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折了一根樹枝下來,鐘離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后站直身體往小樹林邊緣走去,。
走到差不多有一人高的院墻下,,鐘離熹彎腰擼起裙擺和袖子,向前跑了兩步直接蹬上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诎驼茖挼脑簤ι稀?p> 轉(zhuǎn)頭四處看了看,確定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后,,鐘離熹直接在院墻上健步如飛的朝著那里走去。
休息的空地上,,柳婠夕與薛子昂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劇本討論,,周圍還有一些鐘離熹不認(rèn)識,但據(jù)小蕊說也是一線二線級別的女演員們坐在那,,捧著個手機不知道在聊什么,。
鐘離熹縱身一躍,直接落在她們面前,,然后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在聊什么?”
眾人紛紛抬頭,,詫異的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鐘離熹,,互相對視一眼后,,有的癟著嘴,有的眼神嫌棄的低下頭,,就是沒有一個人搭上一句話。
鐘離熹也不在意,,邁步走到一個沒有人的位置坐下,,然后掏出手機旁若無人的開始玩起來。
【哼,,現(xiàn)在你們對本將軍愛答不理,,以后本將軍一定會讓你們高攀不起?!?p> 柳婠夕放下劇本,,起身幾步走到鐘離熹身邊坐下。
柔聲問她,,“鐘離我們看一下等下要演的戲份吧,?”
鐘離熹正打的激烈,聞言頭也不抬,,“我看了,。”
柳婠夕斂眸想了一會兒,,才說,,“那你有沒有什么建議或者意見呢?”
鐘離熹點了一下回城,,蹙著眉頭滿臉沉思,。
過了好半晌,就在柳婠夕以為她會說一些什么的時候,,她直接說了一句讓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的話。
鐘離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說,“茶點什么的管飽嗎,?”
柳婠夕神情微微一滯,,“這是道具組的安排的,,我也不知道,。”
鐘離熹低下頭“嗯”了一聲,,橫著手機繼續(xù)打起游戲,柳婠夕就坐在一邊側(cè)頭靜靜的看著她,,眼里閃著柔和的光,。
過了一會兒,,鐘離熹像是想起什么,抬頭看了柳婠夕一眼,,“對了,你怎么樣了,?”
柳婠夕知道她是問上午的事,,遂搖搖頭,,“沒事兒了,,躺了一會兒就好了,。”
“那就好,,別我救人還給救出什么毛病來?!?p> 柳婠夕嘴角弧度不變,。
看著鐘離熹打完一局,,兩人準(zhǔn)備一起去服裝室換衣服。
周圍演員們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
路過坐在椅子上的薛子昂,,鐘離熹就聽見一聲語氣極不自然的話,,“昨天送給你吃的東西味道怎么樣啊,?”
她撓撓下巴,,“嗯……你說你剩下的給我吃的?。俊?p> 薛子昂一臉氣急的站起來,,“那不剩下的……”
“淡定,,”鐘離熹揚手?jǐn)[了擺,,語氣波瀾不驚的,“我知道,,那是你特地買的嘛!”
