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掃地僧
從六十六樓跳下,,如果說不恐懼是騙人的,,但好在時間短,,估計十幾秒鐘就能落地,,立馬就結(jié)束了,。
但我還是閉上了眼睛,感覺身體“嗖”地一聲迅速下落,,中途風(fēng)好大,,身體停頓了一下,有一瞬間腦袋是暈暈的感覺,,耳邊嗡嗡作響,,隨后眼前一黑,任何感覺都沒有了,。
按道理,,應(yīng)該是死掉了,可我怎么聽到了嘩嘩地聲音,,難道是嚇尿了,?咋還沒落地呢?
帶著幾分好奇,,我緊張地睜開了眼睛,,只覺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嚇得我又閉上了,。
深吸一口氣,,感覺緊張的情緒稍微得到了緩和,嘩嘩地聲音還在,,我的身體似乎還在上下起伏地移動著,。
雖然是第一次跳樓,但直覺告訴我,,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不對頭,。哪里不對,我也說不上來,,管他的,,眼睛又一次緩緩睜開,還是一片白光,,已不像剛才那么刺目,,適應(yīng)了一會可以看到,,這片白光竟然是太陽光!
大晚上的,,哪來的太陽,?我馬上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竹筐里,,透過竹筐縫隙,,可以看清竹筐飄在水上的,正在順流而下,。
什么情況,?這是哪里?我努力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一點力量都沒有,,身體被一層厚布包裹著,小胳膊小腿兒,,竟然是一副嬰兒模樣,。既惶恐又哭笑不得,我不禁大聲求救,,卻聽到發(fā)出的全是“哇哇”哭聲,。
還好這聲喊叫沒有白費,雖然看不見,,但我聽到有人向這邊靠近,,只聽一個嗓音低沉的人說,“咦,,怎么河里有個孩子,?”接著便是一陣衣衫輕響聲,竹筐被提了起來,,在空中劃了一個曲線,,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一個老年男子的懷中,他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留著板寸,,眉須皆白,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不知你是哪家失主丟的孩子?。俊?p> 啊,,是個和尚,?我馬上大叫,,「你好,!這是哪里,?我怎么了?你又是誰……」一系列發(fā)問,,最后全變成了“哇哇”聲,。
「善哉善哉,你這是餓了么,?」老和尚面對我的哭聲,,似乎有點招架不住,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雖然不知道你來自哪里,,但能在這樣的地方相遇,也是你我的緣分,?!?p>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既然是被丟棄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那先帶你回廟里吧?!?p> 廟里,?寺廟?少林寺,?我怎么會跑到這里來,?我不說話了,努力思考著跳樓前的情景,,覺得不可思議,,難道真的有來世?我這是重新投胎了,,還是穿越了,,為什么前世的種種還記得很清楚?
老和尚見我不哭了,,立馬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阿彌陀佛!」他宣了一聲佛號,,也不見什么工具輔助,,便騰身而起向半空中飛去,。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飛過枝頭,,幾個起落便翻過了一座山脈,然后朝著更多的山脈飛去,。
媽呀,!這是在拍電視劇還是神仙哦?不知是震驚還是累了,,我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陣鼓聲叫醒的,,人躺在一張木床上,,可惜的是我還是嬰兒的身體,說不了話,。
老和尚盤腿坐在床邊打坐,,知道我醒了過來,便睜眼望向了這邊,,平靜的面龐換上了和藹的笑容,,他俯過身來一手將我抱入懷中,另一只手則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了一個撥浪鼓,,在我面前晃著,,發(fā)出咚咚聲。
這是等著我伸手摸嗎,?我就不摸,,真當(dāng)我是嬰兒了,我老老實實的躺著不動,。
老和尚笑了,,聲音低沉而溫柔地說,「既然掌門師弟說咱們有緣,,那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等你長大一點,我就傳你功夫,,以后這藏經(jīng)閣就靠你來守護了哦,。」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
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這里似乎是一個塔樓,屋頂尖尖地向上拱起,最后變成一個塔尖,。屋里點著蠟燭,,沒有燈泡,雖然光線有點昏暗,,但是能看清周圍的墻壁上擺滿了書籍,。
這里既然是少林寺,那么此處應(yīng)該是藏經(jīng)閣了,。他說讓我以后守護藏經(jīng)閣,,那么他現(xiàn)在是藏經(jīng)閣守護者,?
