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陰風陣陣,,靠在一起的我們聽著不知道哪里傳來的狼嚎聲,更加害怕地抱在一起,。
我還好,雖然害怕,,可是心理年齡放在那里,,再加上已經(jīng)可以確認,現(xiàn)在的我的確如數(shù)據(jù)顯示的那般,,是個天生滿級號,。就算真的有狼來了,應該也可以一腳一只輕松干掉吧,。
二虎就是個有點囂張的孩子而已,,哪怕他以后真的成為惡霸為禍鄉(xiāng)里,那也是今后的事,,現(xiàn)在的他是無辜的,。
我殺了人。這是前世今生不曾有過的,。哪怕無心,,已經(jīng)造成事實。
假如這里完全按照《武俠世界》的設(shè)定,,那么這種情況下我將被官府通緝,,人物評價中的俠義值會呈現(xiàn)負數(shù),在官府和正派人士那里不受待見,。不過應該還不至于被江湖俠士追殺的程度,。
可如果這里更傾向于現(xiàn)實,那么以古代的信息傳遞水平來看,,我不會走到哪里都頂著殺人犯的頭銜,,更不會被人一眼看穿俠義值。就算在原游戲中,,別人的俠義值也是不可查詢的,,只能通過查詢江湖評價來大致推斷。
更何況,,江湖中快意恩仇,,誰又會真把國法當回事。這就是所謂俠以武犯禁,。少林武當那樣的白道牛耳,,在鋤強扶弱時有幾個顧得上國法,生死一線間,,有顧慮是大忌,。
《武俠世界》中把國家概念設(shè)定的相當模糊,盡管也有朝廷,、皇宮,、官府、軍隊這些,可從未正面提及國號,,皇親貴胄也只是稱呼為這個王,、那個王、這個公主,、那個郡主,,王朝對外似乎自稱為中原,周邊有女真,、契丹,、黨項、吐蕃,、大理這幾個政權(quán),,雖然表面上一看就是宋代,可長城一線(燕云十六州)又在中原王朝的掌握中,,更何況還有武當,、峨眉、昆侖,、明教這些后世門派,。可以想見,,設(shè)計者是希望最大程度地豐富江湖內(nèi)容,,同時又不想忽略民族矛盾這種很容易展開劇情的要素,。
正想著這些,,忽然肚子傳來一聲咆哮,緊接著李海那邊也發(fā)生同樣的狀況,。我們已經(jīng)一整天水米不進了,。
對望一眼,彼此露出可憐又無奈的表情,。
“不知道爹爹怎么樣了,。”
李海說道,,我仰頭望天,,月明星稀,正如昨晚,。
“鐵叔一定沒事的,,他很厲害?!?p> 這不是安慰,,而是事實。李鐵雖然不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是殺人與撤退的本事絕對堪稱一流,。
“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
豆芽菜有些沮喪,他應該是知道的吧,。
“恐怕不能了,。”
我說道,。
“我們怎么找爹爹,?”
語氣中有些慌亂。
“讓他找我們,,”
“?。俊?p> “嗯,,等著他來就可以了,。”
李海不再說話,,整個人縮成一團,,靠在旁邊石塊夾角的背風處。饑餓感再次涌入胃部,,我嘆口氣,。要說這些年我最欠缺什么,那就是行動能力,。雖然知道晚上不宜狩獵,,但就算天亮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尋找食物,就算從不遠處的小溪里抓來了魚,,也不會生火,,難道要生吃?
