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早了,公子早點回去休息,,咱們來日再見,。”
說罷,,王樸一溜煙地走了,。喝了那么多酒,仿佛一點都不知道醉,。
趙玗滿意地笑了笑,,閉上眼睛,靠在耶律質(zhì)古的大腿上,,就這么睡了過去,。
耶律質(zhì)古看見這么大一個腦袋在自己懷里,郁悶地說不出話,。既不想抱著,,又覺得推出去也不合適。
耶律質(zhì)古看著酣睡的趙玗,,恨恨地說道:“我就該現(xiàn)在殺了你,,你日后一定是我契丹的大敵?!?p> 趙玗仿佛說夢話一般,迷迷糊糊地嘴里嘟囔著:“你的本事也不小,我也覺得不能放你回契丹,?!闭f完,還打了一聲呼嚕,。
耶律質(zhì)古氣哄哄地將手伸向了趙玗的肋下,,終究是沒忍心掐一下。
一路搖搖晃晃地回了河灘,,耶律質(zhì)古的腿都覺得麻了,。
軍漢們攙扶趙玗上了床,耶律質(zhì)古也在婦人們的攙扶下下車,。腿麻得實在是走不動路,。
今天的宴會,兩個人都挺累的,,躺下后就這么睡著了,。
……
第二天中午,趙玗感覺到從墻縫里射來的陽光,,晃得眼睛生疼,,這才悠悠醒轉(zhuǎn)。
一睜眼,,就看到耶律質(zhì)古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個小布娃娃,使勁地扎針,。
布娃娃的背面,,明明白白地寫著“趙玗”兩個字。
趙玗摸著腦袋哀嚎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別扎了,,我腦袋疼?!?p> “誰是你姑奶奶了,!”耶律質(zhì)古鼓著小嘴,又狠狠地在布娃娃腦袋上扎了一下,。
趙玗捂著腦袋喊道:“哎喲,,疼死我了?!?p> 耶律質(zhì)古急忙放下手中的布娃娃,,焦急地關(guān)切道:“真有那么疼嗎?”
趙玗放開手,,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逗你呢,?!?p> “哼,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耶律質(zhì)古猶然氣不過,,“昨晚你說不讓我回契丹,是不是真的,?”
趙玗一摸腦袋:“我說過嗎,?怎么不記得了?”
看到耶律質(zhì)古剛準(zhǔn)備發(fā)作,,趙玗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好想是有個人還說現(xiàn)在要殺了我來著?!?p> 耶律質(zhì)古道:“我那是隨便說說的,。”
趙玗也笑著說道:“我也是隨便說說,?!?p> 耶律質(zhì)古道:“你是男人,吐吐沫是顆釘子,,不能隨便說說,。”
?。ㄒ混南阒螅?p> 耶律質(zhì)古臉紅脖子粗地:“別說這些了,,你就說什么時候送我回契丹吧!”
“該送你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你就說什么時候是時候,?別拿你忽悠刺史的那一套來忽悠我,,我沒那么好騙?!?p> 昨晚的宴席上,,趙玗對刺史何時剿匪的詢問,一直繞來繞去地不說重點,,到最后也沒給個具體的承諾,,說什么時候進行下一次剿匪。
這一切耶律質(zhì)古看得明明白白,,她可不想再上一次趙玗的當(dāng),。今天就是要跟趙玗要一個明確的時間。
趙玗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樣吧,,冬季來臨之前,,我一定送你回去,。”
北方寒冷的地方,,往往十月份(農(nóng)歷)就會下雪,,最遲十一月份。
現(xiàn)在還是夏天,,到那時還有小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趙玗說的這個時間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而是有著自己的計劃,。
李從珂替代李從厚當(dāng)皇帝,,隨時可能發(fā)生,他得給自己應(yīng)對這場變故留下足夠的時間,。
送耶律質(zhì)古回契丹,,路上少說也得花費個把月的時間,這么長的時間不在河灘,,不把這里的事情安排妥當(dāng),,他走得也不放心。
耶律質(zhì)古道:“好,,那就十月,,立冬之前我們就啟程!”
趙玗見拖無可拖,,說道:“行,,立冬之前啟程?!?p> 耶律質(zhì)古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杯子,,倒了一點水進去,然后又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劃了一下,,擠了一點血:“你發(fā)誓,!”
趙玗哪見過這陣勢,問道:“我也滴血進去,?”
耶律質(zhì)古道:“這個杯子是我契丹薩滿的神器,,本應(yīng)該倒酒進去。現(xiàn)在沒有酒,,就用水來代替吧,。”
見趙玗不動,,耶律質(zhì)古道:“你這個人嘴里就沒有一句實話,。只要你滴了血進去,,再想抵賴,神明會懲罰你,!”
趙玗縮了縮手指,,猶豫了一下。他倒不是怕什么神明的懲罰,,而是用刀劃手指,,太疼了。
比劃了半天,,趙玗終究是自己下不了手,,索性把手伸給耶律質(zhì)古:“你來劃吧?!毖劬σ婚],,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耶律質(zhì)古“撲哧”一笑,,說道:“原來你是個膽小鬼?。 ?p> 話音未落,,一刀劃過趙玗指尖,,兩指捏住趙玗手指在杯子上方使勁擠了一下,幾滴血流到了杯子里,。
“嘶……”趙玗眉頭一皺,,倒吸一口涼氣。刀子劃那一下倒是不疼,,沒想到擠的這一下還挺疼的,。
“你倒是挺會看人的。會讀心術(shù),?”
耶律質(zhì)古點了點頭:“讀心術(shù)是我們薩滿必須要學(xué)的技能,。”
“你還真會??!”趙玗只是隨口那么一問,沒想到問出這么一個驚天大秘密,。
耶律質(zhì)古道:“那個刺史人很單純,,就是個貪財?shù)呢浬N也滤募铱赡茉诼尻?,打算在儒州任上撈足了錢,,然后回洛陽老家享清福。王樸道是個人才,,我看他性格剛硬,,卻又魄力不足,,以后肯定是一個好臣子,卻當(dāng)不了好君主,。你想成大事,,要是有王樸這樣的人輔佐,是你的福氣,?!?p> 耶律質(zhì)古的話沒說完,趙玗就張大了嘴巴,,老拇指豎了起來,。
“那你說說,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你?”耶律質(zhì)古淺淺一笑:“我還真有點看不透,。說你膽大吧,,你連手指頭都不敢劃。說你膽小吧,,張嘴就跟刺史要十萬畝地,。說你聰明吧,許多時候就跟個木頭一樣反應(yīng)慢,??墒钦f你笨吧,說起國家大事來,,卻又總是頭頭是道,。甚至有時候呀,我都覺得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p> 如果說剛才是驚訝,那么趙玗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害怕了,。
這個女人把自己看得很透,。膽大是因為他知道這是穿越者的慣用套路,膽小才是本性,。聰明是因為他知道未來的走勢,,笨才是本性。
自己一個九九六的社畜,,憑什么跟這個時代最頂尖的人才去斗,?
就拿被他看不起的儒州刺史來說,放在現(xiàn)代那也是一個市高官的存在,,根本就不是趙玗能夠得著的高度,。
耶律質(zhì)古見趙玗神色不對,,往后一退:“你不會真的想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