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風(fēng)一席話說完,裴讓和裴撰不禁都好奇的望著裴識,,想看看這個一向嚴明的大理寺少卿面對‘裴議’所提的條件是什么反應(yīng),。
裴識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四十二歲,,在官場歷練多年,,早已是深諳世事,,加上在大理寺見慣了人情冷暖和爾虞我詐,,已少有什么事能在他心中掀起波瀾了,!
但岳風(fēng)如此自信的神情,,加上那穩(wěn)筆寫下的“李訓(xùn)”二字,,卻容不得他不心驚:“難道五弟真的能預(yù)知未來?,!長安真的有浩劫將至,?!仇士良真的能阻止浩劫,?,!”
裴識沉思良久,正色道:“也罷,,你既然如此說,,我就與你做個約定!只不過你須當記住,,萬事皆應(yīng)以民為先,,以國為先,切不可助紂為虐,,以致遺恨終身,!”
岳風(fēng)拱手道:“大哥教誨,,小弟定銘刻于心!”
裴撰一直看著桌上的文章,,少有搭話,,現(xiàn)在見二人達成了約定,上前笑道:“咱們兄弟多年未見,,怎么一見面倒還搞得如此緊張,!不如都坐下來,聽聽五弟在長安有何打算,,需要咱們幫些什么忙,!”
裴撰及時出來緩和氣氛,大家也都欣然借坡下驢,。
裴識似也覺剛才說話有些不妥,,微笑道:“倒是為兄處事不周,還望五弟莫怪,。機會難得,,咱們四兄弟也該坐下來好好聊聊了?!?p> 裴讓道:“正是,!正是!方才咱們只顧著爭辯,,倒還把正事忘了,,有些事還是要坐下來,好好跟五弟談?wù)??!?p> 岳風(fēng)聞言,微笑道:“小弟正是好奇,,不知三位兄長深夜前來,,有何事教誨?”
裴識道:“父親得知你到了長安,,心里擔(dān)憂得很,,特地來信一封,一是讓我們引你走上正途,,二是讓我們對你多加照顧,,另外你在洛陽的書店,已經(jīng)由方忠暗中幫忙將其重新開了起來,,過幾天,,四弟也會來長安,同行的還有你在洛陽的仆從,?!?p> 裴撰撫須道:“方才雖只聽了幾句,,但也知五弟心系家國安危,走的也絕不會是邪途,,而且既然五弟與父親本有約定,,咱們也不好擅自替父親大人做主!不過五弟若有什么難處,,需要幫忙,,盡可說出來!”
岳風(fēng)道:“其實就目前來說,,小弟心中只有一事,,那就是將育才書店開起來,只要書店開張,,小弟在長安就有了立足之本,。”
裴識道:“這個我剛才不是說了么,,只要你按我說的做,,這書店要開起來還不容易?”
岳風(fēng)苦笑道:“大哥難道忘了,,書店開起來的確不難,,但卻有兩個問題,一是我得以岳風(fēng)的名義來開,,二是最好讓育才書店與裴府扯上關(guān)系,。”
裴讓喃喃道:“第一個倒還好多,,咱們兄弟間說通就好了,,可第二個卻難辦了,,五弟你如今連本錢都沒有,,咱們不幫你,又如何能讓書店開起來,?”
岳風(fēng)笑得更苦:“這也是小弟心里最頭疼的,!要是在洛陽,我還有本錢,,在長安開個分店,,也并不算難事!”
裴識忽然眼中一亮道:“你說你在洛陽有本錢,?”
岳風(fēng)道:“實不相瞞,,我之前在洛陽賣冰,也賺了有幾萬貫錢,,洛陽的育才書店從籌備到開張,,也不過幾千貫,,而且洛陽足足有十個印書作坊,一個作坊每天就可印書上百部,,只要長安的書店能開起來,,前期都可以直接從洛陽的作坊將書運至長安?!?p> 裴識道:“如果這樣說,,那可就簡單多了!五弟只需命人即可從洛陽運書到長安來,,然后再尋個好地方,,由我們出錢,將鋪面買下來,,到時書一到,,就可以開張。只要不在長安大張旗鼓的開作坊印書,,絕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岳風(fēng)聞言,心思一動,,笑道:“小弟倒有個想法,,可以完全撇清和裴府的關(guān)系?!?p> 裴撰搶先道:“五弟不會是想讓仇家小娘子來幫你張羅吧,!”
