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坐落在青石鎮(zhèn)最外緣的路段,,鑲嵌在離廣平城和玉蓉城之間,,兩大城市必經(jīng)之路,,因此每日往來間的行人商販絡(luò)繹不絕,熱鬧非凡,。
要說整個青石鎮(zhèn),甚至廣平城,,最繁華奢靡的地方非春風樓莫屬不可,,里面每日歌舞升平,客如云來,。
當然,,春風樓除了它本身是一個青樓外,還專門包打聽,,很多可靠的情報消息都可以從那里面獲取,,基本上都是八九不離十。
因此那些每日去光顧的客人之中,,少不了一些喬裝打扮,,交易情報的幕后人。
正因為如此,,春風樓備受歡迎,,每天都有三教九流的人過來,當然,,拋開一些身份特殊的人不說,,他們很大一部分都是嫖客。
蘇乞巧跟著趙春香后面,,左右分別跟著那兩個老婦,,如此這般陣仗,,再加上蘇乞巧那清秀雋美的容顏,眾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蘇乞巧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一路人的行人嘖嘖贊嘆,不一會兒大街小巷就圍觀了一群人,,有那急眼的緊緊貼在路邊跟著她們一行人,,還有的人已經(jīng)提前跑去了春風樓靜候。
蘇乞巧面色平淡,,把一開始的膽怯和不自然收了起來,,淡然地接受路人們各色各樣的目光。
“哇,,娘親,,你看那個姐姐好漂亮啊?!甭愤?,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垂髫女童拿著手里的糖人,面色興奮地指著蘇乞巧,,不斷地搖晃著她旁邊婦人的手,,興奮得跳了起來。
婦人擠眉瞪眼,,把糖人塞進了她嘴里,,呵斥道,“漂亮什么啊漂亮,,說到底還不是一個破鞋,,走,回家去,?!?p> 不等女童反抗,婦人一把抱住她,,冷哼一聲,,快步走遠了。
蘇乞巧微微側(cè)頭,,看見了這一幕,,臉上浮現(xiàn)出微妙的表情,看著走在前面眉飛色舞的趙春香,,輕聲道,。
“鴇母,我只賣藝,,不賣身,?!碧K乞巧說得平靜又堅決。
她知道,,即便是在青樓,,除了那些最低級的娼妓,賣藝又賣身的紅倌,,最高貴的就是只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又被稱為優(yōu)伶。
她早就想好了,,去春風樓之后,,學琴棋書畫,當一個清倌,,一方面充實自己展示技藝,,另一方面也可以攢夠足夠的銀兩給自己贖身。
趙春香一愣,,回過頭,,拍了拍她的手背,偷笑一聲,,“放心吧,,你這樣的美人,到了我那里就是頭牌藝妓,,我可不舍得你這么一棵水靈靈的大白菜被那群混男人給拱了,。”
“那就好,。”趙春香說出這句話,,蘇乞巧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右邊的老婦輕嘆一聲,提醒道,,“我說姑娘,,這去了春風樓,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了,,以你這標致的身段和臉蛋,,只怕是剛過去就不會好過,你可要小心啊,?!?p> 左邊的頭發(fā)斑白老婦也是點點頭,“不錯,,特別是你這種身子清白的人,,第一天過去,,樓里那些耍無賴的人雖然少,但本事不小,,這第一天,,就是對你最大的考驗?!?p> “我知道了,。”蘇乞巧抿著唇,,摸著懷里的那把竹筒,,目光一寒。
“好了,,咱們到了,。”走了有一會兒,,趙春香頓步一笑,,轉(zhuǎn)過頭,指著前面的樓閣,,“你瞅瞅,。”
仰頭一看,,一座青磚黛瓦的三層閣樓坐落在面前,,朱甍碧瓦,樓宇平闊,。雕梁畫棟的木格窗口處,,時不時地探出一位女子纖細的玉手。
正前方,,玉柱恒立,,朱漆門頂上,春風樓的匾額掛在上面,,鐫刻著那三個古樸流芳的大字,,匾額四周的刻痕處,裝點著一朵朵香艷的月季,。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春風樓坐落其中,清晨的薄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和那碧瓦青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街道增添了幾分嬌艷的明媚,。
往來不絕的行人中間,蘇乞巧站在春風樓門前,,任由絡(luò)繹趕來的客人投來詫異驚艷的目光,,深吸一口氣,,跟著趙春香大跨步走進了大樓之中。
她們后面,,一個個男人流著哈喇子,,足足呆愣了好一會兒,也不管那么多,,趕緊跟著沖了進去,。
“哎呦,這位爺,,來嘛,,一起玩?!碧K乞巧剛走進去,,就聽見了一句撒嬌似的輕笑聲。
只見一個頭上別著大紅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不由分說地拉住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往他懷里靠,粉拳砸在他的胸口,,嬌嗔一聲,。
“討厭!這么久都不來看人家,奴家都想死你了,,你好壞……”女子滿臉羞紅的胭脂,,不開心地撇著嘴。
“嘿嘿,,放心,,小桃紅,等一會兒我就爽翻你……”男子陰笑一聲,,正準備對其上下其手,,蘇乞巧一身湘妃紅在他面前一晃而過。
男子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頓時拉直了眼睛,呆呆地望著那個背影,。
“哎呀討厭!不要在這里了,,你怎么還是這么壞,人家好喜歡……”小桃紅嬌笑一聲,,突然發(fā)現(xiàn)男子沒了動靜,,滿臉疑惑,“王大哥,,你怎么……啊!”
她話還沒有說完,,男子看也不看她,,直接一把粗暴地推開她,頭也不回地跑去了那個方向,。
“啊,,王大哥,你干什么啊……”小桃紅跌坐在地上,,臉上的驚疑逐漸轉(zhuǎn)化成委屈,,抹著大花臉。
“嘻嘻嘻,,你看小桃紅又沒有討到客人……”旁邊,,幾個打扮得同樣花枝招展的女人經(jīng)過,看著小桃紅狼狽的模樣,,嗤笑一聲,,快步走開了。
“可惡!我要看看到底是誰,?!毙√壹t撇著嘴,滿臉氣憤地跟了過去,。
春風樓外,。
一個身形高大,英武不凡的男子騎著馬,,恰好停在了原地,,抬起頭,瞅了瞅春風樓的匾額,。
他就是東洲之域,,東臨國皇太子,皇甫承,。
“少爺,。”他的身后,,一個面容堅毅,,身形如同鐵塔般的男子一個縱躍跳下馬,仰頭一笑,,“就是這里了,。”
他就是皇甫承的貼身侍衛(wèi),,李長鈞,。
“你確定,這里消息可靠?”皇甫承挑著眉,,面色略顯古怪,。
“少爺,雖然這地方不太正經(jīng),,但是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很多可靠的小道消息都是從這里傳出來的?!崩铋L均笑道,,“而且,往往很多大地方不知道的東西,,這種小地方說不定就知道,。”
“走吧,,進去看看,。”皇甫承眉頭一揚,,翻身下馬,,大跨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