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冬州初遇
趙子年接過玉佩,,向益王謝過陛下,。
“聽聞殿下喜歡習(xí)武,?”趙子年問益王,。
“是,,在洛陽,平日里無事,,會練些,,但只是些皮毛而已,。”
“殿下既是喜歡習(xí)武,,今來到冬州,,如殿下愿意,可以到軍中看看,。冬州軍駐守邊境,,對于練武,軍中將士一刻也不敢懈怠,,想在軍中,,殿下會遇到些性情相投的人?!壁w子年直接道出自己一早就安排好的計(jì)劃,。
益王見趙子年原來對自己的到來,已是早有安排,,而且這安排自己倒也是喜歡,。自己自幼喜歡習(xí)武,奈何在洛陽自己并無一官半職,,只是一個閑賦在府的皇子,,如今來到冬州,回洛陽之日恐遙遙無期,。冬州軍在趙子年的訓(xùn)練下,,乃是大楚戰(zhàn)力最強(qiáng)的軍隊(duì),趙子年能夠安排自己到冬州軍中,,倒是個好去處,。
“子炎雖就久居洛陽,但久聞大將軍訓(xùn)練的冬州軍,,是大楚戰(zhàn)力最強(qiáng)的軍隊(duì),,如能夠入軍,子炎感激,?!币嫱醺嬷w子年。
軍中生活艱苦,,趙子年見益王雖為皇子,,但能夠這么直爽地愿意入軍,也是有些許意外,。
但冬州軍有軍中的規(guī)矩,,沒人能夠直接入軍就做將軍。當(dāng)初步凡入軍,也是從普通士兵開始做起的,,今日能夠做到將軍,,也是靠他自己多年來的努力。今日要安排益王入軍,,冬州軍的規(guī)矩自然也是不能破的,,但也要先與益王商議一下。
“益王殿下雖年輕,,卻這么直爽地愿入冬州軍,,老臣?xì)J佩。只是冬州軍軍規(guī)要求,,每一個入軍的人,,都只能從普通士兵做起,至于日后能否做到將軍,,全靠自身努力,。殿下身份尊貴,故老臣要先問下殿下的想法,?!壁w子年問道。
益王見趙子年這樣說,,馬上回道:“我雖為皇子,,但也是大楚的子民,有護(hù)衛(wèi)大楚之責(zé),。冬州軍乃是護(hù)衛(wèi)大楚邊境安寧的重要力量,,軍中將軍士兵要任何職,自然要個個全憑真才實(shí)干,。如不顧軍規(guī)軍紀(jì),,雖占其軍職,卻未有其能力,,豈非置大楚的安危于不顧,,子炎入軍,自然要從普通士兵做起,,并不敢有什么其他奢求,。”
對于趙子年的請示,,益王直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趙子年看著益王眼神深邃的這樣說著,心里一絲欣慰,。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的洛陽城中,,自己的那位老友,,也是這般的朗朗正氣。
“看到殿下,,老臣仿佛看到了大楚風(fēng)清氣正的未來,,老臣已安排妥當(dāng),,殿下可以隨時啟程去往軍中,。”趙子年說道,。
“謝大將軍,,在大將軍府中多有打擾,子炎隨時可以去軍中,,明日亦可,。”益王謝過趙子年便回客房了,。
送走益王,,趙子年掏出方才益王替陛下轉(zhuǎn)交的玉佩,想想剛才與益王的一番對話,,趙子年欣慰地笑了,。
天氣漸漸暖和些了,很久沒有下雪了,,日頭照的暖意十足,。南山門中亦如往日,門中弟子早起習(xí)武,,雖在冬日,,并無懈怠。
“小茜,,準(zhǔn)備好了嗎,?該走了?!?p> “好了,,小姐,可以走了,?!?p> “好,快點(diǎn),,今天有幾位伯伯上山了,,爹爹和他們正在說話,我們趁機(jī)快下山去,?!?p> 水依依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下山了,水門主老看著她,不讓她下山,,上次下山已是幾個月前了,。雖然門中也有很多師兄師姐,可水依依從小就待在山里,,時間久了,,總想著下山去看看。雖然爹爹水門主不準(zhǔn)她私自下山,,可依依天生機(jī)靈,,總能想到辦法偷偷下山。有時跟著下山的師兄師姐偷偷溜出去,,有時則靠著自己的機(jī)靈,,尋找別的辦法,偷偷溜下山去,。
前幾日,,趙子年上山了,本來想混在趙子年后面溜下山,,可不想被水門主發(fā)現(xiàn)了,,只能回來了。有這么個女兒,,水門主也是操碎了心,。
這一日,幾位伯伯上山來找爹爹,,依依見此良機(jī),,趕緊計(jì)劃下山,可不能再錯過機(jī)會了,。
望水大街上人來人往,,水依依帶著小茜下山來到了這里,看到什么都覺得好玩,,停下步子多停留一會兒,。
