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大師兄“又”,?
瞧著柳憐兒面紅耳赤,,李慶之突然想起年前梅長青的調(diào)笑之語,不禁莞爾,。
見小姑娘依舊眼巴巴的瞅著自己,,李慶之笑道,,“是,也不是,?!?p> 這是什么話?柳憐兒羞惱,,以為李慶之敷衍自己,,當(dāng)即一把扯住琴姐衣袖。
“琴姐,,這人好不誠實(shí),,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哪來的是也不是,?往后你得小心著點(diǎn),,免得被他騙去了?!?p> 琴姐大羞,,瞪眼道,“死丫頭,,瞎說些什么,?”
李慶之卻莫名的有些心慌,見琴姐看來,,慌忙擺手道,,“非是如此,姑娘且聽我解釋,,長青乃我?guī)熼T弟子,當(dāng)然算個(gè)戲子,,但師父不準(zhǔn)他登臺(tái),,且如今他又拜入儒師門下讀書,所以又不能算是戲子,?!?p> 李慶之解釋完,人愣了,,自己這是怎么了,?何故如此慌亂?莫不是,?
不會(huì)的,,他連忙將這個(gè)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
待他回神兒,,就見琴姐捂嘴輕笑,、媚眼如絲的看著自己,突然感覺她好美,,心頭突的升起一陣兒悸動(dòng),,心道,自己莫非著魔了,?
琴姐不知他正心底復(fù)雜,,驚奇道,“咦,?這倒是奇怪,,一個(gè)戲子門人卻又入了儒家門下,,這是為何?”
李慶之聽她問起梅長青,,這才鎮(zhèn)定下來,,言語驕傲道,“小師弟乃文曲星下凡,,自幼聰慧,,方才臺(tái)上唱的《杜十娘》便是他十三歲時(shí)所作,《西廂記》也是年前才寫的,,師父不忍將他耽擱在戲園子,,所以才不準(zhǔn)他登臺(tái),后來又被一位儒家先生看中,,收作了弟子,。”
柳憐兒原名楊愛,,幼即聰慧好學(xué),,但由于家貧,從小就被掠賣到吳江為婢,,妙齡時(shí)墜入章臺(tái),,改名為柳憐兒,在亂世風(fēng)塵中流落錢塘,,向來性子高,,對才學(xué)低于她者從不另眼相看,如今卻被這看著尚且比自己小上一兩歲的少年所驚,。
李慶之見她發(fā)呆,,眼骨碌一轉(zhuǎn),招呼道,,“小師弟,,來一下?!?p> 梅長青疑惑的看著他,,放下手中抹布走了過來。
“大師兄何事,?”
李慶之見柳憐兒羞怯的依著琴姐,,有心逗逗她,便道,,“柳姑娘對你寫的《杜十娘》很是好奇,,為兄便為你們介紹一下?!?p> 梅長青聽他言語暗含揶揄,,豈不知他這是報(bào)復(fù),,苦笑之余,朝二女拱手道,,“梅園梅長青,,見過兩位姑娘?!?p> 柳憐兒早沒了方才的潑辣勁兒,,面腮紅潤的福禮道,“小女子柳憐兒見過梅公子,?!?p> 琴姐大方的打量著梅長青,見他被自己看的渾身不自在,,便“咯咯”笑出聲來,,笑罷方道,“好俊俏的小郎君,,我家憐兒最細(xì)歡同讀書人交流文采了,,有空隨你師兄來明月樓坐坐?!?p> 梅長青也沒故作正經(jīng)的婉拒,,微笑著應(yīng)了下來。
兩人在一旁人相談甚歡,,柳憐兒悄咪咪的湊近李慶之,小聲道,,“你喜歡我琴姐吧,?”
“額——”
李慶之一時(shí)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柳憐兒笑嘻嘻道,,“我能看出來吆,只不過有些可惜了,?!?p> 李慶之疑惑道,“可惜什么,?”
“可惜琴姐心有所屬了呀,,那人叫虞智河,可是錢塘虞氏的公子呢,?!?p> 李慶之聽她這么一說,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莫名的覺著心里不太舒服,。
柳憐兒方才本是有心詐他,,見他如此模樣,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過你還是有希望的,,我看的出琴姐對你亦有好感,我可以幫你吆,?!?p> 李慶之心急道,“哦,?如何幫我,?”
話一出口,稍稍覺著有些不妥,,小聲辯解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
辯解了半天,,他感覺自己越辯解越亂,,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道,,“唉,,姑娘且直說,需要我做什么,?”
柳憐兒見魚已上鉤,,小聲嬉笑兩聲,隨后臉色羞紅道,,“李掌柜想多啦,,一來,那人實(shí)非良配,,二來,,我喜好文學(xué)——”
話到這里,小姑娘一時(shí)間吶吶,,不知如何再說,,羞著小臉擺弄衣角。
李慶之啞然失笑,,感情這姑娘是對自家小師弟有好感了,,當(dāng)即便痛快的應(yīng)下了,心道,,為了自己的幸福,,也只能委屈一回小師弟了。
琴姐回頭見二人躲在一邊竊竊私語,,好奇道,,“你二人在聊什么,?”
李慶之連忙擺手,局促道,,“沒——沒聊什么,。”
恰好瑾兒跑來喚梅長青,,說晚娘有事找他,。
琴姐見她生的玲瓏嬌俏,喜愛道,,“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好生可愛?!?p> 小丫頭扭頭撇了撇嘴,,也不理她,心道,,這兩個(gè)狐媚子,,定是想用美色勾引自家少爺。
一想到這兒,,小丫頭便拽起梅長青的衣袖,,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夫人讓少爺快點(diǎn)回去呢,?!?p> 梅長青無奈,只得先拱手告辭,。
小丫頭頭自然歡喜的跟著離去,,走了幾步又回頭朝琴姐皺了皺鼻子,小模樣很是喜人,。
琴姐愕然,隨即又捂嘴輕笑,,她豈能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對自己的敵意,?
