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帆與鐵鉤
老城區(qū)的街道上,,一盞盞油燈散發(fā)著微弱光芒,,時不時能看到一些醉漢抱著酒壺傾倒在路邊,一切都顯得是那樣靜謐。
步行了大概20多分鐘,,走過街角,,來到港口碼頭區(qū),,這樣的安靜瞬間消失不見,,劇烈的嘈雜聲猶如盛夏熱風(fēng)一般撲面而來。
朝不保夕的生活,,絲毫不能阻擋龜島人們的載歌載舞,,即便兜里沒有多少便士,即便身旁沒有女人,,只要手中提著一壺朗姆酒,,他們就是快樂的。
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中穿梭,邢澤可不想還未開始行動就先在這里跟人打上一場,。
對于荷爾蒙旺盛的海盜來說,,打架廝殺乃是家常便飯之事,往往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最終就會引起一場大規(guī)模的群毆,。
正所謂怕什么就來什么,還沒等他穿過人群,,不知誰從高處扔下一個酒瓶,,正中某個海盜的腦袋,有些喝暈的海盜哪管那么多,,轉(zhuǎn)過身照著身后之人就飽以老拳,。
無辜被打的海盜自然不會示弱,在人群的尖叫聲中,,雙方開始了一場互毆,。
啤酒杯,靴子,,石塊等雜物到處拋飛,,不小心被砸中之人,一肚子火只能找身旁的倒霉鬼來發(fā)泄,。
混戰(zhàn),,就這么開始了。
順手打發(fā)了幾個找麻煩的醉鬼,,終于擠出人群的邢澤長舒口氣,,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他便沿著碼頭繼續(xù)前行,。
作為龜島唯一的大型港口,這里什么都缺,,就不會缺少各種破破爛爛的酒館,。
還未行至近前,一陣陣大笑怒罵聲就傳入了他的耳中,,目光在街面快速掃過,,一個掛著破舊招牌的酒館就映入了眼簾。
木質(zhì)招牌上,,刻印了一面黑色的海盜旗幟,,旁邊還有一個散發(fā)著不詳意味的鐵鉤,從此便可看出,,酒館老板曾經(jīng)多半也是海盜中的一員,。
黑帆與鐵鉤,就是這間酒館的名字,,它的擁有者正是獨(dú)眼亨特,,龜島著名的海盜中介人,。
......
伸手推開酒館大門,無數(shù)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射而來,,整個酒館瞬間安靜了許多,。
今日老亨特在此招募水手,這個時間段前來之人肯定都是想要碰碰運(yùn)氣,,彼此會有所敵視自然也就不奇怪,。
“呦,這不是小鐵匠嗎,,怎么,,是不是最近生意不好,想要來這里推銷一下武器啊,?!?p> 邢澤本想先了解一下情況再說,誰知還沒等他找地方坐下,,一個跟他年紀(jì)相仿的青年,,突然起身攔在了面前。
青年話里話外都透露著說不出的嘲諷,,明面上好像是在關(guān)心,,實(shí)際上卻是在暗示他一個鐵匠,就不要來參合海盜的招募會了,。
對于這樣的人,,邢澤給出的回應(yīng)很簡單。
“滾,?!?p> 頗為強(qiáng)硬的回答,讓青年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其他海盜起哄般的怪叫,,更是讓他有些下不來臺。
青年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比較怕麻煩的斯科特,,今天居然敢和自己對著干,在羞惱感的驅(qū)使下,,他抬起胳膊就準(zhǔn)備給對方好看,。
作為海盜,青年自是有兩把刷子,,出拳力度不僅威猛,,角度更是刁鉆,換做尋常人恐怕一擊就會被撂倒在地。
只是邢澤話一出口就暗自戒備了起來,,青年拳速雖快,,但還沒能超出他的預(yù)估。
學(xué)習(xí)了基礎(chǔ)步伐之后,,邢澤本可以利用靈活的腳步躲閃,,然后在施以反擊,不過為了震懾酒館內(nèi)的其他海盜,,他卻并沒有選擇這樣做,。
憑著強(qiáng)悍的體質(zhì)屬性硬生生受了敵人一拳,他的身體一動未動,,反而青年被反震力逼的不得不退后幾步,。
“怎么可能?,!”在青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邢澤獰笑著轟出一拳,拳勁宛如從大炮中崩出的鐵球一樣,,呼嘯著擊中了對手的心口,。
剛剛還無比囂張的青年,此刻好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轎車撞上,,整個人邊吐著血邊朝后拋飛,,一頭撞倒了幾名看戲的海盜。
如果是尋常,,恐怕這些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但剛剛才見識過了邢澤的實(shí)力,他們即便再憤怒也不敢多說什么,。
沒看青年已經(jīng)出氣多入氣少了嗎,,要是不想同樣變成這樣,忍氣吞聲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心臟要害遭受重?fù)?,斷裂的胸骨更是狠狠插入其中,,沒過幾秒鐘,,青年便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死去了。