老和尚見我沒有哭,,而是靜靜地看著遠處的書,他似乎很滿意,,不禁又笑了起來,,「阿彌陀佛,好孩子,,真乖,!哈哈哈哈」笑聲發(fā)自內(nèi)心,似有一種無聲的力量,,逗得蠟燭忽明忽暗,。
此后的一年多,我經(jīng)常想起我的狗狗,,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但思念的痛苦一點都沒有減輕,,甚至覺得現(xiàn)在的我和老和尚,,就像當(dāng)年的它與我,都是照顧和被照顧著的,,同樣無法說話交流,。不同的是,我有著之前的記憶,,也聽得懂別人說話,。于是我盼望著自己快快長大,好了解身邊的一切,,也好出去尋找狗狗,。
但寺廟里的生活很單一,老和尚多數(shù)時間都帶著我在藏經(jīng)閣里,,除了喂我吃飯,,他就一直在打坐練功,有的時候還會把我綁在背上,,到塔樓外面掃掃地,。塔樓被一幢幢房屋圍繞著,,有個單獨的小院,很是清凈,,偶爾有一兩個和尚過來借走經(jīng)書,,隔一段時間又回來還書。其他時候,,便見不到人,,只能聽到偶爾的鳥鳴和每天雷打不動的暮鼓晨鐘聲。
所以,,日子過得特別漫長,,感覺前三年就像我之前過了三十四年那么久。
這期間,,沒搞清楚狀況,,我又不能告訴他我之前是怎么回事,也不可能一個人外出轉(zhuǎn)轉(zhuǎn),,因為我覺得他無處不在,,不論是我醒了,還是正準備爬下床,,亦或者是走路要摔倒了,,他總能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像瞬間移動,,即使有時我趁他不在身邊假裝摔倒,,他還是能在我摔倒前將我扶住。
神了,,太神,!我時常心里贊嘆不已。
日子在我三歲的時候,,開始變得快了起來,。那個時候,我早就能說會跑了,。
有一天,,老和尚說要教我武功。管他真假,,反正又出不去,,加上我之前就有一個武俠夢,常?;孟肴绻F(xiàn)代社會可以練武功,,我一定廢寢忘食地修煉,不上學(xué)了,不工作了,,然后成為一代大俠,。
你別說,他教得還真有模有樣,,什么奇經(jīng)八脈,,少林絕學(xué),講的頭頭是道,,加上他那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法,,也由不得我不信。
老和尚說,,自少林創(chuàng)建,,達摩祖師橫空出世以來,少林便成了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素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稱,。少林的武功多不勝數(shù),,藏經(jīng)閣更是天下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圣地,。守護藏經(jīng)閣,便成了他一生的使命,,也是我未來將要背負的重任,。
通過老和尚的講解,我赫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處的時代竟然是宋朝,。而藏經(jīng)閣中真的有《易筋經(jīng)》《一指禪》《千手如來掌》等,。
這到底是掉進了武俠小說里,還是穿越到了宋朝,,我當(dāng)時覺得有點迷糊,,想不明白,就心一橫說,,學(xué),,都學(xué),「有沒有輕功,?會飛的那種,,先學(xué)那個!」
或許連老和尚都沒想到,,一個三歲的孩子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只當(dāng)我是天資聰慧,忙驚喜地說,,「有有有,,還是最厲害的那種呢,都教你!」
接下來的三年,,老和尚不遺余力的教,,加上我除了吃飯睡覺都在勤練功夫,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輕功《浮光掠影》,,內(nèi)功《易筋經(jīng)》小有所成,,《一指禪》《金剛護體神功》《千手如來掌》已入門,奇經(jīng)八脈通了六脈,,老和尚準備在我十歲的時候幫我打通任督二脈,,朝著絕頂高手的行列邁進。
在現(xiàn)代社會頹廢了三十四年,,沒想到突然間成了武學(xué)奇才,,這讓我有點飄飄然,加上對狗狗的思念和對這個時代的懷疑與好奇,,六歲那年,,我終于時不時地飛出藏經(jīng)閣,后來飛出了少林寺,,然后是整座山,,接著去更遠的村莊、縣城,,也越來越相信這就是宋朝,。
