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的押,!”
身邊的一個幫兇見他想不起來,、在一旁很是替他著急地提醒著,。
王三樣連忙點頭,,
“對,、對,、對,,劃的押,!”
“哦,,那好啊,,”
宗吉元一邊繼續(xù)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邊用幾乎是絮絮叨叨的口氣說道,,
“你這手里有憑有據(jù)的,、還擔心個什么呢?我們刁捕頭建議你到遼東縣衙大堂上,、讓何大人給斷個清楚,,你干嘛不樂意呢,?”
“他我是因為……”
看來有人告訴過他該怎么說,這王三樣并不遲疑地就想回答,。
可宗吉元卻偏偏不讓他說了,,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還將目光轉向了周子通,,
“我說周公子,,水怎么還沒打來啊,?”
“來了,、來了!”
那名仆人端了一盆清水走了過來,。
連瞧都不瞧那氣得眼睛已經瞪圓了的王三樣一眼,,宗吉元很開心地迎了上去,
“哎呀,、真是太好了,,剛才這一下可把我給摔壞了,兩只手難受死了……”
邊說邊示意那仆人將水盆,、放在一張小圓凳上,,自己伏下身開始洗手。
這一連串兒的行為,,讓人大部分人看得即好笑,、又不解,而那王三樣卻已憋悶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可離著宗吉元最近的刁三郎卻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清楚地看見、就在小師爺將那纖細秀氣的雙手浸入水中的同時,,迅速得幾乎不被人所查覺地,、將一小包不知是什么的粉末溶在了其中。
知道這位古靈精怪的少年師爺又要搞什么鬼了,,刁三郎索性懷抱腰刀,、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這手終于算是洗完了,,在眾人詫異的眼神兒注視下,宗吉元邊用周家仆人遞過來的手巾擦著,,邊一臉愜意地道,,
“哎,洗干凈了就是舒服……”
回過頭,、目光碰到了王三樣,,仿佛剛剛又想起來的樣子,,一拍額頭道,
“瞧我,、怎么給忘了,,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我……”
被她這一攪和,,王三樣竟然真的忘了自己想要說什么了,不禁有些氣結地道,,
“我怎么記得?。”緛硐氲暮煤玫?、讓你打岔全給打忘了,!”
“忘了就再想想?!?p> 邊反過來笑瞇瞇地安慰著對方,,宗吉元在心中暗道:沒錯兒,你這家伙越急越氣就越好,,我看到什么時候你才能露出馬腳來,。
可王三樣卻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還奇怪,、這遼東縣怎么弄這么個不靠譜兒的小家伙來當師爺,,該不會是縣太爺?shù)挠H戚吧。
正在這各懷心腹事時,,之前提醒過王三樣的那家伙看起來是實在忍不住了,,便又開了口、低聲道,,
“剛才你不是說到周家老大欠銀子的證據(jù)么……”
“哦,、對了,證據(jù),!”
王三樣一下子記了起來,、道,
“我有證據(jù),、那家伙欠了我一百兩銀子……”
“不對,、不對,”
宗吉元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你這一說,、本師爺?shù)故窍肫饋砹耍瑒偛挪皇钦f到這個,,我是在問你為什么不愿意去縣衙大堂,、請何大人給你們做主呢,?”
“我……”
王三樣登時愣住了,連忙又重新努力地想著,,終于想了起來道,,
“是因為……哦、對了,,是因為,、想告狀的又不是我們,三爺我有理有據(jù)又沒犯法,,憑什么要到衙門去,!”
“原來如此,”
宗吉元冷笑了一聲,、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好吧,,不去衙門也可以,,本師爺臨來之前、我們縣令何大人還特意囑咐過,,如果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話,、就讓我就地給你們了結?!?p> 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這句話一出口,,雙方對峙的兩伙兒人的表情,、立刻來了個大反轉。
周子通滿腹委屈,、辛辛苦苦地跑到縣城中去告狀,,又滿懷希望地和差官老爺們一起回來,本以為兄嫂的冤情一定會得到解決,,可聽師爺這么漫不經心的語氣,,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而與他相反的,,那王三樣卻似乎聽到了轉機,,當然了,剛剛見到周家小娃娃,、竟然真的將官府的人給帶來了,,內心里也不由得他不發(fā)虛,畢竟他才是做了虧心事的一邊??涩F(xiàn)在聽起來,眼前的小師爺對這件案子,、好象并不象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用心,,巴不得能快點兒解決,好將周家產業(yè)弄到手,,便興奮地道,,
“好啊、好??!師爺如果能痛痛快快地了結這件事,小人絕對不會忘了你的大恩,,也少不了給您的好處,!”
“是么,”
宗吉元很好笑地瞧著他,、道,,
“那好啊,不過你得配合著本師爺喲,,不然的話可做不到痛痛快快,。”
“行啊,、行?。煚斈驼f該怎么辦吧,!”
王三樣早已沒耐心再鬧下去了,,急不可待地連聲說道。
表面上漫不經心,,可宗吉元的內心里早已笑得不行,,因為很明顯、這家伙的一只腳已經掉進了自己的圈套,,便點了點頭,,
“好,那么,、聽好了,,就先將你口中所說的字據(jù)拿出來吧,本師爺看過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謂空口無憑,,只有白紙黑字才會令人信服,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哦……是啊,,”
王三樣聽了,、覺得人家說的一點兒都不錯,只好遲疑地將手伸進懷中,,看上去確實在摸著什么,,
“小人這就拿給師爺您看?!?p> “嗯,,本師爺?shù)戎,!?p> 輕輕地點著頭,,宗吉元死死盯著對方,見他所表現(xiàn)出的遲疑,、并非是因為懷疑,,而完全就是心虛所導致的,看起來這家伙的確是來此強取豪奪,。
心中有了數(shù)兒,,便也不著急,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直到那王三樣掏出一張紙來,、才問道,
“這就是那字據(jù)么,?”
“是啊,、是啊,”
王三樣連連點著頭,,活象一只磕頭蟲兒,,
“這上面寫的很清楚,周家這個老大,、他和我賭錢,,欠了一百兩銀子?!?p> “胡說,!”
旁邊的周子通早已忍不住了,悲憤地道,,
“他純屬胡說,!我大哥才不會……”
“好了、別急,,”
和他站在一起的刁三郎阻止道,,
“案子是何大人交給我們師爺來審的,你不要出聲,只是等在這里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