“小茜,你看那邊聚了很多人,,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依依帶著小茜跑了過去,。
依依跑過去看,,原來是變戲法,怪不得這么多人圍觀,。雖然這些東西本就是假的,,但閑來看看,,倒也有趣。
看臺上只見那變戲法的披頭散發(fā),,一副裝神弄鬼的樣子,。
“大家請看,這個柜子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沒有,,這位公子,你可以上來查看,,是否確實(shí)什么都沒有,?!弊儜蚍ㄏ壬趪^人群中請了一位公子上來查驗(yàn)柜子,。
只見那位公子上去仔細(xì)看了看,確實(shí)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確實(shí)是個空柜子,。
“好,剛才這位公子也查驗(yàn)過了,,這確實(shí)是一個空柜子,,那接下來要變的就是大變活人!”變戲法先生對圍觀的人們大聲說道,。
周圍人們都一陣吵鬧,,怎么可能會憑空變出一個人來,紛紛不信,。
變戲法先生說著拿起一塊很大的黑布把柜子蒙住了,,然后嘴里默念著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披頭散發(fā)的,,營造出一種神神秘秘的氣氛,,周圍的人們都定眼看著臺上。
變戲法先生突然停了下來,,走到桌子前,,拿起一碗水,潑到了柜子上,,然后轉(zhuǎn)過身面向大家說:“成了,。”說著便揭開蒙在柜子上的黑布,,順勢打開了柜門,,果然從柜子里走出來一個女孩。
“好,,好,!”驚訝之余,,周圍的人們紛紛叫好。
見大家叫好,,變戲法先生趕緊讓伙計(jì)去收錢,,收獲滿滿的,能有一大碗那么多,。
“小姐,,這個變戲法先生好厲害啊,竟然能變出一個大活人來,?!毙≤缫哺械襟@訝。
依依看了看那個柜子,,“他那個柜子一定有問題,。”說著便走到人群前面,?!拔铱刹恍庞腥四艽笞兓钊耍乙僮屑?xì)看看你那個柜子,,變戲法先生,,可以嗎?”
變戲法的見有人搗亂,,趕忙拒絕,,準(zhǔn)備收拾攤子??梢酪榔?,沒等變戲法先生反應(yīng)過來,一個飛身上前,,來到了柜子前面,。
“看,我就說有問題,,這個柜子中間有一個隔板,,你一定是事前把那個小女孩放在隔板后面,是也不是,?”依依壞笑道,。
見到依依這么說,下面的人們紛紛開始起哄,。變戲法先生見依依將真相披露,,趕忙讓幾個伙計(jì)將依依趕走。
依依和小茜走了半天了,,肚子有點(diǎn)餓了,??吹角懊嬗袀€賣餃子的攤子,趕忙跑了過去,。
“嬸嬸,,來兩盤餃子?!币酪勒湾X,,可怎么也找不到裝錢的口袋,“小茜,,壞了,,一定是剛才在變戲法那兒弄丟了,完了完了,,我們這才剛下山就沒錢了,。”
一旁的嬸嬸看出了依依丟了錢,,對依依說:“今天冬至,,要吃餃子的,,坐下吃吧,,嬸嬸請你們?!?p> “啊,,真的嗎?謝謝嬸嬸,,我們幫您賣餃子吧,。”說著依依就幫著吆喝起來,。
天色漸黑,,餃子都快賣完了,餃子?jì)饗饻?zhǔn)備收拾攤子,。依依幫忙收拾,,收拾完發(fā)現(xiàn)竟然滿滿一車。
“嬸嬸,,這車東西您都是自己推回去嗎,?沒人幫您嗎?”依依看著滿滿一車東西,,問嬸嬸,。
“多少年了,推得久了,,就適應(yīng)了,,沒覺得多累,,姑娘今天謝謝你們,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家吧,,不要讓家里人擔(dān)心了?!闭f完嬸嬸低下頭,,繼續(xù)收拾著,準(zhǔn)備回家,。
看嬸嬸低下了頭,,似乎不愿意再說什么,依依沒有再多問,??煽粗@滿滿一大車東西,嬸嬸一個人推,,就算再怎么適應(yīng),,又怎么可能不累。
“嬸嬸,,我們陪你一起回家吧,。”依依決定要幫嬸嬸推回家去,。
“姑娘,,這怎么好呢?我怎么能讓你們幫我推回去呢,?不好不好,。”見依依要幫自己推車,,嬸嬸忙婉謝推辭,。
這怎么能難倒依依,“嬸嬸,,你看我們身上也沒有錢了,,還想去您家再吃頓餃子呢,您忍心看我們流落街頭嗎,?”一旁的小茜噗呲的笑了,,依依用胳膊懟了一下小茜。
嬸嬸也笑了,,拗不過依依,,只好答應(yīng),連聲道謝,。
東西都裝好了,,依依和嬸嬸小茜一起推著車往回走,。走到一處巷子路口處,從巷子里突然走出兩個人,,正好和依依她們撞在了一起,,鍋從車上掉了下來,摔裂了,。
見此情形,,依依怒了,轉(zhuǎn)過頭見是兩個身材高大的公子也沒忌憚什么,,“你走路沒長眼睛啊,,這么大的車也能被你們撞翻!”
