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的話讓顫抖著的小安子頓時停止了顫抖,,似乎仇士良的話給了他極大的寬慰讓他的心里有了底氣,!
然而這卻是表面的假象,小安子并不是因為內(nèi)心鎮(zhèn)定而停止了顫抖,,反而是因為更加的害怕而僵硬住了,!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聽從仇士良的話,,別無選擇,,他的家人和多年積蓄換得的田地,,都在仇士良的控制之下,他一旦惹怒了仇士良,,所招致的后果將是他無法承受的!
小安子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咚的一下直直的跪在了仇士良的面前,,他叩首拜道:“公公,小的愿意為公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求公公照顧好小的在淮南的家人,!”
仇士良見狀,嘴角微微翹起,,伸手將小安子扶了起來,,然后微笑道:“你放心,你只要真心為我做事,,咱家自然不會虧待于你,,剛才我說的讓你淮南的土地大上十倍,就一定會大上十倍,,你的家人也會在你致仕還鄉(xiāng)的那一天與你團(tuán)聚,,到時一家人共享天年,享膝下承歡,,豈不快哉,!”
小安子聞言,連忙叩首道:“公公如天大德,,小的銘感五內(nèi),,定盡心竭力,為公公做事,!”
仇士良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怎么又跪下去了,,快快起來,以后你可要常來我這里走動,,知道嗎,?”
小安子道:“小的明白,若沒有其他的事,,小的就告退了,。”
仇士良微笑道:“你去吧,,咱家等著你的好消息,!”
小安子聞言,,如蒙大赦一般匆匆離去。
望著小安子離去的身影,,仇士良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光憑小安子一個人,并不一定真的能探聽到鄭注和李訓(xùn)的密謀,,要想和鄭注聯(lián)手,,他就必須有所憑借,可是什么樣的東西能夠打動鄭注的心呢,?
仇士良的心里又開始打起了算盤,,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際,他的大兒子仇從廣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見到仇士良一臉愁容,,仇從廣疑惑道:“父親怎么心事重重的樣子,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嗎,?”
仇士良見到仇從廣,,腦海里忽然閃現(xiàn)出一些記憶片段,他微笑著道:“從廣,,老夫記得你曾經(jīng)給我說過一件關(guān)于韋護(hù)軍和鄭注的事情,,老夫有些記不清了,你再和我詳細(xì)說說,!”
仇從廣聞言,,不禁十分疑惑,問道:“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父親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仇士良眉頭微微一皺道:“老夫就是突然想起這件事,,但畢竟人老了,,有些記不清楚,見你來了,,正好問問,!”
仇士良這似是而非的解釋,仇從廣并沒有懷疑,,他微笑道:“這事還要從孩兒的多年好友李弘楚說起……”
仇士良聽到李弘楚三個字,,不禁一愣,問道:“就是一年前發(fā)疽而死的左軍將李弘楚,?”
仇從廣道:“父親說的不錯,,正是此人,這件事還是他臨死前才告訴孩兒的,,似乎他的死和此事也密切相關(guān),!”
仇士良吃驚道:“這事我怎么沒有聽你說過,?”
仇從廣道:“當(dāng)時孩兒也不清楚個中的關(guān)系,后來聽人說起,,幾番議論,,才發(fā)覺個中蹊蹺!”
仇士良好奇道:“那你好好給老夫說說,,越細(xì)致越好,!”
仇從廣輕聲道:“父親也知道,這鄭注依附王守澄,,以邠寧行軍司馬入京,,作威作福,權(quán)勢熏灼,,引來朝中御史彈劾,。而韋護(hù)軍和王,、楊二樞密使與王守澄向來不和,,李弘楚當(dāng)時向韋護(hù)軍進(jìn)言,希望韋護(hù)軍能以身體染恙為由,,將鄭注引至左軍,,到時等韋護(hù)軍一聲令下,即刻將鄭注擒拿,,以闖軍之罪杖殺之……”
仇士良聽到這里,,忽然揮手道:“好了,不用說了,,老夫已經(jīng)想起來了,!”