在眾多或忌憚或敬畏的目光中,,邢澤走到吧臺前,,朝著里面的酒保笑著說道:“給我來杯酒?!?p> “30便士,。”見多識廣的酒保,沒有因?yàn)樾蠞傻膶?shí)力而給出任何優(yōu)惠,。
在龜島上呆的時間長了,,什么樣的海盜沒見過,比眼前男子實(shí)力強(qiáng)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個都請客恐怕他早就被老亨特拉出去剁了,。
好在前身還算有些積蓄,付了款之后,,邢澤舉起酒杯靜靜品嘗了一下杯中的“海盜之酒”朗姆酒,。
朗姆酒是用甘蔗糖所生產(chǎn)的蒸餾酒,古巴人釀酒的方法比較特殊,。
他們先把甘蔗做成甘蔗糖蜜,,然后把做出來的甘蔗糖蜜裝到白色的橡木桶里面,就這樣在里面放上幾年,,等把酒桶打開,,酒香很濃郁,喝起來的味道很獨(dú)特,。
在這個時代,,加勒比海能夠輕易接觸到的美酒中,很多酒都比不上它,,于是這才有了海盜之酒的稱謂,。
大名鼎鼎的威士忌,不論從名氣還是味道或許都不會比它差,,可是總不能指望生活在加勒比的海盜們前往西班牙購買,,所以朗姆酒才會成為加勒比海盜的生活必需品。
每場大戰(zhàn)結(jié)束,,每個睡在甲板上的難熬夜晚,,如果沒有一杯朗姆酒作伴,恐怕很多海盜都未必能挺得到船只靠岸,。
要知道,,海上生活一向是枯燥無味,假如壓抑情緒得不到釋放,,長此以往,,很容易滋生水手們的不滿,許多造反事件的緣由皆是因?yàn)槿绱恕?p> 為了最大程度避免手下,,因情緒產(chǎn)生的叛亂念頭,,一些精明的船長會自掏腰包大量采購朗姆酒,很多時候都能看到,,一艘海盜船上,,食物淡水都沒有了,,可是船艙內(nèi)依舊堆積了如山般的朗姆酒桶。
光靠這些朗姆酒,,海盜們就能始終堅(jiān)持航行,,直到發(fā)現(xiàn)陸地為止。
或許是因?yàn)樯硖幖永毡群5木壒?,品味過各國美酒的邢澤,,依舊覺得杯中朗姆酒是那樣的濃郁醇正,一杯下肚,,他整個人不由長舒口氣,,心中一直徘徊的擔(dān)憂,都不由稍稍消退了些許,。
掏出幾枚便士扔到吧臺上,,邢澤淡笑著說道:“再給我來一杯?!?p> “你這種喝法,,很快就會醉的小伙子?!?p> 腳步聲從身后響起,,一位身穿褐色夾克,頭戴眼罩,,手執(zhí)拐杖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到吧臺前,。
他黑蒼蒼的臉上長滿了密匝匝的絡(luò)腮胡子,像一叢被踩過的亂糟糟的茅草,。
唯一尚存的獨(dú)眼中,,偶爾會有道道精光閃過,充分說明了主人絕對是一名心機(jī)深沉之輩,。
這個人正是黑帆與鐵鉤的幕后老板,,獨(dú)眼亨特。
老亨特用獨(dú)眼看了看地上的尸體,,微微示意了一下,,很快就有幾名壯漢走過來處理了地板上的雜物。
轉(zhuǎn)頭對著老亨特笑了笑,,邢澤一口喝掉大半杯朗姆酒,,用事實(shí)證明這樣的喝法對于他來說不算什么。
眼見第二杯酒即將下肚,,老亨特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說道:“小子,,鐵匠鋪的生意不好做嗎,,為何非要出海,,要知道海上討生活可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p> “嗯,?”邢澤感覺這話怎么越聽越不對味,感情這位酒館老板還認(rèn)識自己不成,。
可是不論他怎么搜索斯科特的記憶,,都沒有關(guān)于老亨特的太多信息,那么就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了,。
“我是海盜的后裔,,注定是要在加勒比海上馳騁?!毙蠞捎美先藢λf過的話來回答了亨特,。
“海盜后裔...”不知想起了什么,老亨特陰沉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抹懷念,。
異樣的轉(zhuǎn)瞬即逝,,不等旁人仔細(xì)思考,老亨特便快速轉(zhuǎn)過身去,,手中拐杖用力一跺,,大聲吼叫道:“聽好了你們這幫懦夫、蛀蟲,、廢物,,我知道你們今天來這里是想做什么,沒錯,,今天又是一場盛大的海盜招募會,,用你們的鮮血來取悅我吧,雜碎們,?!?p> “喔!??!”怒罵成功激起了眾人的情緒,一時間,,整間酒館內(nèi)盡是一群壯漢的怒嚎,。
邢澤本來還在想,過于囂張的老亨特會不會被人打死,,誰知面前眾人卻好像早就習(xí)慣了這一切,,絲毫都沒有把怒罵放在心上,他們的吼叫更像是發(fā)泄心中激動的情緒,。
這一幕,,讓邢澤對于加勒比的海盜們多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等到吼聲漸消,老亨特這才滿意一笑,,漏出了一口大黃牙,。
“聽好了,只要你們能夠通過我的考驗(yàn),,就有機(jī)會加入到劫掠者號,,成為‘黑色男爵’手下沖鋒陷陣的一員?!?p> “現(xiàn)在所有人全都給我排好隊(duì),,把你們的特長給我記錄在紙上?!?p> “什么,?你不會寫字,狗屎,,不會寫字你當(dāng)什么海盜,,那個誰,你過來幫他們記錄,?!?p> “我?老子也不會寫字,,你有問題嗎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