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都在笑什么?”
見到周圍人皆看著元執(zhí)在那里笑,,鐘越老先生也感覺有些不對勁,,自己這也沒講什么笑話呀,怎么就都給逗樂了呢,,尤其是元執(zhí)滿面通紅,,無地自容的模樣,更讓他詫異了起來,,明明自己是在這夸你呢,,怎么看他這樣子,倒像是被自己當眾抽了幾個嘴巴似的難堪,。
一邊的孟雪慈臉上也有著淡淡的笑意,,見鐘越老先生不解,,便悄悄的伸頭,給他解釋了幾句,,鐘越老先生聽著,,臉色卻是漸漸的變得難看了,望著元執(zh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是真的?”
他坐直了身體,,冷冷的望著元執(zhí),,臉色頗為沉凝。
元執(zhí)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自己也直起了腰,,沉默半晌,才道:“是,!”
說出這話來時,,他還是理直氣壯的模樣,因為在他心里,,本來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問題,,從一開始他便對方寸說過,若有不滿,,可以去找院主,,既然都不擔心院主知道,那么自然就更不會怕這位老座師知道了,,事實上,若不是在這種有些尷尬的時候被人說出了這件事,,那么他本來也不會放在心上,,自己既是教習,那想教誰不想教誰,,便都是自己的自由,。
可是鐘越老先生這時候臉上卻已蒙上了一層怒火。
“胡鬧,!”
他忽然厲聲叱道,,場間的笑聲與嘈雜頓時消失,鴉雀無聲,,只見鐘越老先生眉頭緊鎖,,滿面怒意,向著元執(zhí)劈頭蓋臉的喝罵道:“你既身為書院教習,,便擔著為我大乾培養(yǎng)煉氣仙苗的職責,,什么時候可以私自把學子逐出來了?若是這個你不喜歡,便不教,,那個不喜歡,,也不教,干脆就將學子們全逐出去好了,,還要你這么個教習做什么,?還要書院做什么?”
這一番話聲色俱厲,,倒是將周圍眾人都嚇了一跳,。
一時間,無論是學子還是柳湖城里來的煉氣士們,,皆將目光看到了元執(zhí)的臉上,。
鐘越老先生這番火,其實有些出乎眾人意料,,若是在另外一個時候被他知道了這件事,,興許也只是私下里勸元執(zhí)幾句,他愛聽便聽,,若不愛聽,,也不會拿他怎么樣,只會將方寸安排到其他教習手底下去修行,,可關鍵便在于,,如今正是座師講道之時,整個書院里的學子都過來了,,柳湖城里的勛貴與煉氣士,,也來了不少,這件事便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抹過去了,。
他畢竟是書院四大座師,,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便不能不有個態(tài)度,。
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座師訓斥,,又能感覺到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向自己看了過來,,元執(zhí)教習也已經面紅如血,,額頭青筋都浮現(xiàn)了出來,手掌緊緊握起了拳頭,,心里或許有著無窮怒火,,但是在這種時候,他還是只能強忍著,,好一會才道:“是,,座師,,我知錯了!”
說著這話時,,隱隱抬頭,,瞥了方寸一眼。
方寸能夠感受到他目光里充滿了恨意,,卻不躲他的目光,,反而迎著看了過去。
便是平時總帶了和善笑容的面上,,這時候也露出了些冷笑,。
之所以答應在人前露這個臉,不就是為了證明這一點么,?
還什么不教你們方家人,,說這話之前怎不想想,你有沒有這個資格教方家人,?
……
……
“讓你教導飛云亭的學子,,也是書院對你信任,結果你自己看看,,教導成了什么樣子,,一個個連最基本的馭物之術都修不好,平時你都在教他們什么,?”而鐘越座師還在皺著眉頭訓斥:“教不好,,或許是你不夠用心,但居然將學子逐出來,,這便是毫無教習之德,!”
元執(zhí)心里已是恨不能要殺人,但也只能強忍著:“我回去一定改過,!”
“先不用回去了,!”
那位鐘越老座師冷哼了一聲,道:“你現(xiàn)在這樣子,,書院又怎么放心將學子交給你,且先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院主那里我會去說的,,待你改過之后,再回飛云亭去吧,!”
元執(zhí)整個人都懵了一下,,愕然抬頭看向了鐘越。
而鐘越老先生則直迎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身周似有氣機激蕩,,給人如山般的壓力,。
“……是!”
元執(zhí)實在不敢反駁這位大座師,,終究還是只能答應了下來,。
事已至此,他也終于無顏再呆在這里,,身體僵硬的向著鐘越老先生行了一禮之后,,便垂著頭,轉身向外走去,,能夠感覺到周圍皆是看著自己的目光,,也能感覺到這些目光之中都滿是嘲諷,這種尷尬又無地自容的景象,,甚至使得他腦袋都有些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如今自己已經成為了書院的笑柄了嗎,?
不,,這些人若將事情拿到柳湖城去傳揚,自己豈不是成了整個柳湖城的笑柄了,?
……
……
“若不是他們告訴我,,我竟不知你竟未得過教習指點……”
而鐘越老先生叱退了元執(zhí),這才又轉頭向方貴看了過來,,神色似乎有些感慨,,輕輕一嘆,才道:“如此說來,,你如今的修為,,竟是全憑了自己的悟性與理解,才修出來的,?”
“也不全是,!”
方寸忙上前一步,道:“我以前便了解過一些,,又曾得藍霜先生指點,!”
一邊青巖上的藍霜先生忙笑道:“我只略略與你講了些修行之道,可不敢居功,!”
“唉,,才剛剛入了書院一個月,又無教習指點,,居然便可以將修為提升到養(yǎng)息中境,,甚至連馭物之術,都能摸摸索索的找到門徑,,這等天資,,老夫這一世,,也沒有見過幾個啊……”
鐘越老先生看著方寸,輕輕搖頭,,目光顯得頗為感慨,,而且像是流露出了些欣賞之意,也不知心里是不是生起了收作親傳的念頭,,不過旋及,,這沖動便已隱去,只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方寸道:“你的天資,,不輸于你的兄長,柳湖方家,,最是出天才呀……”
方寸只好無奈的謙虛:“先生謬贊了,!”
“此非夸贊,而是你應得之譽,!”
鐘越老先生搖了搖頭,,又道:“此等好苗子,卻是不可毀了,,修行之事,,半分大意不得,路走的慢些不可怕,,就怕走錯了,,你萬萬不可再自己琢磨,該給你找個去處才是……”
如此說著,,微一沉吟:“如今你已是養(yǎng)息中階,,也不必再去飛云亭了,那么……”
說到了這里時,,目光已向藍霜先生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