薛子昂只認(rèn)真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說實話,還不錯,。”
說完,,頭一扭,,就往前面走遠(yuǎn)了,。
柳婠夕看了看鐘離熹,,又瞧瞧薛子昂,,然后會心一笑,。
搖搖頭也離開了休息區(qū)。
而薛子昂就留在原地,,擰著眉頭看著鐘離熹時不時的抓幾把頭發(fā)的背影。
她,,是真的變了,。
鐘離熹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lián)Q上了一身鵝黃色的薄紗宮裝,,配上柔化了面部表情的妝容,,看起來愈發(fā)的楚楚可憐與柔弱無辜。
柳婠夕還是一如既往的皇后宮裝,,只是發(fā)髻要更隆重一些,。
換完衣服,,柳婠夕帶著鐘離熹,后面還跟著剛剛在休息區(qū)的那些換好服裝的女演員們,,一起往拍攝地點走去,。
至于薛子昂,,他劇中的身份畢竟還是皇帝的弟弟,,與羅祁的對手戲也不少,,只不過都在御書房拍。
到達(dá)拍攝地時,,副導(dǎo)演正拿著一個大喇叭嚎叫著。
鐘離熹環(huán)顧了一周,,其他演員都扎堆聊著,要么就是與自己的助理一起,,就連柳婠夕身邊也圍了兩三個提著大包小包的人,。
唯獨自己孤零零一個人,。
小蕊說高朗有事兒找她,,吃完午飯就不見了人影,。
鐘離熹聳聳肩,,覺得沒太大問題。
捧高踩低是人的一大習(xí)性,,原身只是靠演網(wǎng)劇出道,,還是一些風(fēng)評不太好的角色,,能入的了別人的眼才怪。
無視掉那些時不時看過來的嫌棄不屑眼神,,鐘離熹從裙子下面褲兜里掏出手機,,找到一個工作人員帶來的小椅子,,坐了下去。
然后解開鎖,,當(dāng)熟悉的游戲音效響起時,,鐘離熹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沉浸在其中,。
差不多打了兩局,眼前落下來一片陰影,,鐘離熹操縱著露娜正在人堆里廝殺,,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伙計,,麻煩讓讓,,擋我光了,!”
說完后的下一秒,,鐘離熹的耳朵邊就響起了一道能把人耳膜震聾的聲音,。
“伙計,?你再不把手機收起來,,我就把你做成火雞……”
鐘離熹打了一個哆嗦,,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一臉懵然的抬起頭看向副導(dǎo)演,。
副導(dǎo)演指著她,喇叭不離手,,接著吼,“你看看你,,都進(jìn)片場了就知道玩游戲,,曉不曉得時間就是金錢啊姐姐……”
鐘離熹小嘴微張,,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反應(yīng)不過來的模樣。
周圍人或多或少的都發(fā)出了笑聲,。
動靜大的副導(dǎo)演后知后覺的察覺到這樣對著一個女演員吼叫,會在她心里造成自卑甚至悲傷的情緒,。
撇開喇叭,摸摸鼻子正想對著鐘離熹說幾句話表達(dá)一下自己的歉意,。
就看到鐘離熹撿起地上的手機,,隨意的在自己身上抹了一把,踹進(jìn)兜里,,然后站起身微微仰頭看著他,,表情格外認(rèn)真的糾正他。
“副導(dǎo)演,,你肯定比我大,,可不能叫我姐姐,會折壽的,?!?p> 副導(dǎo)演愧疚的神情就這樣被鐘離熹給卡在臉上,僵著,,眼神帶著幾分驚奇,。
鐘離熹雙手理了理裙擺,在與副導(dǎo)演擦肩而過時,表情茫然的又問了一句,,“話說火雞是吃的嗎,?”
副導(dǎo)演還是那副模樣立在原地。
【都有雞了,,還不是吃的呀,?】
鐘離熹久等不到回應(yīng),摸摸鼻子,,帶著滿心的疑惑往拍攝場地,,屬于她的位置走去。
他們說話聲音低,,也不像剛剛副導(dǎo)演拿著喇叭吼的,,是以周圍人倒是沒聽見他們現(xiàn)在聊的什么。
工作人員見場上的演員已經(jīng)全部就位,,但副導(dǎo)演還是沒有反應(yīng),,不由得小步的挪到他身邊,捏著嗓子,,聲音低低的說道,。
“副導(dǎo)演……副導(dǎo)演……”
副導(dǎo)演愣愣的轉(zhuǎn)過頭,“啥事兒???”
“開始嗎?”
副導(dǎo)演這時才深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你說呢?”
那工作人員看著副導(dǎo)演慢慢舉起的大喇叭,,腦袋一縮溜走了,。
副導(dǎo)演看了看手里拿著的喇叭,想帶剛剛鐘離熹問他的話,,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然后才向著拍攝場地走去。
他到時,,演員們已經(jīng)進(jìn)入狀態(tài)開始拍了,,在監(jiān)視器后坐下,神色認(rèn)真的看著里面各個演員的情緒以及動作,。
然而,,看著看著,副導(dǎo)演的眉頭就越皺越深,。
最后舉起喇叭,,朝著場地中央吼去,,“鐘離熹,誰讓你吃東西的,?”
