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玉這一部,,除了煮飯,還臨時抽調(diào)成為醫(yī)護(hù)兵,,為輕傷士卒包扎,。
這些士卒的傷千奇百怪,有被人咬掉耳朵的,,有被人摳下皮肉的,,都用上牙齒和指甲來作戰(zhàn)了,很明顯,,這都是些已經(jīng)失去作戰(zhàn)兵器和能力的敵人造成的,。
這可還沒進(jìn)城巷戰(zhàn),秦軍就遭到了如此不要命的抵抗,,只能說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韓國人命都不要了,,秦國能繼續(xù)前進(jìn)才怪,。
秦國一味前進(jìn),聯(lián)軍就拼死抵抗,。
秦國腳步一停,,聯(lián)軍反而出現(xiàn)了縫隙。
先是魏國退出了韓國國境,,接著是趙國,,與秦國做交易,以向秦國討要華陽為條件,,撤出韓國,。
韓國逐漸變得孤立無援,但上黨軍民一心,,秦軍仍然難以前進(jìn),。
上黨之爭曠日持久,這一片土地不知道灑下了多少熱血,,染得天都紅了,。
屈玉在軍隊里待了七年,秦軍都沒能攻下上黨,,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似乎看不到盡頭,,很多秦軍已經(jīng)無心戰(zhàn)事,,想要回家。
那位話多的戰(zhàn)友,,也開始拿不動鍋勺,,搬不動柴禾了。
“老哥哥,,真是羨慕你呀,!我記得早幾年你說你七十三了吧?如今我也快七十三了,,你說怎么還這么硬朗呢,?”
這話讓屈玉心頭一動,自己第一次被召見進(jìn)王宮,,不就是因為自己有長壽之名,,帝王想要長生不老嗎?有搞頭,!
“我告訴你吧,,我今年多少歲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出生的時候,,夏啟都還是個小娃娃咧?!?p> 屈玉開始在每日軍中午飯時,,給大家講他的故事。
屈玉的故事雖然不怎么精彩,,但是在那個沒有人寫小說的年代,,還是頗受歡迎的。加上軍中本來就很無聊,,屈玉的故事里又有美麗狡詐的妖狐,,又有殘暴不仁的君王,還有猴子,、神仙,,這些沒人糅合過的元素,關(guān)于屈玉長生不老的謠言,,就越傳越快,,席卷了整個北部軍營。
然后在穿進(jìn)南部軍營的第一天,,屈玉就被白起命人帶走了,。
“屈先生,我們又見面了,?!?p> 白起還是那樣犀利,,只是這犀利之中,有了掩飾不住的疲憊,。
白起自擔(dān)任秦國左庶長開始,,未嘗一敗。
不可一世的楚國被他覆滅,,都城都被他取了當(dāng)作封地,,他卻被小小的韓國攔住了去路。這一攔就是七八年,,他怎能不疲憊,?
“將軍,見過我家猴子嗎,?”
“呵呵,,夢里見過?!?p> 白起擺了擺手,,示意他不是來談猴子事宜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得寸進(jìn)嗎,?”
“因為韓國軍民一心,。”
“有這個原因,,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北軍不聽我的指揮,,北軍的將領(lǐng)只會給我扯后腿,!”
白起憤怒地一拍桌子,怒聲道:“那幫只會吃喝拉撒的貴族,,就知道看不起我們平民出身的將領(lǐng),,一打起戰(zhàn)來,又什么都不懂,,還偏偏要裝作……”
“將軍,!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將軍若是一個易怒之人,,又如何統(tǒng)帥千軍?我也不是秦國的平民,,您無需在我面前義憤填膺,。”
屈玉拱拱手,,白起笑了,,臉上哪里還見得到半點怒色,。
“行,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覲見秦王,?”
屈玉心中一跳,白起居然不稱秦昭王為“大王”而是稱“秦王”,,看來他楚國待久了,,心也有了變化。
“是,,我想見秦王,。”
“以長生不老為理由,?”
“是,。”
“那你有長生之術(shù)嗎,?”
“你說呢,?”
