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羽面無表情從少女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蘇文慧的母親正坐在沙發(fā)上,，目光一直盯著柜子上女孩的遺像,。
女孩真的很漂亮,，理應(yīng)承載著很多男孩的青春,。只不過照片是黑白色的,，缺少了太多生機(jī),。
見到韓小羽出來,，中年女人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只不過在旁人看來,，這個笑容更顯悲哀慘淡。
少年繞過柜子,，坐在女人對面,。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只是蘇文慧的同學(xué),，說什么都有些多余,。
兩個人靜靜坐了幾分鐘，還是蘇文慧的母親率先打破沉默,。
“你和小慧關(guān)系好嗎,？”
“挺好的，雖然不是一個班,，但說過幾次話,。”韓小羽開始瞎說胡話,。
“你說,，小慧怎么會被人開槍打死呢？她很老實很聽話的啊,，也沒招惹過什么人啊……”語罷,，中年女人掩面哭泣的很厲害,。
韓小羽有些于心不忍，轉(zhuǎn)身又看蘇文慧的遺像,。
女孩真的很耐看,，越看越覺得好看，大大的左眼下,，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
“沒找到兇手嗎？”他問,。
“我們只知道小慧去找她的前男友了,，可他前男友一家人都說方鵬還沒有回家，警察也說會順著這個線索去搜尋,。那個小區(qū)年頭比較久遠(yuǎn),，沒有那么多監(jiān)控，怎么搜尋??？萬一兇手跑到別的城市呢？甚至是跑到別的國家呢,？”
看著越哭越傷心的中年女人,，韓小羽真想告訴她其實兇手就在你眼前?？伤裁炊紱]說,，抓起茶幾上的香，點(diǎn)燃三根,，走到蘇文慧的遺像前,。
他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想,，只是用手指夾著三根香放在胸前,，心中默念了一篇八百字的懺悔書，最后將香火插在香爐里,。
“阿姨,，我先走了?！?p> 他轉(zhuǎn)身對著中年女人道別,，不等后者起身相送，韓小羽已經(jīng)走到了玄關(guān),，開門而去。
“其實蘇文慧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剛剛經(jīng)歷失戀,。她到死都不知道殺她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她的前男友早已先行一步了?！?p> 張辰西坐在駕駛位里,，手握著方向盤目光一直看著前方，并沒有說話,。
“你以前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有沒有像我一樣誤殺了某個無辜的人？”韓小羽又繼續(xù)問,。
“有過,。”
“那你不覺得我們御靈者的存在很……很不好嗎,？”
韓小羽是真心覺得亂殺無辜跟無惡不作的壞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御靈者們可真夠難的，一方面要隱藏自己,，保守秘密,，一方面還要背地里默默飽受負(fù)罪感。
“別傻了,，世界上有幾十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或悲傷或愉悅,，你不可能讀遍天下所有人,。我跟你說，不要太過于感情用事,，我們每個人出生都有每個人的意義,。有時候為了保護(hù)重要的人，為了消滅敵人,，為了保護(hù)秘密,，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搭進(jìn)去，害死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又有什么大不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我知道了,?！表n小羽尷尬一笑。
“我也不想出生在御靈者的世界,，如果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該多好,。度過我所期待的校園生活，每天就是看書寫字，和一大堆美的丑的胖的瘦的閨蜜嘻嘻哈哈聊個不停,。畢業(yè)后找個醫(yī)生結(jié)婚,，白天他出去工作，我就在家寫寫文章溜溜狗,，擺弄一些盆栽,。晚上他下班了一起出去吃個飯，等他休年假再出去旅游,。那該多好啊……”
韓小羽一直盯著張辰西的臉,，他沒想到這些話會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他甚至有些期待,，下一秒張辰西噗哧一下笑出聲來,，逗你的啦我這樣的大姐頭然后巴拉巴拉的說一些毫無營養(yǎng)的話。
可是她沒有,，她的神情自始自終都保持一個樣子,，仿佛那些話早就爛在心里不止一天兩天了。
方向盤在張辰西手里,，她不啟動車子,，兩個人只有尷尬的坐在車子里一動不動。
末了,，還是韓小羽率先開口：“那個……你喜歡醫(yī)生,？”
“拜托，我這些話的重點(diǎn)不是職業(yè),，管他是醫(yī)生是警察還是律師,，就算是掃廁所的也好啊。重點(diǎn)是現(xiàn)在的生活沒有我想象中的好,?！睆埑轿靼聪萝囎拥膯渔I，“每天就是執(zhí)行任務(wù),，玩手機(jī),。我一個如詩如畫的溫柔女子活生生變成了一個提刀殺人的女俠！”
這回是韓小羽噗哧一下笑出聲來,，他很難將坐在駕駛位的張辰西,，和如詩如畫溫柔女子八個字結(jié)合在一起。
在他眼里,，這個女孩的性格大大咧咧到可以稱兄道弟,。
不過，他依然什么都沒有說,。
“希望你能掃清心魔,?！?p> 張辰西拍了拍韓小羽的肩膀，然后一腳油門轟到底,。
這是韓小羽第一次親手殺人,，雖然殺的是一位漂亮的無辜的女孩子,。他不知道,，在未來的日子里，自己還要經(jīng)歷無數(shù)次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