那邊鐘離熹還算坐的端正,,聞言一只手捏著一塊糕點回頭看向副導(dǎo)演,表情格外自然,,“這不是擺著讓我們吃的嗎,?”
副導(dǎo)演提醒她,“那是道具,!”
鐘離熹點點頭,,“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吃……”
鐘離熹把嘴里的咽下去,,“那你也沒規(guī)定道具不能吃啊,?”
副導(dǎo)演再次吸了一口氣,,“道具要入鏡的,你吃完了還怎么入境???”
鐘離熹眨巴眨巴眼睛,垂眸想了一會兒,,才帶著一絲含含糊糊的聲音說道:“雖然只是演戲,,但一個耗費口舌的聚會,什么也不吃,,不是不正常嗎,?就是要真吃真喝,真反應(yīng),,才能讓看的人身臨其境不是,。”
“再說了,,你擺這么多,,我們不吃,,到時候壞了不就浪費了,,你說呢導(dǎo)演?”
說,,說什么,?
理兒都被你說完了,他還說個屁呀,!
閉了閉眼睛,,聲音有氣無力的,他決定不再糾結(jié)這個了,,“那你記得留點兒,。”
戲過了就可以,,其他的隨風(fēng)去吧,!
鐘離熹比了三個手指,,“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的分寸,,那一桌子糕點都快被你吃完了?!?p> 副導(dǎo)演滿臉煩躁的揮揮手,。
其他負(fù)責(zé)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就示意坐在桌子后面的女演員們,,都吃起來喝起來,但是要注意儀態(tài),,也不要忘記說臺詞,。
道具糕點而已,買的都是一些相對比較便宜的,,這種吃起來就又甜又膩,還剌喉嚨,必須喝水才能咽下去,,不然能直把人噎的翻白眼。
除了鐘離熹與身為皇后的柳婠夕,,其他人都看著桌面碟子里五顏六色的糕點,,滿臉的不情愿,。
身為一個演員,,除了臉就是身材最重要了,,平時連肉腥都沒有的女人們,乍一聽見說要吃脂肪熱量都超標(biāo)的東西,,一個個兒的,,皆一副恨不得把鐘離熹生吞活剝的眼神看向她,。
只是身為當(dāng)事人,鐘離熹一味沉浸在美食中不可自拔,,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不同,。
臨開拍時,道具組又給鐘離熹面前的桌面上重新上了一份茶點,。
副導(dǎo)演也高舉著喇叭“叮囑”鐘離熹吃慢一點,不然其他演員跟不上,。
鐘離熹摸著差不多四分飽的肚子,,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板聲響起,,最先開始的是柳婠夕的臺詞。
這場戲中鐘離熹只要保持點頭微笑即可,,任由其他妃子們對她冷嘲熱諷,,然后皇后再打圓場。
因為有了之前的事,,柳婠夕的注意力難免會多余出幾分到鐘離熹身上,。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每次與鐘離熹的眼神對上時,她總能剎那間走神,。
還好有羅祁之前的“警告”,在機位移動間,,柳婠夕會調(diào)節(jié)好自己的情緒,,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戲中,,并且不再去看鐘離熹了,。
也不說鐘離熹有毒,關(guān)鍵是每次與她眼睛對上,,明明她表面是一副戲中人的模樣,,但是那眼神明晃晃的可以看出,她的內(nèi)心與表面完全是兩個意思,。
就好比剛剛,,鐘離熹需要做出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向她行禮,但她抬眼時,,眼底的意思很明顯寫著,。
——什么玩意兒,還要行禮,!
心底的不耐煩絲毫不掩飾,。
看得懂的很大可能出戲,看不懂就會夸鐘離熹演技好,。
而恰好她和羅祁兩個人,,都與鐘離熹的對手戲比較多,如果不調(diào)整好這件事,,恐怕之后的戲份會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