而那兩人正是益王和他的侍衛(wèi)石頭,。
益王見到撞翻了嬸嬸和兩位姑娘的車,,忙道歉,“不好意思,?!壁s忙上前將掉落的東西撿起,看到鍋已經(jīng)摔裂,,忙向嬸嬸致歉:“嬸嬸,,實(shí)在不好意思,這鍋已經(jīng)摔裂,,您家住哪里,,我明日一早便去買了新的,送到您家中,。”
沒等嬸嬸回答,,依依走到益王面前,,“什么明日一早,誰知道明日一早你們會不會來,,不行,。”
益王掏了掏口袋,,又問了問石頭,,兩人來望水大街只是出來看看,身上并未帶銀子,。
“這位姑娘,,今天出來的急,身上并未帶銀子,,明日一定賠付,?!币嫱醯馈?p> 依依見益王此刻不肯賠付,,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那你們一個人回去取銀子,另一個人跟我們回去,,明天一早,,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币嫱醣鞠敕瘩g,可還沒等他說話,,已被依依點(diǎn)住穴道,,喂下了一粒不知什么東西。
“這是你們家公子吧,,剛才給你們家公子服的是我們家祖?zhèn)鞯亩舅?,乃天下劇毒,別人是沒有解藥的,,如果明天一早沒見到你來,,那可就對不住你家公子了?!闭f完轉(zhuǎn)身偷笑,。
小茜忙低聲問道:“你哪來的毒藥啊,你真給那公子吃了,?”
依依低聲告訴小茜,,“哪來的什么毒藥,那是咱倆今天買的糖豆,?!闭f完,趁益王他們沒注意,,又拿出一個自己笑著吃了,,又拿出一個送到小茜嘴邊,小茜一臉嫌棄地推開了,。
轉(zhuǎn)身看那邊,,益王正忙著想要把剛才吃下的東西吐出來,可是太晚了,,已經(jīng)進(jìn)肚了,,依依又忍不住偷笑。
益王走到依依面前,“你這姑娘生得出水芙蓉般,,卻竟如此刁蠻,,我只是不小心撞裂了你的鍋,我已經(jīng)說了明日一早定然賠付,,你又何至于給我喂下劇毒,!快把解藥給我!”益王顯然信以為真了,。
看著益王信以為真,,滿臉認(rèn)真解釋的樣子,依依為剛才的舉動,,也感覺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但又拗不過面子,想想反正明早就告訴這個人真相了,,誰讓他撞壞嬸嬸的東西,,先嚇?biāo)煌砩稀?p> “那誰讓你撞壞嬸嬸的東西的,再說明天一早你們賠付完,,我就給你解藥了,。”依依不再多說,,推著益王朝嬸嬸家方向走去,。
依依讓小茜去南山門在這附近的當(dāng)鋪,以便明早帶益王的侍衛(wèi)石頭去嬸嬸的攤子會合,。
去嬸嬸家的路上,,益王見依依和嬸嬸兩個人在推車有些吃力,雖然剛才這丫頭那般刁蠻,,可這一車子的東西,,或許就是她們一家的生活依靠,所以才會一時性急吧,。
“那個,,我來推吧,你前面帶路,。”說著益王推開依依,,從嬸嬸手里接過車子,,推車起身向前。
看著剛才自己騙他給他吃了毒藥,,這會兒竟然還幫忙推車的益王,,依依對這個公子的印象好一點(diǎn)了,又有些自疚。
依依讓嬸嬸在前面帶路,,自己走到益王面前,,“那個,你給我一個把手,,我?guī)湍阋黄?,別一會兒沒被毒死,先累死了,?!闭f著從益王手里拿過一個車把手,雖然心里軟了,,但依依嘴上還是沒對益王服軟,。
走了很遠(yuǎn)的路,終于到了,。
