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末法時代與元丹修行法
奔赴而來的共有三人,,不出意外,,也是云山守備弟子,只是居中一人膀大腰圓,,卻愣是生著一對極細小的眼睛,,看著著實有些滑稽。
“云山重地,,莫要喧嘩!”細眼青年嚴厲的訓斥道:“你們是哪家的俗貨,?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
此人言語之間鄙夷盡顯,絲毫沒有主人家待客的熱情,。
反倒是大學士彬彬有禮的一鞠躬,,大言己過,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與衛(wèi)天的來歷,。
三人聽聞衛(wèi)天來自白帝湖,,顯然面帶一絲惶然,言語中倒是多了半點恭敬之意,,領著二人入場,。
而衛(wèi)天看到的,卻是三人眼眸深處,,那抹不易察覺的不屑,。
“我們白帝湖的面子到挺大?!毙l(wèi)天偏著頭,,輕聲對大學士說道。
大學士也會意一笑,,輕聲回應道:“白帝湖的面子固然大,,但主要還是那湖中一人而已?!?p> 衛(wèi)天立即理會了大學士的意思,,說道:“那上人的面子到底有多大?”
大學士掩面而笑,,卻沒有回答衛(wèi)天的問題,。
二人很快來到廣場入席,四下望去,,他們發(fā)現(xiàn)空著的席位已不足一半,。
盛夏時節(jié),原本即便在初晨也應是流火炎炎,只是不知怎的,,這云山崖坪竟無半點暑意,,且也沒有尋常高山之巔的那種狂風怒號。
只有淡淡清風,,夾雜著清晨林間,,絲絲空谷幽蘭與散落的些許露珠水汽,沁人心脾,。
此次大典,,席位百余,無論大邦大國還是小門小派,,席位也都是一樣的制式規(guī)格,。
那么決定一方勢力的高下與否,講究的,,就是個座次了,。
衛(wèi)天二人坐在離祭臺最近的內圈首排,很明顯,,無論是白帝湖還是陳國,,都是天下執(zhí)牛耳者。
而他們的位置背靠正東,,正是陳國的方向,。
在了解了這些潛規(guī)則之后,衛(wèi)天下意識朝西邊的席位看了一眼,,目光一掃而過,,并沒有停留。
因為那處的人,,也在看他,。
望過來的人,有兩個,,一個白色,,一個金色。
特別是那金色的人,,一個勁的朝衛(wèi)天這里招手,。
他們自然就是百里桃園那二兄弟了。
衛(wèi)天微微低頭說道:“夏大人,,聽說此次云山大祭,,一個勢力只能來一人,可我看有些地方也會有多人,,這是為何,?”
大學士面色忽然有些輕蔑的說道:“你是說百里桃園那些人吧,,他們雖說是個宗門,但背地里卻掌權諸多小國,,征用他們幾個名額再簡單不過了,。”
不知為何,,大學士每當說起百里桃園,,似乎都帶著些許敵意。
“其實這樣的勢力有很多,,比如北海盟,、玄天宗也都是如此?!闭f著,,大學士指了指另外幾處,然后繼續(xù)說道:“那兩個就是玄天宗的人,,如非必要,千萬不要與他們有任何瓜葛,,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有來往,。”
大學士口氣十分嚴肅,,似乎在說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衛(wèi)天有些不解的問道:“玄天宗?就是傳聞中的那個魔宗,?”
大學士點點頭,,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兩個老頭,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個人可能是今天到場之人中,,實力最強的兩人。雖然可能不及百里桃園的桃百里,,可比起心狠手辣,,他們卻不輸任何人,而且他們惡貫滿盈,、無惡不作,。若非殺之,定要避之,?!?p> 衛(wèi)天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積壓在心底很久的問題:“夏大人,,為何你對百里桃園的人都有一種厭惡之感,?”
大學士微微一怔,,苦笑著說道:“小友不知,情有可原,,大西山與我朝世代不睦,,近些年來更是兵禍不斷,前些日子又有戰(zhàn)報,,我軍死傷無數(shù),。老夫雖為文士,且不諳兵書戰(zhàn)法,,卻也有一顆忠貞報國之心,,恨不能提刀臥與沙場,為我大陳掃除邊患,?!?p> 大西山,說的自然就是百里桃園及其附庸的各個小國,,只是衛(wèi)天不解,,天下有世俗和世外,像百里桃園明顯就是世外宗門,,為何會頻頻干涉世事,?
