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有口福了,?!?p> 陳耕肩膀上挑著擔子,一頭是個竹筐,,另一頭拴著一條大魚,。
“今兒個澆地打水時候,撈上這個來,,嘿嘿,。”
陳耕笑吟吟地進來,,看見兒子臉上又青了一塊,,臉色瞬間黑了。
“這些賊娃子,,還沒完了,,我今天非去找他問問?!?p> 旁邊的嫂子王氏,,熟練的去鱗去鰓,開膛破肚,,清洗干凈,,一邊道:“你跟人家爭什么氣,他巴不得你去找他呢,。要我說還是找人說活一下才是正理,,胳膊拗不過大腿,。”
王氏以前蠻潑辣的一個人,,這么幾天竟然被折磨的這么膽小怕事,,看來沒少挨治。
陳壽忍不住問道:“大哥,,咱們到底是怎么惹了徐家,?我記得以前兩家關(guān)系挺好的,咱爹還經(jīng)常給他們干活,?!?p> “嗨,莊戶人家哪有什么大事,,不過是想要咱們家的那一畝水田,。他雖然管著蘇家的這個農(nóng)莊,自己也買了一塊,,挨著咱們的地,,卻是一塊鹽地,種啥都不收,?!?p> 陳耕一邊低著頭修鋤頭,一邊愁眉苦臉地說道:“這是咱爹留下的水田,,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讓他得逞?!?p> 陳壽頓時明白了過來,,低著頭笑道:“大哥,咱們把地賣了,,去城里做些小買賣吧,。”
陳耕和王氏一下子同時抬起頭來,,盯著他的眼光都有些不可思議,,“二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沒得讓人笑話咱們?!?p> “就是,,祖宗傳下來的田產(chǎn),賣了不是敗家么,?!?p> 陳壽搖了搖頭,,自家只有一畝地,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是給別人做農(nóng)活,。
這個時代的人,把地看的太重了,,一說賣地哥哥嫂子臉色都變了,。
陳壽只好打個哈哈,笑著說道:“這一畝水田就是再好,,也不夠我們弟兄兩人的,。我這兒有些銀兩,最近要去城里做些買賣,,這孩子在家里總是被人欺負,,不如跟著我進城,也好打個下手跑跑腿什么的,?!?p> 陳福眼睛一亮,顯然十分愿意,,眼巴巴地去看他爹和他娘,。
“唉?!标惛麌@了口氣,,“這樣也好,你到了城里,,要聽你二叔的話,,不要招惹是非,更不能偷奸?;?,聽到了沒?!?p> 陳福重重地點了點頭,。
“二哥,你要去做什么買賣,?”陳耕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這個兄弟,除了長的俊俏之外,,干活還不如自己呢,。
以前沉悶?zāi)驹G,這次回來倒是活泛一些,,可是本事總不會憑空長出來吧,。
“你要是得了些錢財,,不如再從村里置辦些田產(chǎn),你也別怕干不過來,,我和你嫂子幫你種,。”
陳壽搖了搖頭,,他自己現(xiàn)在也沒想好做什么,,總要去涼州城里觀察一下,找個合適的項目先干著,。
這涼州雖然是漢羌對峙的首沖之地,,但也是西北交通要道,往來的客商極多,,尋摸個生計應(yīng)該不難,。
最重要的是,到了涼州,,才可能遇到出頭的機會,。
“我已經(jīng)想好了,還有幾個貴人扶持,,大哥你放心就是,。”
陳耕一聽,,只當是蘇夫人在背后助他,,這事涉及到自家二哥的男兒尊嚴,便不好再開口,。
旁邊的嫂子王氏,,已經(jīng)開始叮囑陳福,教育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說三句打一巴掌,,生怕他記不住,疼的陳福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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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壽回來了,?”
看著腫的跟豬頭一樣的兒子,徐賀有些惱羞成怒,,不單是因為他兒子被打,,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沒有膽量去報仇。
據(jù)說陳壽被蘇夫人嫌棄了,,還趕了出來,,他這才敢去找陳家的麻煩,。
本想著用自己農(nóng)莊主事的那點權(quán)威,,把自家的鹽田和他的水田換了,,沒想到陳壽回來了,還這么囂張,。
徐賀不禁思量起來,,要是真的被趕了出來,陳壽那個孩子自己見過,,斷不是這么橫這么狠的主,。
“難道他不是被趕出來的?”
一旁的媳婦拉著兒子大哭,,一邊哭一遍道:“當家的,,你還等什么,還不去打斷那個吃軟飯的腿,。我的兒啊...”
他媳婦身子肥碩,,穿著緊繃繃的衣服,一哭起來渾身肉顫,。
徐賀更加羞惱,,剛想罵人,外面突然出來一聲清亮的聲音
“打斷誰的腿,?”
陳壽邁著步子進來,,冷笑一聲:“瞎了你們的狗眼,欺負人欺負到太歲頭上了,,陳福,,給我砸!”
在他身后,,陳福拿著一根棍子,,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沒用的東西,,怕個甚,!”
陳壽原本俊秀靦腆的臉上,帶著幾分狷狂,,這一刻徐賀徹底信了,,這小子傍上了蘇夫人甚至更厲害的豪門寡婦。
“難道他勾搭上了征西將軍府的貴人,?難道他成了什么大官的孌童,?”徐賀的心里七上八下,一個個大人物走馬燈一般在他心里過了一遍,,屬實把自己嚇了個半死,。
也不怪他這么害怕,好端端一個人,,回來之后膨脹成這樣,,是個人就要掂量掂量,。
陳壽也沒有其他辦法,這鄉(xiāng)野之間,,本來就是法外之地,。只要不殺人放火,一般的官差懶得來管,。
在這種地方要立足,,只能是比蠻橫更蠻橫。
陳福壯起膽子,,象征性地砸了棍子,,又被自家二叔踹了一腳,便滴溜溜躲到了陳壽的身后,。
陳壽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吃軟飯被趕出來的覺悟,指著徐賀夫妻大罵一通,。
虛張聲勢這四個字,,被他運用到了極致。
打完罵完之后,,陳壽長舒了一口氣,,道:“老子馬上進城了,從此看不見你們這家鳥人,,眼睛倒也落得干凈,。你要是讓我再聽到一些你的名字,非帶人來整治你一個家破人亡不算完,,你聽了到么,!”
徐賀渾身打著哆嗦,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的胖媳婦和兒子,,早就不敢抬頭了。
陳壽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帶著侄子離開,。
陳福扛著棍子,,跟在二叔身后,,走路的步伐都像是要飄起來一般。
二叔這次回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肯定是在蘇夫人那里,長了見識了。
干癟瘦弱的陳福,,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暗暗嘆氣...
自己是沒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