現(xiàn)在想想,,那些武俠劇里野外燒烤的俠士們,,也沒那么瀟灑。
不知不覺間,,回想起昨夜看到的那張人體經(jīng)脈行氣圖,,麻麻癢癢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在雙手,好似駕輕就熟地一點點向上蔓延,,最終匯聚在胸膛,,一股溫熱油然而生,饑餓感減輕了不少,。
這次沒有感到難受,,反而覺得有點舒服,,我沒有試圖阻止或者促進這一過程,就這樣仰望星空,,感受著體內(nèi)發(fā)生的小小變化,。
也不知道這幅圖是否真的來自逍遙派。既然它與前面的唐門武學都有所不同,,那就很可能是我的“娘親”曲盈香從逍遙派帶出來的,。不知道這種功法與大名鼎鼎的北冥神功相比,哪個更勝一籌,。
我忽然一個激靈,,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假如現(xiàn)在是唐嬰十一歲時的武俠世界,,那么……那件事可能還沒發(fā)生,,那件信物還好好躺在那陰暗潮濕無人問津的地方。現(xiàn)實可不是游戲里的副本,,可以多人組隊反復重復一直刷,,現(xiàn)實里只要被拿走了一次,就真的會消失,。
如果能在劇情發(fā)展到那一步之前,,去那個峽谷里的山洞中得到那本圖集,是不是就能學會北冥神功了,?
雖然在游戲里,,那是一件任務道具,不能直接使用,,但這可是現(xiàn)實世界,,總要符合邏輯吧。只要拿到圖集卷冊,,應該就能按照上面所繪的圖形學習功法,,就像我身上這張一樣,,游戲里不能識別的東西,,現(xiàn)實中確確實實存在。
想到這里,,我不禁憧憬起來,,如果真能學會全套北冥神功,至少也能達到逍遙派掌門的內(nèi)力水平,,完全可以橫著走,。
可是很快,我又陷入擔憂,,那里不再是副本區(qū)域,,萬一被哪個有主角命的家伙捷足先登怎么辦,?
等等,有主角命的不就是在下嗎,!
胡思亂想之間,,體內(nèi)的麻癢感覺繼續(xù)蔓延,擴散到更多的經(jīng)脈,,整個身體都跟著暖和起來,。在這樣略顯舒服的感受中,我逐漸進入夢鄉(xiāng),。
再次睜開眼睛,,周圍依舊昏暗,風吹得臉有點疼,,可我并不寒冷,。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件破布,,再抬頭,,就見李鐵那張黑臉與我近在咫尺。
“呃……噢,!”
我嚇得向后縮,,后腦勺撞在石頭上,痛得皺眉,。黑大漢看著我,,面無表情。
“兩個人也不輪流守夜,,當心給野狼叼走,。”
我猛然驚醒,,身體似乎比睡著之前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疲憊??戳搜叟赃?,李海依舊熟睡中,縮成一團像只小貓,。
“知道了,。”
李鐵依舊定定看著我,,我們四目相對,,一時無言。忽然,,他問道,。
“你在練什么功,?”
“小冊子里的?!?p> 我說著把保持翻開最后一頁的薄冊遞過去,,他看了一眼,并沒有接過去,。
“這是逍遙派的內(nèi)功,。怎么不學唐門的功夫?”
我收回手,,有些無奈,。
“別的看不懂,這個看著圖畫身上就有感覺了,?!?p> 我這可是實話實說,只玩過游戲的我,,雖然知道各種武功的原理,,可真實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那些口訣說得云里霧里,,這大概就是沒有武學基礎(chǔ)的緣故,。
李鐵用更加凌厲的眼神緊盯著我,讓我心里有些發(fā)毛,。他不會發(fā)現(xiàn)我跟所謂的以往不是一個人了吧,?
“嗯?!?p> 結(jié)果,,他看了一會就這樣輕描淡寫過去了,遞過來一個皮囊,,我拔開木塞仰頭灌了一口,,還有點溫度的清水。
“叔,,我們今后怎么辦,?”
李鐵坐在我對面,擋住了吹向李海的寒冷夜風,。
“去南邊,。”
“南邊,?”
他抬起頭,語氣依然平靜,。
“往南邊翻過山就是大理國境內(nèi),,我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我有些感動,,這次的事全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李鐵卻帶著兒子一起成為通緝犯。我是沒有勇氣說“其實不用這樣”的,,更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他,。
“謝謝叔叔?!?p> 李鐵沒有說話,,也許在他看來,這都沒必要,。
回想起昨天他講述我爹娘往事的神情,,實際上已經(jīng)年過而立之年的我,在心中微微嘆息,。在游戲里,,彌留之際的李鐵眼前浮現(xiàn)的,或許是他深深愛慕卻無法說出口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