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衛(wèi)生間門被鐘離熹從里面推開,。
站在陽臺的景夙轉身看去,,眼里不由劃過一抹精光,。
因為下午穿那條藍裙子不適應的緣故,鐘離熹特地要小蕊在專門為她置辦的衣柜里,,找出一套短袖短褲睡衣,。
睡衣偏粉藍色,,精致的娃娃領,,腰身雖然寬松,,但也做了一點兒收腰。
走路晃動見,,隱約可見盈盈一握的細腰,。
配上鐘離熹白嫩無暇的皮膚,以及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愈發(fā)顯得像一個洋娃娃一樣精巧,,惹人喜愛。
只是除了她不說話的時候……
景夙走近,,才發(fā)現她的頭發(fā)半干不濕的,,額頭上的繃帶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右前額上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破了皮肉的傷痕,,看著紅通通的,,還往外緩緩冒著血珠,。
景夙微微皺眉,,轉身走到床頭的儲物柜前,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醫(yī)藥箱,,起身走在陽臺前的椅子旁,,看著鐘離熹說道:“過來?!?p> 鐘離熹站在原地沒動,,“干嘛?”
“上藥,,”景夙垂眸,,動手打開醫(yī)藥箱,取出需要用到的東西,。
【又是這樣,,多說幾個字浪費你在陽間的時間嗎?】
鐘離熹翻了一個白眼,,抬手在額頭傷處摸了摸,。
“咝…”指甲不經意扎進肉里去了。
把手拿下來就見手指頭上沾了點點血跡,,鐘離熹皺眉,,邁開腳向著景夙走了過去。
“坐下,?!?p> 鐘離熹依言坐在椅子上,大眼睛疑惑的看著景夙的把淡黃色的藥膏擠到一塊白紗布上,。
景夙擠完藥膏,,拿著幾根棉簽沾了消毒水,抬手就往鐘離熹額頭上擦去,,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甚至有些粗魯。
這要是尋常女人,,要就喊著痛躲開了,。
但是鐘離熹無知無覺的,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景夙擰了擰眉頭,,有些意外鐘離熹的沒有反應的反應。
痛肯定是痛的,,但是對于在戰(zhàn)場上拼搏了整整八年的鐘離熹來說,,這點兒小傷簡直就跟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癢癢的,輕微的刺痛而已,。
與被刀劍棍棒打在身上的傷痛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再說她本人也不是矯情的性格。
一點兒皮外傷而已,,就要大呼小叫的,。
消完毒,景夙拿起擠了藥膏的紗布就覆上了鐘離熹的額頭,,最后再纏上繃帶,。
【唔,想不發(fā)到這個棺材臉還會這個,?!?p> “好了?!?p> 鐘離熹起身就往房間門走去,,景夙見狀急忙叫住她,“去哪兒,?”
鐘離熹回頭,,語氣頗為理所當然,“去找小蕊幫我找個房間睡覺??!”
“這里就是你的房間,”景夙眉眼染上一抹無奈,。
“哦,,是嗎?”鐘離熹眼神無辜的看著景夙,。
景夙撇開臉,,“再說,你頭發(fā)也沒有吹干,?!?p> “吹,?”鐘離熹習慣性的撓頭,,表情茫然,,“怎么吹?用什么吹???頭發(fā)還能吹嗎?”