“小姑娘家家,還知道吃醋了呢,!”
李慶之神色寵溺的望著瑾兒的背影,,輕聲道,“她是小師弟的小丫鬟,,性子?jì)珊?,很得師娘與師弟們的喜愛——”
晚娘就等在后臺(tái),一見梅長青,,頓時(shí)高興道,,“九兒,,那兩位姑娘是誰家的?與你大師兄什么關(guān)系,?”
梅長青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笑道,,“那是兩個(gè)清倌人,,常來聽?wèi)颍c大師兄相熟,,方才大師兄還介紹我與他們認(rèn)識(shí),。”
“清倌人,?”晚娘怔了一下,,接著道,“那也不錯(cuò),,清倌人身子干凈,,與你大師兄也配,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
梅長青心下暗道一聲,,“對不起了大師兄?!?p> 便開口道,,“大抵是那年長的對大師兄有些好感,弟子與她聊了幾句,,雖稍有些風(fēng)塵習(xí)性,,卻也性子溫和,是個(gè)賢妻良母,?!?p> 晚娘高興道,“那就好,,那就好,,身在青樓里,哪兒能不沾染點(diǎn)風(fēng)塵,,成婚了以后就好了,,師娘當(dāng)年也從那兒出來,也是因?yàn)槁爲(wèi)虿趴瓷系哪銕煾?,嘿,,這倒是——”
說話間,就見李慶之進(jìn)來,晚娘急忙湊上去,,“慶之,,聊的如何?姑娘有沒有說起贖金多少,?有沒有說起何時(shí)嫁與你,?——”
李慶之聽的頭大,側(cè)頭看向梅長青,,咬牙切齒道,,“小師弟——”
晚娘頓時(shí)不樂意了,“關(guān)你師弟什么事,?怎么著,,你的終身大事師娘還不能問了?”
李慶之慌亂的擺手,,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這樣的師娘,只是如今八字還沒一撇,,沒師娘說的那么嚴(yán)重,。”
說到這里,,見晚娘依舊忿忿,,又連忙跟梅長青使眼色。
梅長青這才過去攬住晚娘的肩膀,,勸道,,“師娘莫急,且聽師兄說完再跟他慢慢計(jì)較,?!?p> 晚娘輕哼一聲,“那你倒說說看,,究竟怎么回事兒,。”
李慶之無奈道,,“那兩個(gè)女子都是江畔有名的清倌人,,大的叫秦琴,小的叫柳憐兒,,弟子與那秦琴因戲有些來往,,不過方才聽那柳憐兒說,,秦琴姑娘似乎有了心上人,,而且還是虞氏的公子,弟子怕是沒什么希望的,?!?p> 接著話音一轉(zhuǎn),,便朝梅長青“潑臟水”,“那柳憐兒姑娘是玉香樓的頭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似乎對小師弟頗有些意思?!?p> 晚娘得意道,,“我家九兒模樣俊俏,哪家小姑娘見了不喜歡,,將來是要娶個(gè)名門閨秀的,,她若喜歡九兒,將來也只能做個(gè)妾室了,?!?p> 李慶之連忙狗腿道,“那是,,那是,。”
梅長青懶得理他,,問道,,“虞氏公子,莫不是錢塘虞氏,?”
李慶之垂頭喪氣道,,“沒錯(cuò),錢塘虞氏,,我怕是沒什么希望了,。”
梅長青意味深長道,,“那可未必,!”
李慶之眼睛一亮,激動(dòng)道,,“莫不是師弟有什么辦法,?”
梅長青翻了個(gè)白眼,“方才師兄可不是這個(gè)態(tài)度,,又是咬牙,,又是“潑臟水”的?!?p> 晚娘心急道,,“九兒別逗他了,他都老大不小了,還未婚娶,,能把師娘急死,,你快說來聽聽,有何辦法,?”
梅長青搖頭道,,“辦法弟子也沒,倒是——”
李慶之不待他說完,,便失望道,,“我就知道,人家是豪門強(qiáng)族,,師弟能有什么辦法——”
“你給我閉嘴,,聽你師弟說完?!?p> 見晚娘發(fā)怒,,李慶之急忙捂住嘴,訕笑連連,,著不敢再吱聲,。
梅長青噗嗤笑出聲來,隨后小聲道,,“事關(guān)重大,,你們需要保密?!?p> 晚娘聽他話音鄭重,,便點(diǎn)頭道,“放心吧九兒,?!?p> 小丫頭怯怯道,“要不奴婢還是回避一下,?”
晚娘笑著摟住她,,寵溺道,“回避啥,,幫你家少爺保密就好,。”
小丫頭一臉嚴(yán)謹(jǐn)?shù)狞c(diǎn)頭,,“放心吧夫人,,瑾兒就是打死也不會(huì)出賣少爺?shù)摹,!?p> 梅長青失笑道,,“也沒你們想的那般嚴(yán)重,,只不過錢塘這段時(shí)間可能有些亂,跟虞氏有關(guān),。”
晚娘一下就擔(dān)心起來,,“不會(huì)像汴州那樣大戰(zhàn)吧,,如今我們方才安穩(wěn),再出亂子可如何是好,?”
梅長青攬著她勸慰道,,“放心吧師娘,不會(huì)波及到我們的,,只是到時(shí)候咱的戲園子可能要關(guān)上幾天,。”
晚娘這才安下心來,,拍著胸口心有余悸道,,“關(guān)園子事兒小,只要人不出事就一切都好,?!?p> 心里有了擔(dān)心,關(guān)于李慶之的事就暫時(shí)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