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血衣
“所以,你找我們來是為了這個,?”盛喻伸出手指點點桌上放著的一件血衣,,若有所思。
他們此時身處許府的后院,,即便已近晚秋,,依然茂竹環(huán)繞,綠意不減,。
圍坐在庭院石桌旁的三人卻毫無賞景的興致,,皆神色凝重。
盛喻下意識看向宋初年,,“你怎么看,?”
宋初年挑起那衣服,示意給盛喻和許落微,,“衣服材質(zhì)是上好錦緞,,不缺錢;血是雞血,,暫時沒有傷人意圖,。”宋初年本想直接說“小打小鬧,,不用理,。”,,但結(jié)合那日御林苑的突襲,總覺得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她和盛喻對視一眼,,便知兩人看法相同。
宋初年道:“郡主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比方說哪家紈绔,?!?p> 許落微搖頭,“自從狩獵回來,,我就一直待在府里,,六天前才出門,誰知道回府之后,,孫伯說有人交了件東西給我,,還要我親自打開?!?p> 宋初年:“給你的是這件血衣,?”
“不是?!痹S落微面露憂愁,,“這已經(jīng)是第三件了,我一直不敢告訴父親,,他最近忙著和西秦人交涉,,我怕打擾了他?!?p> 盛喻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無事,我們幫你,?!?p> 宋初年問:“送東西的是誰?查出來了嗎,?”
“查了,,每次都不是同一個,而且一問三不知,。我也不好為難他們,。”
所以想順著這條線去找是不太可能了,,宋初年微曲手指敲打石桌,。對方躲在幕后,乍看之下局面在握,,無從下手,,但看這恐嚇人的手法,就知道此人無甚城府,。再者,,給許落微寄血衣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真想圖謀不軌,這樣豈非打草驚蛇,?所以,,只是單純的惡作劇,?或者,,警告?
她手指一頓,,盛喻道:“你有發(fā)現(xiàn)了,?”
宋初年點點頭,“時間有古怪,?!?p> 許落微追問:“什么古怪?”
未等宋初年開口,,盛喻便向她解釋道:“如果他送這些血衣是為了嚇你,,為什么不天天送?六天里,,只有三天送了血衣,。這三天你做了什么特別的事嗎?”
“特別的事……”許落微凝神思索片刻,,“倒也沒有,,非要說的話,這三天我都出過門,?!?p> 果然如此!
盛喻沖宋初年拋了個得意的眼神,,要是這貨身后有尾巴,,保準開了屏,花枝招展地在博取關(guān)注,。宋初年只裝作沒看見,,她道:“看來這人是在提醒你不要出門?!?p> “提醒我,?既然是好意,為何用這種方法,?”許落微皺了眉,。她心里有些慍怒,畢竟連續(xù)好幾天都提心吊膽的,,還得仔細瞞著父親不被發(fā)現(xiàn)異常,,整個人都憔悴不少,。
盛喻道:“要么他不想被你知道,要么他怕你不相信,,索性嚇嚇你,倒也省事,?!?p> 許落微:“……”
宋初年站起身,“這樣就好辦了,,他能如此準確確認你出門的時間,,每次剛好你回來就送血衣,說明有眼線在許府,。而且,,大概率人傻錢多?!?p> 盛喻輕笑:“我好像猜到是誰了,。直接去?”
宋初年搖搖頭:“他未必會認,,還是抓現(xiàn)行比較可取,。”
許落微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怎么“抓現(xiàn)行”,,默默端起茶喝了一口壓驚,。
所以,那個“人傻錢多”的倒霉蛋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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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年的方法十分簡單粗暴,,直接拉著許落微在大街上走一圈,把人揪出來,。
既然對方是好意提醒,,必然會派人跟著許落微,防止她出什么意外,。宋初年正是利用這一點,。能跟蹤她和盛喻而不被察覺的人,并不多,。
不過,,許落微看了眼同樣受邀的晏遠江,悄悄靠近了宋初年,,低聲問道:“他怎么來了,?”
宋初年微微一笑:“自然是因為有好戲看,他不能不來,?!?p> 盛喻正搭著晏遠江的肩膀,,談笑風生。晏遠江卻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她們這兒瞟一眼,,又極快地收回目光。
四人走近街邊巷尾,,人群漸漸變少,,盛喻忽然笑瞇瞇道:“遠江,我告訴你一秘密,,你別害怕啊,。”
“什,、什么秘密,?”他身體微微后仰,喉結(jié)上下滾動,。
“就是啊……”盛喻抬手一掌凌空拍出,,內(nèi)力灌入掌風,打中后方尾隨的一人,。
力道控制得十分微妙,,那人立時撲倒在地,一時間動彈不得,。但若緩上幾刻,,身體便已然無甚大礙。
晏遠江嚇得腿一抖,,“阿喻你干嘛,?”
盛喻走過去,地下躺著的是一成年男子,,但盛喻輕輕松松單手將他拎了起來,,展示物品一般拎到了晏遠江眼前。
“這人跟了我們一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男子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和晏遠江四目相對,。
晏遠江輕咳一聲:“是,是嗎,?那多虧阿喻發(fā)現(xiàn)得早,。這人到底想做什么?”
宋初年挽起一截袖子,四下瞅瞅,,不知從哪找出一根木棍,,“打一頓不就知道了,不用跟他廢話,?!?p> 男子在盛喻手里徒勞地掙扎,“宋大人饒命??!”
“哦?你認得我,?”宋初年挑挑眉,“放心,,我不要你的命,。”
男子瞥了眼她手里的木棍,,欲哭無淚,,“您饒了小的吧,小人只是拿錢辦事,?!?p> “拿誰的錢,辦什么事,?”
“小人奉命跟著明月郡主,,絕不是想做什么壞事!只是我家主子擔心郡主的安危,?!?p> “你家主子?”
男子猶豫道:“這個,,不能說……”
宋初年果然不廢話,,提起棍子就往他腦袋上敲。
“等等,!”
宋初年停下動作,,木棍離男子的頭只有一線之隔。
她似笑非笑睇了晏遠江一眼:“晏郎君,,怎么了,?”
晏遠江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這兩人是有意逼他坦白,。他撥開棍子,,抱歉地看了一眼幾乎要嚇昏過去的男子,道:“我承認,,他是我派的,。宋大人別為難他了,。”
男子嘆了口氣:“少爺,,這差事小的辦砸了,,請少爺責罰?!?p> 晏遠江揮揮手,,“不怪你?!?p> 誰讓他倒霉偏偏碰上了盛喻和宋初年呢,。
只見宋初年扔開木棍,整了整衣袍,,毫不見方才威脅人的兇狠,。她笑得十分親切:“晏郎君,我想為難的不是他,,是你呢,。”
晏遠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