“世俗?世外,?”大學士冷笑著說道:“如此涇渭分明之地,,天下雖大,又何處尋去,?哪怕礙于門規(guī)的白帝湖,,也只是形式上的做做樣子而已,每年從草堂入仕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p> 衛(wèi)天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大學士說的沒錯,,章厚德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離開宗門走入仕途的人,每年都有很多,,更是有人只是把白帝湖當做入仕的跳板,。
而這一切,那位上人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何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連他的師弟,都是我大陳的國師,,如此,,誰又能說什么,?”大學士無奈的搖搖頭,似乎對于這個國師,,有滿腹的牢騷,,他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也無可厚非,雖然現(xiàn)在的修行者,,無法如同上古大能那般,,飛天遁地,移山填海,,但修行的門檻著實低了不少,,特別是各路軍中,修行者比比皆是,?!?p> 大學士說的上古大能,自然說的就是末法時代之前的修行者,。
典籍都是如此記載,,這片天原本是修行者們的天,這個世界是修行者們的世界,。
直到幾萬年前的某一天,,一場浩劫……準確的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爆炸,,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爆炸波及全天下所有地方,,人類社會幾近崩塌,,人口十不存一。
可最關鍵的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似乎再也爆炸中破碎,修行界前所未有的落寞,,曾一度無法修行,。
這段艱苦卓絕的時期,典籍上稱為末法時代,,幸存下來的修行者們根本無法修行,,他們手中無上的功法變成了廢紙,法器法寶都變成了破銅爛鐵,,傳承毀于一旦,。
原本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們,從那天起,,就從天上掉了下來,,不得不回歸到士農工商與刀槍棍棒,,就這樣經(jīng)歷了近萬年的時間。
直到千年前,,一位不知名的大能者,,改良了一種上古魔道功法,納妖丹入體修煉,。
此種修行法門,,雖不能與上古修行者那般修行,卻還是從沒有路的地方,,開辟出了一條勉強能夠行走的崎嶇小路,。
至此之后,越來越多的人走上了這條修行的小路,。
納入體內的妖丹,,被稱為元丹,因此這種修煉法門就被人們稱為“元丹修行法”,。
元丹修行法,,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正道,但無論是非,,起碼如今修行已經(jīng)變得可能了,。
所有關于末法時代的典籍,寫的都是差不多類似的內容,。
這在修行者中根本就不是秘密,,即便是普通人,千萬年下來,,就算是秘密也都不再是秘密了,,因此這些歷史可以說人盡皆知。
大學士無奈的嘆了口氣,,最后說道:“是福是禍,,還要我們這代人,甚至我們的子孫后代,,來證明啊,。”
衛(wèi)天依舊沉默,,一言不發(fā),,對他來說,自己就是得了便宜的人,,他自忖資質拙劣,,如果在上古時期,自己應該也是無法修行的那類人,。
而現(xiàn)在修行的門檻大大降低,,自己能成為一個修行者,,只能說托了那位不知名大能者的福。
思及至此,,衛(wèi)天默默把手撫到自己丹田位置,,那里就是他的元丹所在的位置。
忽然,,他渾身一顫,,似乎身體中有什么東西穿過,有一種被人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的感覺,。
這股感覺雖然突兀,,卻沒有侵犯之意。
相反,,倒猶如一陣暖風吹過,,只是有一種莫名的悵然之感。
“為何如此悲傷,?”衛(wèi)天暗自喃喃,。
他四下望去,除了那個一直對他招手的金色少年,,其余并沒有人在看著他,。
直到他把目光放到了祭臺前方,那里有一尊石雕像,,似乎是一名女子,。
那尊雕像并沒有多高,卻給人一種無比高絕之感,,恰似那日初到云山時,,第一眼見到云山的那種感覺。
“夏大人,,那是何人?”衛(wèi)天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大學士卻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只是默默的笑著,。
“莫非是這的院長夫人,?院長大人不會是懼內吧?!毙l(wèi)天假裝調皮的呵呵笑了起來,。
這當然是屁話,衛(wèi)天也不會以為這種話能逗笑大學士,,只是大學士不開口,,衛(wèi)天卻感覺事情似乎在往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
首先是自己為什么會被挑選來此次大祭,他就是一個草堂小弟子,,絕對沒有資格代表誰,。
再者就是大學士的言語與表情中,偶爾都好像在透露些什么,。
還有就是,,如果再往前去思考,自己是為什么會拜入白帝湖草堂,,這個問題他一直無法得到答案,。
而最關鍵的,就是他的秘密,,在他童年時,,在他離家之前,那封署名不詳?shù)臅拧?,應該算是遺書吧,。
信中那抹溫暖而慈祥的悲傷,今天他似乎又感受到了,。
總之,,衛(wèi)天慢慢的長大,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多,,他沒有跟任何人談及此事,,哪怕是他最親的老舅。
那些秘密都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把這一頁揭開,。
可能是以后,可能是很久以后,。
但也有可能,,是這輩子都揭不開了。
大學士依舊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他才站起身來,面色鄭重的說道:“衛(wèi)天,,你是個聰明的人,,相信你一定在疑惑一些問題?!?p> 衛(wèi)天微微點頭,,認真傾聽著。
夏知禮繼續(xù)說道:“有些問題,我現(xiàn)在無法回答你,。不過,,請你相信我,過了今天,,你可能會得到一部分你想要的答案,。”
“一部分,?”衛(wèi)天暗自猜忖著,,卻沒有開口。
“還請你一定要相信一點,,我們絕對不會騙你,,更不會害你,夏某將以己之名,,向你保證,。”說罷,,大學士拱手一禮,,無比鄭重。
言到此處,,望著大學士七分嚴肅三分歉意的神情,,衛(wèi)天也無法再問什么了,只能點點頭,,隨后等待著可能……不,,應該說是必然要出現(xiàn)的大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