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閻羅見上仙對武紳寄予厚望,他們湊到一起商量了片刻。
為首的閻羅走到上仙他們的身旁,對著武紳和顏悅色的說:
“武紳,三位上仙和我們都在此處,不如讓麗邑城隍現(xiàn)在審一樁案子,你坐在一旁觀摩,而我們也順便旁聽一下,,當做今年對麗邑城隍的考核?!?p> 為首的上仙聞言,,沖著閻羅們微微點頭,神識傳音道:
“多謝諸位閻君費心相助,,武紳的叔父——公子與我們有同門之情,。”
“故人之后,,初次擔當牧守一方的重責,,我等擔心他年輕被無恥小人蒙蔽,犯下罪不可赦的錯誤,。今日相助之恩我等銘記在心,,就算我欠你們地府一個人情!”
為首的閻羅趕忙神識傳音,,
“區(qū)區(qū)小事,,怎敢讓上仙當做恩情,是我等覺得武紳乃是可造之材,,因此才費心栽培,,還請上仙有閑暇時,下屆調教武紳一番,?!?p> 為首的上仙看著武紳年輕、稚嫩的臉龐,對著閻羅們神識傳音道:
“這是自然,!”
麗邑城隍向在場的眾位上官躬身一禮,,
“卑職僭越了,還望諸位上仙,、閻君勿怪,!”
他起身坐到首位,沖旁聽的眾人點點頭,,然后開口吩咐屬下,,
“前來地府報道的陰魂可曾到齊?”
有兩個gui差面露難色,,上前向麗邑城隍稟報道:
“啟稟城隍,,麗邑武家莊王薇壽數(shù)已盡,本該前往地府報道,,但是……但是……”
坐在一旁的武紳聽到娘子的名字,,大吃一驚,他的身軀猛地一震,,就要站起身,,卻被坐在身旁的上仙按住,,動彈不得,。
武紳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上仙的聲音,
“稍安勿躁,,安靜的坐在一旁等待下文,。”
武紳臉色煞白,,對著腦海中的上仙絮叨: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
“今早我們起身時,,薇娘還面帶桃花的對著銅鏡梳妝,她還細心的幫我打理考試用品,,還笑著說等鄉(xiāng)試結束,,陪我去農家樂小住……”
上仙看著心神不寧的武紳,一道銀光從他的指尖射出,,瞬間沒入武紳的體內,。
突如其來的絲絲涼意讓武紳清醒過來,他的腦海中再次傳來上仙的聲音,,
“行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等聽完下文再說……”
武紳的銀牙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鮮艷的小血珠從唇角滲出,,他也渾然未覺,由于用力過猛,攥成拳頭的指關節(jié)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他強撐著讓自己聽下去,。
站在高臺下的兩位gui差,實在受不了諸位閻君猶如實質般的灼灼目光,,他們知道自己辦事不利,,生怕會被閻君處罰,身體猶如篩糠般抖個不停,。
gui差吞吞吐吐的繼續(xù)稟報,,
“有一個不知來歷的修行之人他出手救了王薇,然后他們帶著王薇連夜逃離武家莊,,小的們跟了一路,,最后被擋在農家樂的結界之外?!?p> “我等無法,,只得回到地府向城隍稟報……”
麗邑城隍揮揮手,讓瑟瑟發(fā)抖的兩位屬下退到一邊,,然后他取出生死簿翻閱王薇的生平,。
如他猜測的一樣,生死簿上只記錄了王薇今日之前的所有重要事情,,至于以后的事情全部化為空白,。
麗邑城隍起身把生死簿捧到閻君的面前,請諸位閻君傳閱,,請示道:
“王薇得到農家樂公子的庇護,,生死簿上沒有她的命數(shù),地府再沒有資格管轄她,,該如何是好,,請閻君示下!”
諸位閻君看了眼三位上仙的神色,,他們相視一笑,,為首的閻君更是笑著說:
“太好了,麗邑城隍,、郿邑土地,、岐州土地,你等閑暇時,,可前往農家樂與公子好好結交一番,,若是遇到無法決斷的事情,也可前往農家樂求教公子,?!?p> 麗邑城隍看到閻君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聞弦知雅意,立即聽出閻君話中有話,。
無法決斷的事情,?
他執(zhí)掌麗邑城隍之職數(shù)千年,也算得上見多識廣,,見多了人界朝代更迭,、興亡交替,也見識過當年西游之行,,妖族的沉淪……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讓他無法決斷,?
莫非?
麗邑城隍突然靈光一閃,,腦海中想到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可能……
看似不起眼的城隍考試,,卻驚動了七位閻羅、三位上仙……
十殿閻羅,,居然來了七位閻君,那其余的三位閻君去了哪里,?
麗邑武承休,,一介凡人,素有當世孟嘗之美名,。
看似不打眼的耕讀之家,,祖父是郿邑土地,孫兒為岐州城隍,,武承休又與公子乃是忘年之交……
郿邑土地之職是他推薦,,岐州城隍之職也是他出力保薦,,就像一只無形的大手在幕后推動,。
步步為營,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
難道事情真如自己揣測的那般,?
麗邑城隍的心一下沉到暗無天日的深淵之中,他在心里默默的祈求,,希望那個讓人毛骨損然的猜測只是自己的臆想,。
諸位閻羅根本沒有注意心事重重的麗邑城隍,他們想和武紳坐在一起交談幾句,,卻被一道聲音高昂的雞鳴打斷,。
為首的閻羅像對待自己的子侄一般,輕拍面如土色的武紳肩膀,,安慰道:
“你娘子平安無恙,,她的事情,,你就別插手了,等人界的鄉(xiāng)試結束以后,,地府會派人送去你的官服,、文耋,印鑒……”
“等你執(zhí)掌岐州城隍的印信后,,你的娘子就是城隍夫人,,她可以擁有地府的待遇,有陰間奴婢,、仆從貼身侍奉,。”
知道薇娘平安無事,,武紳的雙腿才恢復了些許氣力,,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向著閻羅道謝,,然后隨帶刀的陰魂侍衛(wèi)離去,。
河岸新宅竹樓的一樓大堂,薇娘的臉色猶如一張蒼白的紙片,,上面沒有一絲血色,。
她虛弱的癱坐在大堂的角落,猶如一只驚弓之鳥,,還在對之前的事情心有戚戚,。
瑜娘扶著沉重的肚子,吃力的陪坐在薇娘的身側,,她的小腿肚有點抽疼,,為了自己的郎君,只能強忍著,。
瑜娘伸手握住薇娘冰涼的手掌,,安撫道:
“薇娘,別怕,,鷹伯賢已經(jīng)去請公子了,,有他在,定會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