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綾藏身在御所外面的圍墻上,,不敢泄露出一絲一毫的氣息,。
因為外面不遠處的一顆大樹的樹梢上,微微露出鬼霧頂端的位置,,有一張面目冷漠詭譎的“能面”面具停留在那里,。
這張“姥面”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虛無,、冰寒的氣息,似乎是在眺望御所御苑內(nèi)的方向,。
“這是一頭毀滅級的鬼王,,實力只怕比管野老師還略強一些!如果是在御所內(nèi)的話,,借助地利優(yōu)勢,,管野老師或許能夠擊敗她,,但是到了御所之外,管野老師恐怕不是這頭鬼王的對手……”
龍澤綾心中暗道不妙,。
眼下御苑中的形勢已經(jīng)很危急了,,卻又出現(xiàn)鬼王級的高手,莫非這御所之中開啟鬼門的陣法跟這頭冷漠虛無的鬼王有關(guān),?
“也不知道這頭鬼王還有沒有同伙?。α?,之前曾經(jīng)在迷霧中現(xiàn)身的那一位鉤玄館的怪人怎么還沒出現(xiàn),?他應(yīng)該也有‘毀滅級’的戰(zhàn)力,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眼前這一頭鬼王……”
正琢磨著的時候,,樹梢上的“姥面”氣勢陡然不斷地攀升,,強大的威壓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碾壓過來。
龍澤綾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藏身之處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
沒想到卻是“姥面”感應(yīng)到了危險,因此火力全開,,全神戒備起來,。
“咔咔!咔,!咔咔,!咔!”
古怪而又刺耳的節(jié)奏從迷霧深處傳遞出來……
就好像是有什么零件生銹破損的機械正緩慢地在崎嶇的道路上蠕動一樣,。
十分古怪,。
“姥面”如臨大敵,冷哼了一聲,,緩緩地從樹梢降了下去,,落入了鬼霧之中。
御所城墻藏著的龍澤綾,,一下子就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鬼霧的遮蔽性實在太強了,,三五米之外幾乎什么都看不到了,,越是貼近地方的地方能見度越差。
她猶豫著,,要不要躍下城墻,靠近一點,,過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事情,。
只是,,對方畢竟是一頭鬼王,實力比她高了不少,,如果在沒有地利掩護的情況下貿(mào)然靠近,,很可能會被對方打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只要應(yīng)對上稍微出點小差錯,,估計小命就保不住了。
可若是不過去,,萬一被那頭鬼王換了個方位,,闖入了京都御所內(nèi),只怕會造成更加難以估量的損失……
想到京都御所內(nèi)有可能出現(xiàn)的血流成河的場面,,想到管野翔,、齋藤鷹和白野宮司他們費盡無數(shù)心血還不容易才暫時封印住的鬼門有可能被暴力開啟,整個京都淪入百鬼夜行,、萬鬼噬魂的凄慘場面,,龍澤綾最終一咬牙、一跺腳,,從御所的城墻上跳了下去,,潛入了濃郁的鬼霧之中……
五十多米之外,“姥面”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前方,,她的視線仿佛可以洞穿鬼霧,,又好像只是在注視著虛無,根本沒有將視線聚焦在任何地方,。
“給我滾出來,!”姥面輕叱一聲道。
“咔咔,!咔,!咔咔!咔……”機械生銹的聲音繼續(xù)靠近,。
很快,,兩具動作僵硬、姿勢古怪的尸體從鬼霧之中走了出來,,來到了距離“姥面”不遠的地方,。
“姥面”眉頭緊皺起來:“石碑,白骨,?你們倆怎么會變成這個鬼樣子,?到底是什么人拘役了你們?”
那兩具尸體忽然“咔”的一聲站直了身體,然后咧開嘴微微一笑,。
他們的額頭上,、臉頰上、脖子上突然“嗶嗶啵?!钡匾煌ㄕ?。皮膚上裂開了一道道干癟的口子,一枚枚血紅的眼珠子才能夠裂口中鉆了出來,,滴溜溜地亂轉(zhuǎn)起來,。
“姥面”微微一驚,陡然往后閃退了幾步,,驚訝地看著眼前這詭譎陰森的一幕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訶梨帝母!難怪可以寄生在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子身上,!不過,,你我皆是從穢土幽冥中逃出來的,本身又沒有冤仇,,訶梨帝母你為何要跑來與我為敵,?”
“愚蠢!誰是訶梨帝母,?我乃是血眼鬼帝,!”
兩具尸體異口同聲地道,他們一個高音一個低音,,同時開口之后竟然產(chǎn)生了立體聲環(huán)繞的效果,,聽起來更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詭秘味道。
“血眼鬼帝,?難道是穢土之中新崛起的高手,?”
姥面一臉懵逼,這種到處寄生在別的生靈體內(nèi)的血眼珠子,,分明就是鬼母之卵孵化之后誕生的訶梨帝母,,怎么變成血眼鬼帝了?
她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號,,不過他們七情鬼王畢竟已經(jīng)從穢土幽冥之中逃出來有千八百年了,,不知道穢土幽冥的近況也不奇怪。
“京都御所乃是我家主人的領(lǐng)地,!任何膽敢私自闖入的鬼物妖怪,,都難免一死!”兩具尸體再次異口同聲地道,,“看在你是第一次闖進來的份上,,這一次本鬼帝饒你不死,,你滾吧!”
氣焰可謂是囂張至極,!
“姥面”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她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魑魅魍魎,,而是毀滅級的鬼王,,背后還有六位同級別的鬼王撐腰,即便在世俗人間,,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連京都陰陽寮、平安神宮這種坐鎮(zhèn)一方的人類勢力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聽眼前這個血眼鬼帝的口氣,,它上面似乎還有個什么主人,這么看賴它無非也就是別人的奴仆罷了,!
就這么個不知所謂的血眼鬼帝,,居然敢這樣頤指氣使地跟她說話?
哼,!真當(dāng)她姥面鬼王這千年來吃的是大米嗎,?
“你家主人的領(lǐng)地?今天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殺了你家主人,!到時候,這塊領(lǐng)地豈不是就成了無主之地,?姥姥我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
“咦,!有點意思啊,!”
對面兩具尸體渾身上下的血眼珠子一起轉(zhuǎn)動起來,,眼瞳深處竟似帶著某種驚喜:“一個年老體衰、被人間煙火氣息污染過的半殘鬼王,,居然敢在我血眼鬼帝面前這么囂張跋扈,?嘖嘖……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難道說這凡俗間的煙火氣息,,已經(jīng)將你的腦子徹底腐蝕干凈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弄死你可就無趣多了,!要是傳了出去,,被人家譏笑我血眼鬼帝欺負了一個無腦鬼王,,我很沒面子啊??!”
“姥面”的臉一下子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