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這是在忙什么呀,?來,喝點果漿,?!壁w玗熱情地上前,跟和尚們打招呼,。
果漿就是果汁,,大戶人家在趕路的時候,一般都會備上一些用來解渴,。喝的時候兌上些水,,解渴解乏再好不過。
小和尚見他們氣度不凡,,出手大方,,像是大戶人家,便起身應答:“我們在里播種,,不知施主是哪里人,?”說完,接過果漿喝了一通,,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趙玗道:“我們也是儒州人。現(xiàn)在這時節(jié)不前不后的,,怎么在這里播種,?”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悄悄說道:“施主有所不知,,這里乃是一片無主之地,,不知誰來這里開了荒,人又不見了蹤影,。我們趁著現(xiàn)在播上種子,,等秋天還能收點糧食?!?p> 如果土地沒有開荒,,地上石頭和雜草很多,,撒上種子也長不出多少糧食,長了糧食也不好收割,。
而銀槍軍開墾出的土地,,雖然還沒有達到種植的最佳狀態(tài),卻也能勉強收獲一些糧食,。
所以,,銀槍軍在開完荒以后,順便就在地里撒了種子,。
地里已經(jīng)撒過種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和尚們不應該看不出來,。
趙玗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瞧著這地里好像已經(jīng)撒過種子了,,怎么又要重新種一遍,?”
小和尚狡黠地一笑:“自由自己種的莊稼才能收的么,別人種的莊稼我們?nèi)ナ樟?,背后豈不是要被人說三道四,?”說完,眼睛是不是地瞟一眼馬車上的果漿,。
原來流民流動本來就很大,,種了的土地再荒蕪的,不在少數(shù),。想來和尚們沾這種光早已不是一次兩次,。
趙玗識趣地抬下一小壇果漿放下:“小師傅想喝只管拿去,但求日后在佛祖面前多為我們祈禱幾句,?!?p> 小和尚頓時眉開眼笑:“那是一定。施主留下姓名,,小僧一定替施主誦經(jīng),。”
“哦,,對了,,”小和尚指著遠處說道:“那邊還有一片地,也是剛剛開荒,。雖然地的肥力不如這邊,,但是也能在秋天收獲一季莊稼,施主是儒州本地人,,不妨也去撒些種子,?!?p> “聽說最近契丹人正在打草谷,你們就不怕被搶嗎,?”
小和尚笑道:“施主有所不知了,,聽聞儒州官府派出了精兵強將,重傷契丹人大將?,F(xiàn)在契丹人已經(jīng)不敢來了,。”
“原來如此,!”趙玗拱了拱手,,說道:“最近事情多,顧不上了,,等日后再說吧,。”說罷,,作勢要走,。
小和尚輕輕一拉趙玗胳膊,說道:“施主還沒留姓名呢,,小僧不能誦經(jīng),,豈不是食言了?!?p> 沒想到這小和尚倒還是一個講信譽的人,。
“我叫趙玗?!?p> “施主保重,。”
……
“你們漢人就是這么理論的嗎,?”耶律質(zhì)古有些看不懂趙玗的操作,。
趙玗笑道:“王校尉說的對,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到頭來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p> 王樸也笑了,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可以當一個亂世雄主,?!?p> 趙玗心情大好,眉頭一挑,問道:“哦,?何以見得,?”
王樸道:“臉皮厚?!?p> “噗……”耶律質(zhì)古笑了起來,,應和道:“我也發(fā)現(xiàn)了?!?p> 趙玗一臉黑線,,而張貞沖卻是一臉黑青。
他發(fā)現(xiàn),,如果趙玗跟王樸聯(lián)手,,整個銀槍軍上下全都玩不過這倆人。也不知道他們接納趙玗,,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一行人到了儒州,王樸自先回了儒州府衙,,等候刺史一起出發(fā),。
趙玗早在山寨上的時候,已經(jīng)另行準備了給儒州刺史的禮物,,這次便沒打算專程再去拜會。
結(jié)果在路上走了沒多遠,,便有人來報信,,讓趙玗他們稍微等候一下,儒州刺史馬上趕來,。
原來儒州刺史打算跟趙玗他們一起走,。
一起來的,果然有李重吉,。
儒州刺史大老遠地就跟趙玗打著招呼:“讓趙公子就等了,。”
趙玗趕緊下車還禮:“使不得使不得,,刺史折煞在下了,!”堂堂刺史對自己這么客氣,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刺史一把拉住趙玗的手,親切地問候道:“新州一戰(zhàn),,真是揚我軍威,,極大地提振了我儒州軍民的氣勢,趙公子乃是第一功啊,!”
當日戰(zhàn)斗的情形,,王樸早已如實上報,是以趙玗在儒州的名聲很大,。
趙玗謙虛地笑著,,摸了摸后腦勺:“哪里哪里……”
卻聽到耶律質(zhì)古在身后“咕嘰”一笑,趙玗心知不妙,,這刺史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果然,那刺史說道:“本州知道,,這次乃是趙公子立下了首攻,,杜將軍也是奮勇殺敵。不過王校尉也是一番苦戰(zhàn),,功不可沒,。”
杜將軍說得是杜陶,,王校尉自然是指王樸,。
趙玗一陣納悶,應和道:“那是自然,?!蓖鯓愕墓诋斎缓艽螅矝]人打算貪他的功勞不是,。
儒州刺史見趙玗態(tài)度不錯,,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地說道:“到時候趙相公如有賞賜,,可不能虧待了王校尉?。 ?p> 說完,,給了趙玗一個“你懂的”眼神,。
好么,感情在這里等著呢,。
“那是那是,,王校尉當然功不可沒。況且,,沒有刺史給我們提供兵器糧草,,我們也只是一群農(nóng)夫流民,哪有這立功的機會??!到時候定有對刺史的重謝。”
儒州刺史朝趙玗豎了豎大拇指:“有心了,!”
“出發(fā),!”
心情大好的儒州刺史,在路上對趙玗說起了趙德鈞的趣事,。
原來這個趙德鈞,,本名叫作趙行實,后來皇家賜名叫作李紹斌,,再后來才改名叫作趙德鈞,。
五代時期的混亂感覺,除了皇帝如走馬燈一樣換的勤快,,節(jié)度使們也流行改名字,,仿佛認個干爹換個姓,就跟喝水吃飯一樣隨意,。
趙德鈞在幽州坐鎮(zhèn)十余年,,時常重創(chuàng)契丹人,以至于契丹人打草谷的方向都轉(zhuǎn)移到了山西北部的云州附近,。
這次如果不是逼急了,,契丹人也不愿意南下打草谷。就這,,也只敢在外圍的儒州附近騷擾一下,,根本不敢再往里走。
趙德鈞當?shù)闷鹨环叫壑鞣Q號,,他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干兒子,,叫趙延壽,長得漂亮,,還飽讀詩書,很有才干,。
論起在朝堂的地位,,趙延壽比他干爹趙德鈞還要更勝一籌,坐鎮(zhèn)宣武,,忠武兩鎮(zhèn)節(jié)度使,,加平章事,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趙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