很神奇,我真的穿越了,,更神奇的是,,古代真的有這么多玄妙的武功秘籍。
很遺憾,,我似乎找不到我的狗狗了,,更遺憾的是,我也沒其他地方可去,。
在現(xiàn)代社會我都不喜歡去燈紅酒綠的地方,,而宋朝年間,到了夜晚,,除了月光,,到處黑黢黢一片,更是沒有消遣的地方,。
漸漸地,,我也減少了探索。留在藏經(jīng)閣,,讓心靜下來的方式,,唯有練功,。
十八歲那年,老和尚走了,,再一次經(jīng)歷生離死別,,我反而平靜了很多,流著淚將他掩埋后,,便承擔(dān)起了守護藏經(jīng)閣的重任,。
或許是再世為人,或許是在寺院長大,,心中淡泊而寧靜,,每天除了看書練功,便是打掃院落,。想著這么過完一生也不錯,,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到現(xiàn)代社會。
閑話少說,,少林寺從來都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有人說,或許少林寺的僧人并不能取得個體的武功第一,,但一定是團體武功的第一名,。
這么說沒錯,我守護藏經(jīng)閣期間,,雖然看起來很清閑自在,,但并不代表沒有人來偷看書籍,只是多數(shù)人進不了內(nèi)院便被外墻巡邏的僧人們打跑了而已,。即使進了內(nèi)院,也都不是我的對手,,三下兩下便搞定,,很沒勁。
隨著時間推移,,我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了,,打退了多少偷書的人。只知道少林方丈換了一個又一個,,我也變得年老體衰,、兩鬢斑白,在其他僧人眼里,,只是一個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每天拿著一把掃帚弓身掃地。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當(dāng)時的藏經(jīng)閣里已經(jīng)來了兩位第一流的高手,,他們都是來偷學(xué)少林七十二絕技的,,我本來想趕他們走,卻發(fā)現(xiàn)他們在佛法心性修為不足之下強行練習(xí)上乘武功,,造成身體隱疾,,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在旁窺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不被他們知覺,。
這樣又過了幾年,在少室山舉行的武林群雄大會上,,我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原來都是當(dāng)世高手,他們各自都有兒子,,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只是他倆之間仇怨太深,戾氣太重,,想著佛法無邊,,應(yīng)該普度眾生,看著眼下佛門弟子無人堪當(dāng)大任,,我不得不現(xiàn)身說法,,向眾人解說強行練習(xí)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弊,又以一人之力對戰(zhàn)眾多武林高手,,本想將畢生所學(xué)實戰(zhàn)一番,,痛痛快快打一場,可惜他們合眾人之力,,竟不能破我身前三尺氣墻,。
也罷也罷,我輕松地收服了他們二人,,之后將他們的內(nèi)傷治愈,,以佛法化解兩人恩怨,這二人經(jīng)點化后大徹大悟,,冰釋前嫌,,并拜我為師,皈依佛門,,回歸正道,。
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之過隙,。這一世走到盡頭時,,終于為老和尚又覓得藏經(jīng)閣下一任的守護者,可謂沒啥遺憾,。只是不知道這次死后還有沒有來世,?是繼續(xù)穿越還是回到現(xiàn)代社會的六十六層樓底下呢,?又或者是南柯一夢,醒來的時候還在空中往下落,?我思索著,,漸漸地困了閉上眼睛,心里甚至想,,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莫莫微寒
選擇人生的歸宿,是和相愛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