岳風(fēng)聞言,頓時心驚,,心想:“他也太聰明了吧,,怎么我話還沒說出口,他就猜到了,!難道是我表現(xiàn)的太明顯,?”
裴識看著岳風(fēng)吃驚的表情,便知裴撰猜中了,,嚴肅道:“你難道就這么想要和仇家扯上關(guān)系嗎,?”
岳風(fēng)道:“大哥誤會了!我已說過,,不到咱們的約定有了結(jié)果,,小弟絕不會與仇士良扯上關(guān)系!但仇玥就不一樣了,,明明是她先和我扯上的關(guān)系,,而且我現(xiàn)在本該不知道她的身份才對!”
裴識不禁被繞了進去,問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風(fēng)解釋道:“她把我?guī)У搅碎L安,,只說是我要來游歷幾日,幾日過后,,長安也該游歷遍了,,那么我是不是應(yīng)該啟程回洛陽了呢!如果她讓我回了洛陽,,我再回長安創(chuàng)建書店,,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如果她不讓我回去,,就說明她將我?guī)黹L安,,必定有特殊的目的,這時候我提些要求,,她怎能拒絕,!”
見裴識還是不以為然,岳風(fēng)又道:“而且讓她幫忙還有一點好處,,如果以后要攀扯仇士良,,這便是一個進身之階。就算不與仇家搭上關(guān)系,,這也只是我和仇玥兩人的事情,,要分清也不難!”
裴識道:“這說來說去,,反正就是你寧愿選擇仇玥幫你,,也不讓我們幫忙嘛!”
裴讓道:“小弟倒覺得五弟說得有些道理,,如今朝中黨爭愈發(fā)激烈,,咱們能少些事也好?!?p> 裴撰也道:“是啊,,如今李宗閔這個小人再度入相,對咱們可盯得緊著呢,!”
岳風(fēng)聞言,,疑惑道:“二哥怎么好像對這個李宗閔有很大意見,,他是個奸臣嗎,?”
既然很大可能要卷進官場上的漩渦,他還是想多了解下朝廷里的人到底誰是好,,誰是壞,!
裴讓道:“五弟有所不知,當年李宗閔和牛僧孺是同科進士,因直言針砭時弊,,得罪了當時宰相李忠懿公,,只得了個洛陽縣尉。父親征討淮西時,,舉薦他為觀察判官,,在仕途上給了他極大助力,后來更受父親舉薦,,位列宰相,!誰知此人只因父親也舉薦了李忠懿公之子李文繞相公,竟挾私報復(fù),,趁父親因病請辭,,將父親外放到了山南東道!此人忘恩負義,,實乃小人,!”
岳風(fēng)聞言,心中一驚,,原來所謂的牛李黨爭愈演愈烈,,裴度還在其中起到了關(guān)鍵的作用!要是李宗閔,、牛僧孺當時沒有被裴度青眼相加,,恐怕也就沒有后來的牛李黨爭了!
岳風(fēng)道:“聽說李文繞相公才被罷相,,是不是也與那李宗閔有關(guān),?”
裴識道:“不想五弟剛至長安,倒也對朝中之事有些了解,!不錯,,如今那李宗閔更是和奸人鄭注勾搭在一起,朝廷也不知會被他們弄成什么樣子,!”
裴撰道:“大哥說的是,,如今朝局越發(fā)混亂,父親大人的意思也是讓五弟安心讀書,,莫要卷進朝堂的是是非非,。不如就讓五弟按他的想法去試一試?”
“也罷,,你們既然都是這個意思,,我也不再多言,只望五弟能記住今日的承諾,!”裴識嘆息道,。
岳風(fēng)道:“大哥放心,,小弟絕不會讓三位兄長失望!”
“咳,!咳,!咳!”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裴識忽然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五弟以后若有事,,盡可讓前來找我們,,若覺不便,亦可請呂元度代為轉(zhuǎn)告,?!?p> 長安實行宵禁,他們雖然都是朝廷官員,,但在這敏感時期,,若是誤了時辰,正好授人以柄,,所以他們不敢多加停留,。
離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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