已是超過縣令,,縣令官居五品,,而原游府老爺游塵乃是原京城重臣,游塵去世后,,其子被封三品文官,。
游塵體民間疾苦,上諫停止擴展軍備對外征戰(zhàn),,不得圣聽,,只得辭官回鄉(xiāng)。新帝周武成知其學生眾多,,且大多在朝為官,,百般挽留,但游塵最終仍是回了老家山鳴縣,,雖然他本身無官在身,,但還是德高望重,其兒游文遠遠離外界,,但也是美名在外,,詩畫頗有造詣,但游塵對新帝不滿,,不許游家后輩在國家對外征戰(zhàn)之時入朝為官,。
武啟六年,游塵去世,,新帝擔心朝內非議其打壓文官,,便派人封游文遠為世襲三品文官,可隨時進朝當職,,又派其親信前來吊唁,,這才堵住了文官的嘴。
雪立身因為其子雪中飛在南林郡城內掌管南林守備隊而躋身五戶,,雪中飛此時已是四品官銜,。而最后的賈貴則是新進大戶,,無人在朝為官,,但家產著實龐大,。
游府與其它各府相比,府邸著實太小,,其坐落在西大街之上,,背靠北,左右不過十五丈,,前后也只有四十多丈,。由南大門而入,左邊便是大黃狗的居所,,右邊則是一些雜亂器具,,還有一口老井,再前行七八丈便是宗祠堂,,其左右是兩間客人住的廂房,,三間屋舍已是將十五丈的左右地界全部占滿。
通往后院的路有三條,,一是左廂房與宗祠堂的中間有一條丈寬的走廊,,另外兩條便是左右?guī)颗c圍墻之間的窄路。沿走廊通過三丈多長的宗祠堂,,再往前走兩丈便是三間屋舍,,中間為主人之所,旁邊為家眷的住所,,都是普普通通,,繼續(xù)前行六丈便是四間呈八字形狀排列的屋舍,供家丁與丫鬟居住,,再往后就是后花園,,其內就長了幾棵樹和一些野草雜花。
縣令柳清幾次勸游塵搬到大一點的地方,,否則自己定要遭殃,,畢竟游塵在朝為官的學生太多了,游塵曾經擔任官員晉升要職,,的確提撥了不少人,,又喜愛講學,美名在外,,縣令著實惹不起,,就連白展也是小心“伺候”,生怕游塵一紙書奏上朝去,。
如今游老爺去世了,,柳清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一口悶氣吐了出來,可游文遠官居三品,,雖然什么都不干,,也已是他的頂頭上司。
游家公子游雪的百日宴即將來臨,,游府自上次的事后一直是死氣沉沉,,如今終于有了一點喜氣。游叔與六家丁,、六丫鬟忙碌準備,,希望用此次喜事沖淡陰霾。
游叔是游府的管家,,其本名無人知曉,,二十多歲時曾救過游塵一命,游塵得知對方無家可歸,,但武功不錯,,可又擔心家人輕視游叔是外來之人,故此讓家人除他之外都叫其游叔,,其本人則與游叔弟兄相稱,。
游文遠有一日醉酒闖進宗祠內,見兒子在哭便順著聲音走了過去,,醉洶洶的他被游雪肉嘟嘟的小手抓了幾下鼻子,,這才得以恢復正常,雖再也不縱酒,,但整日臉上仍是不掛一絲笑容,,今日是兒子的百日宴會,他這才強顏歡笑一番,,連從不穿戴的官服也上了身,。
游雪被抱到了中間的主房之內,畢竟睡在宗祠內還是會讓人滿嘴非議,。游雪今日睡的可不安分,,蓋在身上的被子總是被他幾腳揣掉,如此年齡似乎不應有這份力氣,,旁邊的丫鬟小蓮一直幫其蓋被,,但沒一會兒就又掉了。
游府的家丁與丫鬟基本都是在五六歲左右進府,,每個人皆是孤兒,,進府后都改為游姓,成年后游府為其婚配負責,。在游府別的可以不會,,不會詩詞書畫的人可是沒有地位,,游府別的沒有,書卻是很多,,進門的右?guī)恳菜闶前雮€書房,,最里面的四所屋舍里也有整整一間都是藏書,還有一些藏在只有家主知道的隱秘之地,。
