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
蕭躍一下沒反過神來,,愣愣的看著她說:“你方才說了什么?”
“我說,,我可以給你個升官的機會,。”柳言笑道,。
蕭躍驚喜之余,,卻也不至于無腦,當下冷靜了下來,。
“為什么是我,?”
他一沒有功勛,二不曾出眾,,柳言是瞎了眼才選他,?
或者……
想起前幾日聽到了關于柳言的傳聞,蕭躍打了個寒戰(zhàn),,卻也沒自作多情的任務柳言會喜歡上他,。
柳言輕笑了兩聲,幽幽說道:“見你有前途罷了,,你若不愿,,我自是可以另尋他人?!?p> 識時務,,知大體,是他的優(yōu)勢,,也是柳言選他的緣由之一,。
朝中所剩的,大多都是老臣,,那些個倔驢,,沒與她對著干就算好的了。
剩下的幾個年輕一輩的臣子里面,,蕭躍無疑是突出的,。
“在下愿意!”蕭躍立馬答應了下來,。
他當官,一直想為國效力,,做點什么,。若說有私心,也是為了治療母親的隱疾,,讓她的晚年能好過些,,也讓她能看見,,自己的兒子光宗耀祖。
但無奈官場的競爭太大,,他雖是狀元郎,,卻是個鄉(xiāng)野之人,一沒權力,,二沒勢力,,想有一番建樹,實在是不容易,。
四年前殿試的時候他便知曉,,那時的戶部尚書之子也在殿試成員之中,如若沒有柳言的題名,,第一名便是內定的戶部尚書之子,。
但雖那時得了這位子,卻也受了不少絆子,。
總而言之,,蕭躍對柳言還是心懷感激的。
這也導致,,他在原本朱瀟許諾了他建立功名時站在他那邊,,卻在柳言的一個眼神下,回到了她這邊,。
柳言對他而言,,無疑是有恩的。
“大人可需要在下為您做些什么,?”蕭躍到底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柳言稍稍愣了一下,隨后無奈的笑了,。
“那我還真有讓你做的事,。”
“大人請講,!”
“一個月后的鄰國來朝,,你代替禮部尚書之位,全權管理,。若是做好了,,禮部尚書之位就是你的,若是做不好……”柳言頓了一下,,歪頭看他:“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蕭躍被她的話怔住了,,戶部尚書是從一品,,他如今也不過正四品,,這無疑是令人高興的消息。
柳言見他停頓,,以為是顧及后果,,沉思了一會,說道:“你也無需顧及太多,,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找我便是?!?p> “沒有沒有,,在下可以的?!笔捾S連忙應下,,隨后似想到了什么,疑惑道:“此事陛下可知曉,?”
夢潭淵啊……
自然是不知曉的,。
柳言笑了笑:“無礙,你同意了便可,,陛下那邊,,我自會去說服?!?p> 柳言到底是低估了夢潭淵的性子,。
“柳卿,你可莫為了私情去隨意加官進爵??!”夢潭淵得知后,笑的陰陽怪氣,。
“何出此言,?”柳言不明所以。
“你當真不記得,?”夢潭淵看著她,,注意著她的細微變化。
“我該記得什么,?”柳言皺眉問道,,心跳沒來由的漏了半拍。
夢潭淵卻沒再多說什么,,指尖輕輕敲擊著桌角,,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
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這樣的沉默讓柳言更感不安,莫非她那段遺失的記憶與蕭躍有關,?
“臣之前不知經歷了什么,,有一段記憶遺失了……”柳言到底是說出了這話,想從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但夢潭淵驚訝之余,,卻并沒有想多說什么。
“為什么選他,?”夢潭淵問道,。
“他很有前程,不是嗎,?”柳言反問,,堵的夢潭淵啞口無言。
他知曉蕭躍那人的才干,,也知道他一直在朝中沒埋沒著,。
但知道歸知道,五年前的事歷歷在目之際,,他到底還是對蕭躍感到不爽的,。
“朕可以讓他一試?!眽籼稖Y說道,,趕在柳言謝恩之前,卻又說了句:“但朕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
“柳卿,,做好自己的事,,不準幫他?!?p> 柳言微頓,。
總覺有哪里不對勁,他即是能說出這番話,,是有想整他的打算,?