仇從廣聞言,當(dāng)即停了下來,,心里雖然覺得十分奇怪,,但父親有命,他也不再多說,。
忽然,,仇士良又道:“從廣,你可曾去過鄭注的府???”
仇從廣搖了搖頭說道:“孩兒未曾去過,不過聽人說,,他的府邸外倒是每日都門庭若市,,前去拜望的人不絕如縷?!?p> 仇士良一臉玩味的笑道:“看來他倒是個大忙人,,不知老夫若去拜訪他,,他會不會見我呢?”
仇從廣一臉疑惑的道:“父親要想見鄭注,,何必親自前往,,只需派一小廝前去傳喚便可?!?p> 仇士良微笑道:“彼一時此一時也,,這一次還得老夫親自登門拜訪才行!”
仇從廣更是疑惑,,問道:“父親去見鄭注做什么,,難道還有什么事能求著他不成?”
仇士良笑道:“從廣,,老夫知道你心中疑惑非常,,但此事老夫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就別旁敲側(cè)擊的問來問去了,!”
仇從廣聞言,,不禁一陣尷尬,他實在是想問個清楚,,但是仇士良說出的話少有更改,,他知道就算問也問不出個什么,便轉(zhuǎn)移了話題,,向他匯報起了宣徽院里的情況……
在宮外,,岳風(fēng)此時正和仇玥一起走在長安的大街上。
在元旦前后,,長安的大街上已經(jīng)取消了宵禁,,岳風(fēng)本可以大膽的多玩一會兒,甚至可以留宿在仇府,,但是岳風(fēng)卻并沒有這么做,,他執(zhí)意要求仇玥將他送回去。
不過和去的時候不同,,他們這一次沒有坐轎子,,而是十分愜意的走在街道上,也不知是為了欣賞這漫天的星辰,,還是為了在路上多聊聊天,!
剛出了府門,走了沒兩步,,仇玥便忍不住問道:“子風(fēng)兄,,今天晚上你究竟和我爺爺在書房里說了些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岳風(fēng)笑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你怎么還是非要追問呢,?”
仇玥一臉害羞道:“人家……人家……就是好奇嘛,?”
岳風(fēng)見狀,不禁覺得一陣好笑,,他沒有想到仇玥竟然跟他撒起了嬌來,,他抿嘴笑道:“你如果真想知道!為什么不去問你祖父呢,?”
仇玥不禁忽然板起了臉:“你這人可真是沒趣,!怎么年紀(jì)輕輕的就跟個飽經(jīng)世事的老人一樣,唉,!真是沒趣極了,!”
岳風(fēng)笑道:“這世間的事,也許本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這人間世事本就是平凡的多,,苦難的多,有趣之事,,不過是也許調(diào)劑罷了,!”
仇玥見岳風(fēng)突然發(fā)起了感慨,,不禁皺起了眉頭道:“怎么剛說你像個多愁善感的老人,,你倒還真的多愁善感起來了!俗話說“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時光本就短暫,為何不快快樂樂過一生,,反而去徒尋煩惱,!”
岳風(fēng)又道:“其實世上的人又有誰不想快樂的生活!只是他們的處境并沒有你這般好,,他們想,,卻不能!所以一生都在苦難與平凡中生活,,所得到的樂趣更是少得可憐,!”
仇玥見岳風(fēng)一臉正經(jīng),不禁嫣然笑道:“喂,!喂,!你怎么越說越來勁了?說得像是你真的經(jīng)歷過一樣!”
岳風(fēng)苦笑道:“你又怎知我沒有經(jīng)歷過,?就算我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我所見過的已經(jīng)夠多了!”
岳風(fēng)像是一開了頭,,就有些剎不住腳,。仇玥無奈,只好不再與他爭論,,而她最關(guān)心的那個問題,,也就暫時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