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獨孤后裔
自那晚過后,,稚泣再也沒見到陳簡,,就算借助皇甫晴的情報網(wǎng),他也僅僅得知蔡宮死在了武當山下,。
這幾日子,,他過得渾渾噩噩,,腦中甚至產生過輕生的念頭,,每當閉眼的時候,,他都能看到蔡宮的眼睛,在那個不堪回憶的夜晚,,那雙眼睛還詢問過他該怎么辦,可他卻沒留下任何東西,,獨自逃走了,。
結果蔡宮死了。
濃霧彌漫,,陰雨連綿,。
稚泣抬頭看向窗外,,陰森森的樹林似乎正朝他走來,在一片晦暗中,,他好像看見了蔡宮的尸體,,他筆直地立在樹林中,那柄生死劍貫穿他的身軀,,如同妖魔的利刃,,將性命肆意收割。
“又是這樣……”
稚泣握緊拳頭,,淺短的指甲將掌心的肉割破,,涓涓鮮血很快就滲出,房間里頓時充滿血腥味,。
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袖手旁觀,,躲在一旁看著親人任人宰割;如今他獲得了無比的力量,,以為能守護希望守護的人,,結果他還是重蹈覆轍。
稚泣,!你還是這樣,,只是個充滿稚氣的蠢貨。他心中怒罵,,喉嚨哼出喘息聲,。
陳簡現(xiàn)在怎們樣了?他那天晚上有沒有找到留聲甕,?若是找到了,,他會怎么做?是帶著留聲甕北上回京,,還是躲藏在武當山的某個角落,,等待復仇之機?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他長嘆一口,起身推開房門,。
“還是這么郁郁寡歡啊,,”皇甫晴像沒事人一樣,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馬上就到最終的比武大會了,,聽說蔡宮死后,本來的比武流程也有變化了,?!?p> “嗯,。”
稚泣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特地提到蔡宮,。
誠如皇甫晴所說,,蔡宮本來應該與狄禪宗的一名弟子比武,但因他的“意外墜崖身亡”,,便缺少了一輪的比拼,,那名狄禪宗弟子則直接晉級,之后的比武全因此提前一天,;再加之玄境殿忽然被毀,,武當很快流傳出許多流言蜚語,最讓人憂心忡忡的便是——屠戮古鏡門的惡鬼已經(jīng)來到武當,。
在這種強壓下,,武當不得不把最終比武時間往更前安排,以便盡快結束糟糕的武林大會,。
“最終戰(zhàn)是你和誰,?”
“武當?shù)纳蛞詷罚€有一個狄禪宗的雅休,?!?p> 說到沈以樂,稚泣早就想問他一個問題:“那天晚上,,是你讓沈以樂去玄境殿的,?”
“對啊?!?p> “為何要這么做,?她那天好像什么事都沒做,只是袖手旁觀,?!?p> 皇甫晴無可奈何地搖頭:“是我想多了?!?p> “什么意思,?”
“你不必明白?!被矢η缣岣呗曇?,“再過兩天就是最終戰(zhàn)了,你還是這么低沉,,肯定會第一個被淘汰哦,。”
“用不著你擔心,,我已拿到進入京城的資格,。”
“也是,?!?p> “你到底來干什么的?”
稚泣皺了皺眉頭,。
對他而言,,皇甫晴既是恩人,還是個捉摸不定的人,。
當年是皇甫晴把走投無路的他引薦給教主,,讓他獲得了超出凡人的力量;同樣是皇甫晴在幫他追查十多年前的秘密,;但稚泣還是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想得到什么。
人人都應當有驅動其行動的力量根源,,可稚泣看不透,,到底是什么在支撐皇甫晴?
皇甫晴右手輕搖玉骨扇,,本就寒冷的房間卷起陣陣微風,。窗外的風也在呼呼地刮著,彌漫開來的霧氣被吹散又聚攏,,似乎有只巨大的手在輕撫武當山,,屋內燈火跳躍,明亮而溫暖,。
皇甫晴觀察稚泣,,心想這小子總算有思考的樣子了。
“看你恢復得不錯,,我能放心離開武當了,。”他愉快地說,。
稚泣疑惑地看著他:“什么意思,?你這段時間待在武當,是擔心我,?”
“不然呢,?這里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稚泣不好意思道謝,,他向皇甫晴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心領他的好意。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我聽希闕儀說,,壯月接了個活,,他要做什么?”
“你不是說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嗎,?”皇甫晴微笑反問,。
稚泣深感背叛蔡宮,壓抑的痛苦無法釋放,,他亟需一個發(fā)泄的途徑,,于是自暴自棄般說道:“無所謂了。難道不能告訴我,?”
“也不是不能……不過這件事的確危險,。反正你去京城就知道了?!被矢η缯f道,,“以壯月的性格,他絕對會在那天動手,?!?p> “那天……”
稚泣思索“那天”究竟是哪天,為什么會和自己去京城有關,?他也想到壯月的模樣,,他和壯月只有短短一兩次接觸,那人是個毛糙的壯漢,,很難想象那種人竟然是殺手城中的頂尖殺手,,不過他燦爛的履歷確實是最有說服力的勛章。
壯月最喜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可以說是自信,,也可說是囂張。城主似乎對此頗有微詞,,但他每次都能完成任務,,久而久之也便默許了壯月的不拘小節(jié)。
“不管怎么樣,,你好好調整狀態(tài),。我看那個沈姑娘最近也恍恍惚惚,受到刺激了,,說不定比武的時候會突然失手,,把你和那個……”皇甫晴想不起狄禪宗的人叫什么名字。
“雅休,?!?p> “哦對,,雅休。你可得小心,,別看平常沒什么人過問他,,他算是重點培養(yǎng)的孩子,若是他沒能控制住力道,,危險的可是你,。”皇甫晴說的話很危險,,語氣卻相當輕快,仿佛正樂意見到這種情況,。
“還不是你從中作梗,。”
皇甫晴聽后笑道:“也是,?!彼f話這句話,停了許久,。
“還有什么事嗎,?”稚泣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
皇甫晴收起玉骨扇,,發(fā)出啪嗒的清脆響聲,,同時,他說出一個名字:“成肯,?!?p> “成肯?我知道他,,那個喜歡搗鼓草藥的人,。”稚泣心臟絞痛,。
與成肯見面的那時,,蔡宮也在一旁。
“十一年前,,他也在獨孤遠山,。”
稚泣愣住了,。
大腦一片空白,。
追查了這么多年,他竟然在武當找到了當年的生還者,!
“這是……真的嗎,?”
“你可自己找他確認,。”皇甫晴將扇子收回袖口,,“我走了,,也不知下次什么時候能再見?!?p> “幫我把這件事也告知教主,!”
稚泣感覺到了,他即將觸摸一個深不可測的泥潭,,他需要別人幫助,,而教主絕對能助他一臂之力!
“我說過,,”皇甫晴推開房門,,“我不知道誰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