白起神思恍惚了一瞬,他上次見到屈玉,,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屈玉就是這一副老相,看起來半截入土的樣子,。
十幾年了,,屈玉還是半截入土的樣子,沒有絲毫改變,,而自己……
白起的心動搖了一瞬,,想要把屈玉扣下來,,自己獨霸長生之術(shù),。
但是作為一名將領(lǐng),見過太多廝殺的他,,還是很快恢復(fù)了,。
沒有扣留屈玉。
“我送你去見秦王,,你替我在秦王面前說話,,就說,北軍首領(lǐng)想要扣留于你,,獨霸長生之術(shù),。我白起忠于大王,將你救出,,長生之術(shù),,只有大王配享,。”
屈玉眼皮一跳,,他總覺得白起這個說法有點站不住腳,,他要想奪回北部兵權(quán),不應(yīng)該只是靠一個虛無縹緲的長生來陷害主將,。
是的,,就是虛無縹緲。
作為一名曾經(jīng)幾度轉(zhuǎn)世的精靈,,屈玉最清楚長生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上天愿意給你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
逆天改命,,孫悟空可能做得到,但屈玉,,反正是做不到的,。
白起看著屈玉,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猶豫。
不過不管屈玉猶不猶豫,這件事他勢必要做成,。
第二天,,屈玉就被白起安排的人帶著趕路。
和他一起回咸陽的,,還有好幾個同伍之人,白起給出的理由是,讓他們給屈玉作證,,證明他的長生不老是真的。
長生不老真不真秦昭王不好判斷,,但北軍首領(lǐng)收受賄賂,,養(yǎng)了這么多老人兵,秦昭王是看出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嘉獎了屈玉,,又安排范雎去摸底北軍,結(jié)果北軍的輜重部隊炸了,,所有超齡的兵丁全部被清退,,秦國軍隊主導(dǎo)權(quán)重新交回了白起手上。
屈玉被秦昭王暫時安排在國相府,,秦昭王表示過幾年再召見屈玉,,看他是否真能長生不老,期間如果發(fā)現(xiàn)屈玉老去,,那就治他的罪,,如果沒有,,那到時候再說。
秦國國相范雎此次清查北軍,,得罪了不少貴族,,朝堂之上飽受攻訐,每次回府都面色陰沉,,看到屈玉在國相府里優(yōu)哉游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暗暗發(fā)誓找機(jī)會一定要弄死屈玉,。
屈玉毫無所覺,,見過秦昭王之后,他覺得心愿已了,,這輩子沒有什么遺憾了,。
該死也可以死了,他都有點好奇下輩子會是什么境遇了,。
下輩子沒來,,前線的好消息倒是頻頻傳來,白起掌軍之后,,先是攻下了韓國陘城,,緊接著又打破韓國太行道,阻隔上黨與韓國都城的來往,,斷了上黨的糧道,。
上黨成為了一座唾手可得的孤城。
韓國國君見事不可為,,派出陽城君到秦國議和,,甘愿獻(xiàn)出上黨。
秦昭王大樂,,舉辦一場宮宴,,為使臣接風(fēng),屈玉也有幸參與,。
就在秦昭王準(zhǔn)備開開心心地接收上黨的時候,,前線傳來消息,,上黨郡守馮亭投降趙國,,趙國已經(jīng)封馮亭為華陽君,還派出平原君接收了上黨,。
秦昭王氣得當(dāng)場把酒盞摔在了地上,,要知道華陽這地方,前幾年在爭上黨的時候被白起打了下來,,換取趙國退兵,,現(xiàn)在趙國居然用它又換了上黨,。
你趙國人還真會做生意!
“來人,,把這個哄騙寡人的魏國使臣抓起來,!”
短暫的憤怒過后,秦昭王開始議事,,“眾卿,,我大秦為上黨郡投入百萬兵力,耗時近十年,,眼看就要得手,,趙國卻橫插一杠,實在可惡,!諸君何以教我,?”
眾人議論紛紛,屈玉平靜地坐在席位上,,安穩(wěn)吃喝,。
秦昭王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疑惑,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局面頓時安靜下來,,只聽秦昭王沉聲道:“屈先生食我大秦國祿,如今我受此奇恥大辱,,先生焉能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