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這是怎么了,?
費力地抬眼看向窗外,,只見外面一輪明月早已經(jīng)掛在天邊了。
他明明記得打電話的時候,,天還是亮著的,,怎么突然就到了晚上呢?
壓下心頭的疑惑,,他伸手扭亮了床頭燈,,暖暖的黃色光暈立刻散開,這突然的光亮,,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迅速閉上了雙眼。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張開了雙眼,,剛要起身,后腰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痛感,,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喲,你這個死老頭子,,可算是醒了,,你都要嚇死我了,這一回來就見你躺在地上,,我還以為,,以為......”
古娟掀開簾子,快步跑進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
“你說你這咋還暈了呢?感覺好點兒了沒,?想不想喝水,?”
古娟轉(zhuǎn)身倒了杯溫開水,,坐在他床邊心有余悸地說。
她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丈夫,,嚇得她魂都飛了。
白振山咳嗽了一聲,,聲音沙啞且疲憊的說:“我,,我這是這么了?”
他明明記得才掛斷閨女的電話,,這才一轉(zhuǎn)身就什么都記不得了,,難道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嗎?
“咱村那大夫也沒說出啥來,,給你扎了幾針,,說是讓你好好休息,好了以后再去大醫(yī)院查查,?!?p> 她忙遞上熱水,一邊掉眼淚,,一邊說,。
不就是太累了,用得著去什么大醫(yī)院么,?多麻煩,!
“你沒事就好,可嚇死我了,。我今天晚上給你燉只雞,,好好補補。你再睡會兒,!”
古娟說完,,就起身直奔院子里殺雞去了。
白振山又繼續(xù)躺了下去,,不大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是被門外的爭吵聲驚醒的,。
“媽……,您看我這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該成家了,?人家要彩禮不也正常嗎?咱們這塊,,哪家嫁閨女不要彩禮的,?”
這是白言良的聲音,那語氣里明顯透露著埋怨和不悅,。
“言良,,不是媽不給,咱們就一普通家庭,,一下子要那么多,,就是媽想給,那也是拿不出來??!”
兒子長大了,想娶媳婦了,,她哪會不高興,,不同意呢?
問題是這錢,,這錢真的太多了,,她們家哪來那么一大筆錢呢!
聽到母親這樣說,,白言良只覺得胸中怒火中燒,。
他扔了手里的水碗,瞪著眼睛怒道,,“我看你巴不得我一輩子打光棍兒吧,?那誰家兒子結(jié)婚,家里不拿彩禮的,,要你拿個十萬的彩禮,,推三阻四的,我……”
他話還沒說完,,耳邊就傳來了白振山的怒喝聲,,“你這個混球,回來就是要錢,。一天到晚不著家,,你有手有腳的大小伙子,一天到晚的游手好閑,!”
這個混蛋玩意兒,,被他媽給慣的沒個樣子,外面瘋夠了,,回來就要錢,。
他媽背著他偷偷給錢,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這是越來越過分了,。
“爸,,你不懂!我這哪是游手好閑,?我這以后是要賺大錢的,。”
他脖子一縮,,語氣立馬軟了下來,,對著父親辯解道。
白振山冷哼了一聲,,眼神輕蔑的瞥了他一眼,。
“賺大錢?我看你是在做白日夢,!明天你就給我上村里的廠子上班去,!”
“我不去!”白言良說,。
那破地方,,一天到晚的累死累活,能賺幾個子兒,?
“不去,?那就別想從家里拿一分錢!”
白振山也動了怒,,生氣的說道,。
“我不從家里拿一分錢,可是那娶媳婦的錢,,總是要你們給的吧,?你們要是不給,那還不讓咱村子里的人笑話死,?”白言良說,。
眼瞅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古娟連忙打著圓場,。
“哎呀,,那錢也不是不給,是實在太多了,,咱找個要彩禮少一點兒的人家行不,?”
“彩禮少?那是多少,?莫不是想讓我娶個不要彩禮的傻子吧,?”
白言良斜睨了母親一眼,諷刺道。
“混賬東西,,你以為十萬是個小數(shù)目,?那是十塊八塊的?你知道咱家辛苦一年能賺多少,?你又為這個家貢獻了多少,?從小到大,你吃的好穿的暖,,比這比那的,就知道花錢,,可曾往家里賺過一分錢,?你看看你姐,你再看看你,!”
白振山手指著他的胸口,,氣的渾身發(fā)抖,生氣的怒吼著,。
這混球就只知道一味的索取,,壓根兒就沒想到過別人!
而父親這樣一番話,,徹底的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刺,。
在父親心里,他壓根兒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這讓他心里更加厭惡那唯一的姐姐,。
白言良眼眸里還是充滿怒火,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哼,我告訴你,,想從家里拿錢,,那是門兒也沒有!有本事你就去賺,,沒本事就打一輩子光棍,!”
“老頭子,快別說氣話,。那誰家孩子結(jié)婚,,彩禮錢還不是從家里拿的呢!”
古娟一邊給兒子使眼色,,一邊勸著,。
“你別說話,這事沒得商量!除非我死,,否則這個家還是我當,!”
白振山冷著一張臉,氣呼呼的吼完,,轉(zhuǎn)身回屋了,。
古娟也很為難,轉(zhuǎn)身看向兒子,,剛想開口,,兒子也摔門而去。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兒子離開的方向,,良久之后,幽幽的嘆了口氣,。
當年……,,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