【不都是擦的嗎,?】
景夙低頭整理醫(yī)藥箱,,神情語氣不變,,“衛(wèi)生間里就有……”
隨后想到鐘離熹“失憶”了,隨之把藥膏放下,,“算了……”
繞過桌子,,與鐘離熹見擦而過時丟下淡淡的一句,“跟著來,?!?p> 鐘離熹轉身,,微微仰著頭,,跟在身高腿長的景夙后面往衛(wèi)生間走去。
【這家伙要比本將軍高了近一個頭了,,誒……】
景夙剛進門,,就看到浴缸外面一角散落著許多深藍色帶著紅亮油漬的布條,不禁眉梢一動,。
撕了也好,,反正也不能再穿了。
然后腳步一轉,,在洗漱臺上的鏡子后面取出吹風筒拿在手里,。
“把插頭……”景夙拿著插頭示意給身邊的鐘離熹看,“插到墻上對應的凹槽里,,”指著鏡子邊的插座,,“然后摁下開關就可以對著頭發(fā)吹了,”把開關在什么位置讓鐘離熹看到,。
說完交到身后滿臉驚奇的鐘離熹手里,。
鐘離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接過形狀怪異的吹風筒,。
景夙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鐘離熹按照景夙的指示走到洗漱臺前,一邊低聲喃喃著一邊把吹風筒插上上去,。
“插到凹槽里……摁下開關……”
然后……
“啊……”
“砰……”
聽到聲音,,走到半路的景夙瞬間動作速度的轉身折了回去。
當沉著臉,,神情嚴肅的景夙出再次出現在衛(wèi)生間門口時,,就看待鐘離熹雙手空空,一臉淡定,、安然無恙的站在那里,。
見她沒事,景夙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隨后視線一轉,,就看到對面墻上,,其中一塊白瓷磚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而衛(wèi)生間的地板中央,,則躺著一只冒著煙氣的吹風筒,。
見狀,景夙也不問原因,,單手插兜,,看著鐘離熹,“你把吹風筒砸了,?”
鐘離熹雙手一攤,,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覺得我還是擦吧!”
【誰知道那玩意兒啟動后聲音那么大,,嚇本將軍一跳,。】
景夙瞬間明白了,,轉身之際說了一句,,“毛巾在鏡子后的柜子里,你看我打開過的,?!?p> 意思就是讓鐘離熹不要亂砸東西了。
鐘離熹嫌棄的癟癟嘴,。
【嘖,,麻煩?!?p> 當鐘離熹擦干并梳順了頭發(fā)再出來時,,房間里已經沒了景夙的身影。
房門半開著,,鐘離熹想也沒想的走了出去,。
走出來就見斜對面房間的門大開著,瑩白的燈光從里面透了出來,。
鐘離熹頭聽見景夙的說話聲,,貌似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本來向著樓下的身子頓時一轉,。
書房里,,景夙正問著站在書桌前氣質沉穩(wěn)的衛(wèi)青,余光注意到了門邊那片粉藍色的衣角,,頓時眉頭一皺,,“過來。”
鐘離熹站在門框處納悶的想,。
【這都知道,,比本將軍還厲害啊,!】
想著反正已經知道了,,索性也就不躲了,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眼神疑惑的看著房間里多出來的一個人,,嗓音清脆,“你是誰啊?”
衛(wèi)青轉過身看了鐘離熹一眼,,面色不變,,微微躬身向她自我介紹,聲音平穩(wěn),,“夫人,,我是boss的助理,衛(wèi)青,,boss不在時主管公司方面的一切事宜?!?p> 鐘離熹看著站直身體的衛(wèi)青,,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
【又來一個比我高的,?!?p> 自怨自艾了一番,鐘離熹把視線轉向景夙,,“我聽到你們剛剛說了我的名字,,是有什么關于我的事情嗎?”