游府的家丁與丫鬟結婚后就會離府,,由游府為其購買房屋地產,待遇之好令人咂舌?,F今游府家丁丫鬟都是游塵收養(yǎng)的,最小的男家丁游六如今剛到十三歲,,年齡最高的游大已經成家搬了出去,,但仍時常回來看望兄弟姐妹,,今日的百日宴會,,游大也帶著妻子過來幫忙。
一大早,,縣城里有名有望之人都趕來慶賀游雪的百日宴,,游府將主屋左邊的屋舍改為貴客飲食區(qū),又將宗祠旁的左廂房改為普通區(qū),,游叔知曉會來一些平民百姓,,又在宗祠前左右各擺了幾桌,已是將游府能用的地方用盡了,。
來貴客了,,只聽道:“游大人,一定要保重身體,,今日可是貴子的百日喜事,,一定要與我暢飲幾杯才可?!辟Z貴與仆人是大戶中第一個到的,,他身穿華麗錦袍,圓鼓鼓的肚子將錦袍頂的十分之高,,乍一看,,竟身高七尺,他面色微白,,五官中規(guī)中矩,,嘴口左下方有一顆黑痣,鼻下是一撮濃密的黑須,,胡須向外大撇,,似是特意而為,,雙眼機敏轉個不停,儼然心中盤算著事情,。
而書生游文遠,,一身朝廷正統官府能夠在氣勢上蓋過一時,別的都無以相比,,他的書生之氣在賈貴老江湖面前不堪一擊,。游文遠初次與賈貴正面交談,以往都是父親來做這種事,,就連父親和妻子的葬禮都有人替他擋著這些,,如今游叔身份有些不夠,也輪到他了,。
游文遠不敢說的太多,,只得吩咐游叔將賈貴引進貴客區(qū),繼續(xù)與家丁站在門口等候來客,。早上將過,,該來的人昨天基本都到了,只是居住在旅店等候今日,,一早上都紛紛趕至游府,,就剩一位白展白將軍了。
正午,,白展姍姍來遲,,四十多歲年齡的他仍是虎背熊腰,將一身衣著崩得微緊,,左臉上寸長的疤痕體現了其守衛(wèi)邊疆的戰(zhàn)果,,他銅帶束發(fā),重不重或許只有他知道,,最讓人稱贊的便是他的佩劍,,長約三尺,劍鞘之上虎豹交錯,,刻畫的十分精美,,劍柄似豹子撲食一般模樣,栩栩如生,。
白展開口道:“游賢侄,,軍中有要務在身,來的晚了,,進去我自罰幾杯,。”他開口便將游文遠的身份拉到了己下,,儼然成了游塵一輩之人,。游文遠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說聲客套話,言辭間算是已承認了賢侄的輩分,。
貴客區(qū),,今日顯得有點過于擁擠,游府著實太小了,。游文遠上座,,其他人分而次之,白展此時又將稱呼換成了游大人,,這也讓游文遠一驚,,他心中感慨道:“老狐貍別玩了!”,。
今日來了京都之人,,白展當然不敢放肆,游塵的得意門生們派了人前來喝喜酒,,二品的戶部大員——李進。李進根本不是為了什么百日宴,,他是被派來察看游塵的子孫過的如何,,產業(yè)是否順利,而他能否給予幫助,。
“白大人,,柳大人,老師半生都在教學,,學子廣布天下,,盛名在外,其后人望二位大人多多關照,,我先代老師的學生們在這謝過了,!”李進不想說些客套話,比自己低幾等級的小官他給點臉已是寬仁了,。
白展與柳清起身滿口承諾,,哪還有進門之時的咄咄逼人,二人進門后才得知來了京城之人,,心中驚恐不已,,暗罵游文遠不通人情,這下馬威不吃都要強行咽下去,,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高好幾級的朝內之官。
貴客區(qū)大家說笑談事,,盡皆是國家大事,,游文遠似小雞啄米一般時而點頭,,也不多插話,他能聽得懂,,但又不敢妄自加議,,眾人用完飯食后,主人公終于被大家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