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深深的自責
賀少慶又吹了下口哨,，她平時喂鳥都時候都會吹一個旋律,，想要給它們養(yǎng)成一個條件反射,。
仔細一聽,，那嘰嘰嘰的鳥叫聲竟然像是從地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賀少慶不敢拿鋤頭挖,，怕一不小心,，傷到小鳥,。
撿了根粗樹枝,，蹲在地上,，一點點刨土,。
林阿姨路過，看她蹲在地上刨土,，有些好奇,。
“賀少慶，你在做什么,？”
“有一只小鳥在土里,。”
怕林阿姨不相信,，賀少慶連忙吹口哨,，小鳥又叫了幾聲。
“林阿姨你聽見了嗎,？就在土里面,。”
“哪里有鳥叫,？我怎么沒聽見,。”
林阿姨專門走過來，彎腰附耳湊上去,。
“你聽,，它又在嘰嘰嘰叫?！?p> 林阿姨笑了笑,，“也只有你聽見，我反正是沒有聽見,?！?p> 賀少慶繼續(xù)刨土，刨出一條一米多長的坑,。
她一邊刨土一邊思索,。
這只鳥，為什么會鉆進土里呢,？
是被老鼠叼到老鼠洞,，還是被蛇叼到蛇洞？
刨了半天,，依然毫無蹤跡,，但她就是能聽見鳥叫,，而且她能感覺,，那聲音越來越虛弱。
過了一會,，林阿姨再次路過,，看賀少慶還在刨土，笑賀少慶一定是聽錯了,，別刨了,，小鳥不可能在土下面。
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三只,，這一只,，她不能放棄。
將整個花叢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它,。
挖了一條長長的泥坑道，快挖到邊緣堆積的石頭時,，賀少慶看到一個顫顫巍巍的瘦弱身影,，卡在石縫里。
那一刻,，真慶幸自己沒放棄,。
估計是從前面哪個石頭縫里鉆進去，結(jié)果出不去了。
賀少慶連忙打來水,，將它身上的泥土擦洗干凈,。又掰開嘴巴，把鳥嘴里的泥巴都沖掉,。
這只小鳥能堅持到最后,，并不是最幸運的，卻是命運最曲折的,。
第二天賀少慶出了趟門,，回家發(fā)現(xiàn)鞋盒里空空蕩蕩。
賀少慶瞬間就慌了,，在家里四處找了個遍都沒有,。
門口左邊，余奶奶家有一小塊辣椒菜地,。最后在菜地里看到了小鳥,，賀少慶正準備去抓，發(fā)現(xiàn)辣椒樹下不遠處還有一只貓,，正虎視眈眈盯著小鳥,。
賀少慶連忙找了根棍子，趕走了貓,，將小鳥拿回去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小鳥的臉上竟然被貓抓傷了一點傷痕。
小鳥一直在手里顫抖,。
賀少慶的心里也滿是愧疚,。
她無法想象這個小家伙剛才是如何從貓爪逃生，一定早就嚇壞了,。
那一晚賀少慶輾轉(zhuǎn)不安,，她擔心明早醒來，鞋盒里的小鳥會扛不住,，被土埋,，被貓抓，受驚害怕,，此刻還孤孤單單,。
第二天一早，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賀少慶將這四只小鳥,，一個一個全部埋在了菊花樹下,。
默默的做完這些，一個人在小區(qū)晃悠,。
從前在地上看見了一只死去的小鳥,，賀少慶找了塊草地將它埋了,，感傷生命脆弱，但并沒有過多的傷心難過,。
這一次,，也許是因為這幾只小鳥是自己萬水千山一路呵護帶回來的。
看著它們睜開眼,。
看著它們嘰嘰叫,。
看著它們蹦蹦跳。
看著它們在花枝間嬉鬧,。
日久生情也好,，患難見真情也好，自己和它們都已有了深深的羈絆,。
小區(qū)新樓房下面有一些健身器材,，賀少慶漫無目的的晃蕩到了那里，站在跑步的機器上,，茫然的搖晃著雙腳,。
如果在最開始，自己能買一個鳥籠,。
也許結(jié)局就不一樣了,。
賀少慶第一次對自己的貧窮感到一絲悲哀和無奈。
終歸,，還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它們,。
機械的搖晃雙腳，早已淚眼朦朧,，聽見有人過來了,，賀少慶連忙低下頭,，假裝在認真做運動,。
一滴眼淚，悄悄掉在地上,。
從那個時候起,，賀少慶再也不養(yǎng)活的寵物。
她保護不了它們,，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她從前還擔心小鳥長大了會飛走,，就不回來了。
如今卻真的希望,，它們是長大了,，飛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眼淚刷刷落下,，沒有人知道,，一個低頭正專心跑步的女孩,，在為四只小鳥哭泣。
這是賀少慶,，最難忘的一個暑假,。
那之后，她常常夢見小鳥,。
有一晚,，賀少慶夢見自己站在一塊空地中間，地面鋪設(shè)著大理石,。
四周云霧纏繞,，四只小鳥在云霧里撲騰飛著。
賀少慶直接就跪在地上,，和它們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也許是因為她把這份自責藏在心底太深,，才會在夢里如此激動道歉,。
很多年以后，賀少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什么事情都藏的太深了,，不論是自責還是感動,，不論是歡喜還是難過。
沒有人能看出來,，連她自己都只能去夢里發(fā)現(xiàn)那些深藏的情愫,。
暑假里，賀少慶在新華書店碰見過一次林暮年,，兩個人討論了下學期的選課,。
“高二你選文科還是理科？”
“當然是理科啊,，文科死記硬背沒意思,。”
賀少慶嘆息,，心里還是過不去那道坎,，“理科的物理和化學太難了……”
其實每次和別人這樣說，賀少慶都感覺她是在試圖說服自己,。
“難才有意思啊,，人生就是需要多挑戰(zhàn)自己?！?p> “是這樣嗎……”
林暮年看賀少慶在發(fā)呆,，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我開玩笑的,，肯定是要選自己喜歡和擅長的……”
“相對來說,，我的確是擅長文科一些……”
林暮年無所謂道,，“我反正是都不擅長，所以挑不麻煩的來,?！?p> 賀少慶淺淺一笑，捧著本書不翻開,，也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林暮年突然打趣道，
“下學期我們就不在同一個班了,，不要太想我啊～”
“想你個頭,！”
賀少慶揚起手上的書，打在林暮年肩膀上,。
“賀少慶,，動口不要動手，以后到了新班級,，記住,，一定不要這么粗魯！”
賀少慶抿嘴一笑,，“我只對粗魯?shù)娜舜拄?，文科都是溫柔的女孩子，我會比她們還溫柔,?！?p> 林暮年輕笑一聲，“你比她們溫柔,？你猜我信不信,？”
“信不信隨你?！?p> 賀少慶將手中的書插回書架,。
“不過有件事情真的需要你幫忙?！?p> “好,，你說?！?p> 林暮年說的很認真，賀少慶以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站直了仔細聽,。
“到了文科班，幫我留意下,，有沒有溫柔漂亮的白富美,，記得給我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