景夙把剛才正在看著的文件往書桌上一扔,,“你自己也看看吧,,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鐘離熹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把那一疊白色的A4紙拿起來,。
她真的很慶幸這個世界的字與她在禮朝學的是一模一樣的,她認得清,,不然就完完全全是到了一個無知茫然的世界,。
只是,禮朝的書都是豎排的,,從右看到左,,這里的都是橫排的,需要從左往右看。
看到最上面那一張鐘離熹就明白了這是原身“鐘離熹”的資料,,景夙他們肯定不會相信她失憶把最基本的生活技能也給忘記了,,而且還力大無窮,所以找人去查證,。
【哼,,就憑你挖地三尺,也絕對想不到是內里換了吧,!還想讓我看完想起什么,,我了解一下之前的鐘離熹還差不多?!?p> 一行一行看下去,,紙張翻了一頁又一頁。
直到全部看完,,鐘離熹才總算明白了為什么他們會對她現在這幅活蹦亂跳的模樣,,以及力氣大而感到奇怪了。
——
原身鐘離熹前十八年不叫鐘離熹,,叫林熹,,跟著母親林冉在一座叫做封鎮(zhèn)的小鎮(zhèn)上生活。
鐘離家以前出過一場大事故,,大兒子也就是鐘離熹的父親鐘離寅就來到了封鎮(zhèn),,與當時正年輕貌美的林冉一見鐘情。
不到一個月就辦了酒席,,因著林冉是孤兒,,他們便只邀請了街坊鄰居吃了幾桌酒席,算是見證,。
三個月之后,,林冉就有了身孕,鐘離寅高興不已,,什么事都不讓林冉做,,完全就是把林冉放在手心里寵著。
惹得鄰居們羨慕不已,。
可是好景不長,,在林冉懷著鐘離熹八個月的時候,鐘離寅說是回老家一趟,,要向家里長輩說明他已經娶了妻,,并說最快一個月就會回來。
拿了車錢就走了,。
那時通訊不好,,加上林冉根本就不知道鐘離寅的聯(lián)系方式,一連半個多月沒有鐘離寅的音訊。
慢慢的,,鄰居間就開始有了傳言,。
說林冉不檢點,隨便找個人就結婚了,,還說她父親是騙婚的,,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誰的呢!畢竟鎮(zhèn)上覬覦林冉的不少,。
時間一長,,林冉淡淡心里也開始漸漸泛起疑惑,覺得鐘離寅很可能拋棄了她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接下來的時間里,,林冉一邊頂著流言一邊茶飯不思的等待孩子的降生。
十月懷胎,,林冉后期心緒不穩(wěn),,不可避免的遇上難產,鐘離熹在娘胎里待的太久,,以至于一出生就身體虛弱,。
在林冉細心照顧下,鐘離熹平安長到了十六歲,,也是這一年,,林冉因為長期的郁郁寡歡,在為鐘離熹過完生日后便離世,。
給鐘離熹留下的遺言就是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鐘離寅。
鐘離熹思來想去,,她與林冉相貌八分相似,,最好的辦法就是站在大眾的眼下,讓她的父親看到他,,自動找上門,。
帶著這個決定,鐘離熹頂著林熹這個名字開始參加電視臺的選秀,。
小鎮(zhèn)落后,,盡管林冉什么都給鐘離熹最好的,她還是不如旁人多才多藝,,頂多就是刻苦學了一兩只舞蹈,,與歌曲。
結果都不出彩,。
勉強能憑著容貌擠進全國十強,,但再上一步就難了。
落選后,鐘離熹并不氣餒,,到處找著門路,,但沒有人氣,她只接了幾部網劇,。
也因為容貌,,她不是演白蓮花就是演小三,她心里不愿,,可是沒有辦法,。
她孤零零一個人在這偌大的京城闖蕩,她就必須撐下去,。
直到兩年后,,也就是今年,她接了一部影帝影后大咖云集的宮廷劇,,飾演一個白蓮花反派,。
借著他們的名氣,她小火了一把,,被人扒出以往的經歷,,于是網上到處都是大罵她白蓮花的人,還有人諷刺說,。
“果然白蓮花演白蓮花就是不一樣,,感覺都不像演的?!?p> 她反駁過,,可是沒有用,也就仍由他們去了,。
但是不久后,,果然他父親找上門來。
這是鐘離熹唯一只值得高興的事,。
回到鐘離家后,,就改回了鐘離熹這個名字,得知鐘離熹是一名風評不好的演員時,,鐘離寅立馬讓她退圈,。
鐘離熹正高興被父親找回,反正那部劇還沒有開始拍,,想著借個由頭拒絕就是了,。
但是當鐘離熹知道鐘離寅找她回來的用意時,她瞬間心如死灰,。
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鐘離家,,回到了自己在京城出租的房子,。
二冪
女主母親的遭遇就比較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