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神情復雜地說完了所有的事情,,語氣異常的平靜,就像只是說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故事,。
司若說完之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就像是卸下了一身的包袱一樣。
聽了司若的這段話,,韓辭的所有猜想都被印證了,。
只有方卿,仍然不知道司若說的這些到底代表著什么,,其實他這么聰明的人,,再結(jié)合之前的種種,或許他已經(jīng)猜到了,,只是,,他不確定,或者說,,是不愿意確定,。
“司若,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方卿表情漸漸迷茫,。
“說什么……還能說什么,?!,!我說她不是你妹妹,,你妹妹七年前就已經(jīng)不在了!不在了??!”
司若突然絕望一般地嘶吼道,果然,,其實他一點都不淡定,。
方卿聽了他的話,一個站不穩(wěn),差點就跌在地上,,還好一旁的韓辭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你說什么呢……你說什么呢???!你給我把事情說清楚!”
方卿已經(jīng)徹底凌亂了,。
他身體重重地往下一墜,,脫離了韓辭的手跌坐在了地上。
司若發(fā)泄出來之后便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扶著墻根坐了下去,。
韓辭看了一眼始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紅景,冷聲開口:“你不說點什么,?”
紅景被他的一句話拉回了思緒,,她走到方卿面前說了句:“對不起?!?p> “……”
方卿直接沒有抬頭看他,,紅景也不惱,只自顧自地說道:“我本是溺亡于洛河中的亡靈,,由于不小心觸碰了河中的一個法器禁制,,被困在河中百年之久,入不了輪回,,也成不了人,。”
“直到那日,,方羽青跌落河中,,我不知道她身上帶了什么東西,居然陰差陽錯地破除了禁制,,而我,,終于重獲自由,可是她落水的時候,,被禁制的威力反噬,,甚至都來不及掙扎,魂魄就被法器給收走了,,我有心想救她,,可惜我是靈體之身,近不得法器的身,,于是我就決定暫時利用了方羽青的身體,這樣就可以接觸到法器了?!?p> “但是,,當我成功上了她的身之后我發(fā)現(xiàn),那法器不知怎的突然消失了,,我遍尋不到,,只能作罷?!?p> “我本來,,是想著要離開她的身體的,可是我想起來,,就在七夕的前幾天,,我的宿命紙被送了回來,他們說是我的輪回之期已過,,也就是說,,就算我那時候立即趕到黃泉,我也入不了輪回了,?!?p> “沒有了法器的禁制,又無法為人,,我的靈體會越來越虛弱,,直至徹底消亡,所以,,我只能占用了她的身份,。”
…………
紅景說完之后,,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著,,方卿眼里的絕望逐漸加深,旁邊的韓辭看著他的樣子,,心里也特別的不是滋味,。
過了很久之后,方卿才又開口,,卻是對著韓辭說的:“韓兄,,請你與我一起……送羽青回家……”
方卿說完這句話之后,心里一陣一陣的疼,,他努力忽略心中排山倒海的苦澀,,勉強站起身來,轉(zhuǎn)身朝著躺在另一邊的羽青走去,。
紅景一看,,下意識地喊了一聲:“等等,,哥哥……”
殊不知她的這聲“哥哥”,愣是把方卿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理智擊潰,。
“別喊我哥哥,,我妹妹是羽青,不是你,,不是你?。?!”
方卿聲嘶力竭地喊道,,說完這句話身體都搖搖晃晃的,韓辭甚至感覺他隨時會倒地不起,。
“不,,我……”
“……”
紅景還沒說完,方卿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他踉蹌著走到羽青冰冷的身體旁邊,,顫抖著手把她抱起來,一言不發(fā)地走出了巷子,,隨后拐了個彎,,避開人群,消失不見了,。
紅景和韓辭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卻不知道能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紅景又開始發(fā)起了呆,,韓辭走到同樣好不到哪去的司若旁邊,本想安慰一下他,,可是實在不知道能說什么,,他只是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無法體會此時他們心里的絕望和復雜,。
司若呆呆地望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韓辭想了半天,,終究只說了句:“司若,,回去吧?!?p> 司若抬起頭來,,雙眼無神地看了韓辭一眼,半晌才緩慢地點了點頭,,然后再次扶著墻,,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
從頭到尾沒有看紅景一眼,。
紅景手足無措地看著韓辭,,韓辭嘆了口氣說:“你告訴我之后怎么聯(lián)系你,,我還會再找你的,只是這幾天內(nèi),,你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們倆身邊了,,接下來的時間,是屬于羽青的,?!?p> 紅景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讓方卿和司若好好的跟羽青道別,,那個真正的,,方羽青。
紅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后交給韓辭一樣東西就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胡同的黑暗處,。
韓辭看了手中精巧的銀鈴一眼,隨后把它收好,,快步追上走遠了的司若,。
由于沒有馬車,所以韓辭跟司若是走回去的,,一路上他們倆一句話都沒有說,,司若心事重重,一副愁云慘淡的模樣,。
韓辭也在想著事情,,事情發(fā)展到這兒就變得更復雜了。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時候他們才能離開這往生境,。
司若沒有跟著韓辭去方家,他讓韓辭幫他好好地開導一下方卿,,然后就離開了,,不知道是回自己家了還是去哪兒了。
“這都什么事兒啊,,沒想到他們之間的事情這么復雜……”
韓辭默默地在心里叫苦,。
回到了方家,韓辭四處找了找,,沒看到方卿,,也沒見著羽青,,正當他有點著急的時候終于在花園的涼亭下面找到了正獨自一個人喝著酒的方卿。
韓辭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方卿抬眼看他,眼睛紅腫,,一看就是沒少流淚,,他看著韓辭的眼神有點迷離,估計是喝醉了,。
“司若……他……沒有跟你……一起……”
他話都說不利索了,,韓辭無奈地回答了他:“他讓我過來陪陪你,至于他去哪兒了,,我也不確定,。”
方卿沉默著灌了自己一大杯酒,,直接被嗆出了眼淚,,就是不知道這眼淚是因為酒太烈了,還是旁的什么,。
方卿一邊淚眼朦朧,,一邊笑著說:“他一定以為……我……我怪他吧……”
“嗯?你不怪他嗎,?”
“不……不怪……”
“為什么,?”
“不為什么……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他都沒錯……”
“……”
“他還以為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