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本野心里別提多窩火了,。
他身側(cè)的垣王仍然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仿佛一切已經(jīng)勝券在握。
殊不知,,經(jīng)過了昨夜之事,,不但沒有成功嫁禍給乾國四皇子,更有可能已經(jīng)引火燒了身,,木拓太子之死的真相很快就要捂不住了,。
相比本野的強作鎮(zhèn)定,金國的鄴榮殿下卻是從內(nèi)到外的鎮(zhèn)定,。
他是不怕的,。
事實勝于雄辯。
他是真的看見乾國四皇子拿劍刺穿了木拓太子的胸口,,雖然他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兩個武力如此懸殊的人為何弱的那個會殺死強的那個,,且是一劍穿心致命,但他相信自己的眼晴,。
正想著,,主位上的乾國太子點了他的名,“敢問鄴榮殿下,,當(dāng)日你言之鑿鑿說親眼看到是我四弟殺了木拓太子,,是嗎,?”
鄴榮殿下在滿殿使臣期盼的目光中起身,清了清喉嚨正色回道:“是,?!?p> 乾國太子卻道:“可我四弟武功平平,而那木拓太子卻是武道高手,,他們的武力相差甚遠(yuǎn),,請問諸位,你們辦得到么,?”
這個問題不算尖銳,。
使臣們俱都誠實地?fù)u頭。
但有位金國的使臣急于為自家殿下辯白,,遂道:“其實也是有可能的,,比如,對方先中了毒,,或是一時失去了武力,。”
“啪—啪—”乾國太子突然拍手,,“說得好,!”
“如果是這樣,那這毒又是誰下的,?諸位都知道,,當(dāng)日設(shè)宴的東道主,正是木拓太子本人,,地點也是在和國的驛館,,吃的用的甚至使喚的婢女,都是木拓太子的人,?!?p> 這話一出,使臣們登時不說話了,。
只有鄴榮殿下還在不停地狡辯:“這我哪知道,,反正,四皇子殺了木拓太子是事實,。他們都是我朋友,,我沒必要為了木拓太子陷害貴國的四皇子?!?p>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別人設(shè)計好的呢?”
“這怎么可能,?”鄴榮殿下嘶聲道,。
乾國太子道:“當(dāng)然有可能,。”
說著忽然拍拍手,。
偏殿的門再次打開,,四個兵士抬著一個擔(dān)架走進(jìn)來。
擔(dān)架上蓋著白布,,中間隆起人形,,一股難聞的氣味隨之在殿內(nèi)散開。
殿內(nèi)頓時起了騷亂,,不少人站了起來,,皺眉捂鼻伸長脖子往擔(dān)架上看。
“諸位好好看看,,這位是誰,?”太子抬手道。
隨著兵士將擔(dān)架上的白布揭開,,木拓太子那張熟悉的臉頓時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是木拓太子殿下?!庇腥梭@呼,。
“是他?!备嗟娜舜_認(rèn),。
“諸位可看仔細(xì)了?”太子再次強調(diào),。
使臣們紛紛點頭,。
木拓太子作為此次盟會的和國首腦,素日都跟大家見過面的,,當(dāng)然不會認(rèn)錯,。
只有和國的使臣陰著臉沒有表態(tài)。
乾國太子點點頭,,道好,,忽然又拍了拍手。
這回使臣們有經(jīng)驗了,,視線不約而同往偏殿的方向看去,。
果然又有四個兵士抬著擔(dān)架往大殿里走來。
擔(dān)架上同樣蓋著白布,。
一個離得近的金國使臣迫不及待掀開了白布,,忽然“啊”地驚叫了一聲,雙眼瞪得老大,,似乎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怪事,。
于是更多的使臣捂鼻撩袍甩袖湊上去看,。
只見擔(dān)架上躺著的,赫然又是一具木拓太子的尸體,,與之前擔(dān)架上的一模一樣,。
這下使臣們炸開了禍,紛紛議論起來,。
先前沒有去看的和國使臣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樣匪夷的事發(fā)生,,這會兒也顧不上臉面了,忙不迭地跑上前去細(xì)看,。
鄴榮殿下則驚得目瞪口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木拓太子,。
主位上的乾國太子朝他招招手,。
鄴榮殿下茫然走近。
乾國太子問道:“鄴榮殿下,,請你告訴我,,這兩位,孰真孰假,?”
“我不知道,。”鄴榮殿下雙手捂著臉,,快要哭了,。
他怎么知道只是去赴個宴,會惹上這么大的麻煩,。
早知道那日打死他也不會去的,。
“咦——”一個眼尖的使臣忽然叫道:“這具尸身的四肢和頭顱是用細(xì)線縫起來的?!?p> 他這一驚叫,,使臣們又仔細(xì)看了看。雖然這人已死去多時,,但因天氣緣故并沒怎么腐爛,。有膽大的還上前翻動尸體,在尸身上亂按亂摸,。
很快得出結(jié)論,,嗯,的確是縫起來的,。
看來這人是先被殺死后被分了尸,。
經(jīng)過仔細(xì)的辯認(rèn),和國使臣們一致認(rèn)定沒有用細(xì)線縫合的那具尸身是他們的太子,也就是之前停在和國驛館用冰塊封存的那具,。
乾國不打自招,。
這就等于承認(rèn)昨晚是他們派人偷襲的和國驛館,也是他們救走的四皇子,。
但,此刻使臣們俱被眼前兩具木拓太子的尸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誰也無暇提及昨晚和國驛館的事了,。
而且由始至終,和國垣王像老僧入了定似的,,對周遭發(fā)生的一切不聞不問,。
本野早已按捺不住,趁眾使臣都去看尸體的工夫,,小聲問身邊的垣王,,“王爺,咱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垣王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說道:“放心好了,他們只是想洗清四皇子殺人的嫌疑,,不會深究到底的,。”
是嗎,?
本野半信半疑,。
他是武將,打打殺殺是把好手,,像這種費腦子的事他不愿想也想不來,。
既然垣王如此篤定,那就相信他好了,。
所以相對于其他使團(tuán)的激動,,作為最大“苦主”的和國垣王和本野反而淡定得過分。
主位上的乾國太子卻沒忽略他們二人,,這會兒適時地起身打手勢,,示意大家安靜,目光卻向垣王看來,。
使臣們的視線頓時一轉(zhuǎn),,也都齊刷刷地落到他身上。
只見垣王不慌不忙地起身,,淡淡道:“既是這樣,,說不定真是我們冤枉了貴國的四皇子殿下…本王剛巧想到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證明那日在鄙國驛館設(shè)宴與貴國四皇子,、金國鄴榮殿下宴飲的究竟是太子皇兄,,還是別的什么人,。”
此話一出,,使臣們臉上的神情頓時變了,。
兩具一模一樣的木拓太子尸體,一具是真的木拓太子,,那另一具呢,?
是誰?從哪里來的,?又是誰找來的,?
諸多疑問,這些垣王統(tǒng)統(tǒng)沒問,。
之前乾國太子和楊大人多次與他交涉,,這垣王不依不饒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現(xiàn)在卻忽然改了口風(fēng),,竟然主動提出要幫四皇子洗清嫌疑,他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還是,,他們私下已經(jīng)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