“你們倆一路辛苦了,,你們先坐,我去弄餃子,,今天冬至,,多吃些餃子?!眿饗疒s忙去廚房忙活,。
“那個,你辛苦了,,你先坐吧,,我去幫嬸嬸?!彪m然是依依和益王兩個人一起推車回來,,但依依能感覺到,主要都是益王在推,,沒用自己使多少力氣,。
益王四周看了看,屋子很簡陋,,每天去望水大街來回這么遠(yuǎn),,該是很辛苦。自己雖為皇子,,即便不得寵,,但也是錦衣玉食,不用為生存溫飽操心,。天下尚有貧寒如此人家,,愿有一日天下人都不再為溫飽發(fā)愁,。
益王來到廚房,看到依依和嬸嬸在包餃子,,“嬸嬸,,我來幫您?!币嫱跄闷痫溩悠ひ舶痫溩觼?。
“不用不用,你快歇著吧,,一路盡是你辛苦了,。”嬸嬸趕忙推辭,。
“沒事,,我年輕力壯,這些沒什么,?!币嫱鯃?jiān)持。
“哦,,對了,,依依,我看這位公子面相和善,,一路幫忙,,定是好人,你快把解藥給這位公子吧,?!眿饗鹣肫鹨酪澜o益王吃的毒藥。
依依聽嬸嬸這么一說,,又看到益王有點(diǎn)生氣的表情,,就想笑,“不行,,明日一早再給,。”依依故意這么說,,益王也只能搖搖頭,,表示無奈。
“你看你包的,,太難看了,,你還是搟皮吧?!币酪腊岩嫱醢娘溩优e起放到眼前盯著看,,一臉嫌棄。轉(zhuǎn)身和嬸嬸笑了起來,,益王只好憨笑著去搟皮,。
眼看餃子快包完了,嬸嬸先去燒水,,讓依依和益王把剩下的一點(diǎn)包完就下鍋,。
益王和依依一個搟皮,一個包餡,。趁嬸嬸不在,,益王靠近依依,低聲說:“這位姑娘,,我真的不是什么壞人,,明天一早肯定會賠付的,你這毒藥放在我肚子里,,我一直提心吊膽的,,你快把解藥給我吧,我保證不跑,?!?p> 看著益王滿臉認(rèn)真地解釋著,依依強(qiáng)忍鎮(zhèn)定,,忍住不笑,。
“包完了,我們下餃子吧,?!币酪佬χ黹_話題,益王只能滿臉無奈,。
水燒開了,,依依爭著要親自來下餃子,這還是第一次要吃上自己包的餃子,,可滾燙的開水濺出來把依依的手燙傷了,,依依只好交給嬸嬸。益王見依依手燙傷了,,趕忙弄來一盆涼水,,幫依依先把傷口處降溫,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個藥瓶,,從里面弄出一些藥膏,,給依依涂上,“這是玉靈膏,,今日給你涂上后就別沾水了,,以后你每日早晚各一次,,三日差不多就痊愈了?!闭f著益王把玉靈膏放到依依手里,。
依依看著益王替自己療傷,心里一絲感動,,但又忙推脫道:“不用了,,這點(diǎn)傷過幾天自己就好了?!币嫱跤职延耢`膏放回依依手里,,“你拿著吧,放心,,不會是毒藥的,。”轉(zhuǎn)身便幫嬸嬸忙去了,。
依依聽出益王是在說自己,,正要反駁,可益王已經(jīng)走開了,??粗掷镆嫱跛偷挠耢`膏,卻又一絲笑容綻開,。
吃過餃子后,,嬸嬸先睡了,由于依依和益王今晚都是在外過夜,,兩人都睡不著,,兩人來到門口,坐在門檻上,。
“剛聽嬸嬸說,,你不是她家的,你是今天路過幫忙的,?”益王先說道,。
“是,今天我和小茜錢袋掉了,,嬸嬸好心給了我們飯吃,,我們幫嬸嬸張羅一下生意?!?p> “對了,,你叫什么?”依依問益王,。
“我叫章子炎,?!币嫱跤謫栆酪溃骸澳憬惺裁矗俊?p> “我叫水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