“怎么?柳卿后悔了,?”夢潭淵此時不希望她打消這個念頭,,拿那小兒玩玩倒也不錯。
“微臣遵旨,?!绷缘降资峭讌f(xié)了,。
這樣一來,柳言也說不準對蕭躍而言是好是壞,。
她能幫的便只能到這了,,接下來的路,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辛苦,。
柳言回府的時候,,門前站著的,不是許千游,,而是凌子霄,。
自己站在凌子霄面前時,凌子霄也不說話,,就這么低頭看著她,,眼中有些陰郁。
“這是怎么了,?”柳言微頓之下,,出聲詢問道。
凌子霄沒有說話,,伸手將其抱在了懷里,。
柳言雖感驚訝,卻沒有推開他,,等著他說出緣由,。
“我要離開一陣子了?!绷枳酉龅穆曇粲行┑统?,靠在她耳邊說話,柳言聽著有些悶悶的,。
“不過是離開一陣子,,往日不也是如此?”柳言習慣了與他的離別,。
這幾年來,,他們一直都是聚少離多的,凌子霄鮮少有時間來次坐上一番,。不過是離開一段時間罷了,,又不是永久。
凌子霄自然也是知道的,,但近日來稍有些不同,。
也不知是因為待在她身邊久了還是為何,他有些不想離開了,不想和她分別,。
他雖未經受過男歡女愛,,卻也大致有些了解,他此時對柳言的情感有了微妙的變化,。
就比如現(xiàn)在的一個擁抱,,若是換做之前,,他一定覺得沒什么,,不過是朋友之間的打招呼方式,可放在當下,,卻讓他內心有些悸動,。
“這是怎么了?暗閣出事了,?”柳言只當他的低沉源于事情的過于嚴重,。
凌子霄放開了她,搖了搖頭,,說道:“沒多大事,,不過是出了幾個叛徒罷了?!敝皇切枰雒嫒ヌ幚?。
因為那叛徒……似乎和前陣子叛臣的家眷有關。
凌子霄必須回去,,順藤摸瓜,,斬草除根才能不給柳言留下后患。
“如此,,你早去早回便是,。”柳言安撫道,。不明白為什么要親自回去處理,,只能將其理解為凌子霄將事情說的小化了。
“嗯”凌子霄應了聲,,將手心攥了許久的玉佩伸了出來,,放在柳言視線之下。
那是塊晶瑩透亮的白玉,,中間雕琢著一個‘霄’字,。
柳言認得,這是他隨身攜帶之物,。
“你這是作甚,?”柳言詢問。
“這當做是與你臨別的信物?!绷枳酉鲇行┎蛔匀坏恼f,。
柳言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你離開,,要給也該是我給嗎信物才是,。”
但柳言看了眼自己全身上下,,并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想來頭上有根白玉簪,雖不是極品,,卻也是上乘的,。
柳言沒有猶豫,伸手取下來玉簪,,她這一拔,,讓原本高高束起的發(fā)絲散落了下來。
披散著頭發(fā),,遮去了棱角的尖銳,,平添了幾分女氣。
“你若是女子就好了,?!绷枳酉龅吐曊f道。
柳言沒怎么聽清,,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詢問:“你說了什么?”
凌子霄搖搖頭,。
“沒說什么,。”
柳言也不糾結于此,,將手中拔下的白玉簪遞給他,,笑道:“全當是給你的離別禮了?!?p> 凌子霄稍頓了一下,,心中一陣欣喜,卻抵不過嘴巴的惡毒,。
“雖然成色不及我的玉佩要好,,但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绷枳酉錾焓挚焖賹⑵鋳Z過,,生怕她后悔似的,。
柳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現(xiàn)在就要走,?”柳言詢問,。
“嗯”凌子霄深深看了柳言一眼,他是決定在見了她一面之后就離開的,。
若是逗留久了,,他怕自己就不想離開了。
“柳言,?!?p> “嗯?”柳言抬眼看他,,笑著問道:“怎么了,?”
凌子霄沉默了一會,才出聲道:“待我這次處理完事情回來,,常住這里可好?”
柳言聞言,,笑道:“你若想住,,我還能攔你不成,況且……”
柳言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看她那表情也知是有什么壞心思,,但凌子霄還是抵不住好奇問了句:“況且什么?”
柳言狡黠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況且你還未在國色天香待夠一個月,你回來后,,可是要補上的,。”
凌子霄有些哭笑不得,,生怕她再說出什么氣到自己的話,,掰開她的手,將玉佩放入她手心,,轉身就走,。
“這玉佩真放在我這里?”柳言沖著還未走遠的凌子霄詢問,。
自打她認識凌子霄起,他便一直戴著這塊玉,,從未離過身,,連沐浴都是掛在脖子上的。
今日這是怎么了,把他看做命根子的東西交到她手里,。
“送你了,!”凌子霄頭也沒回的說了聲。
柳言頓了片刻,,見他已經走遠,,也便不再糾結了,從懷著掏出絲巾,,小心翼翼的將其包裹了起來,。
嘀咕了一聲:“暫且替你收著?!钡人貋砹嗽龠€給他吧,。
這般重要的東西,他是定然要不起的,。
不知是不是凌子霄方才表現(xiàn)的過于哀傷,,連柳言也真有了幾分離別的悵惘。
“真是越活越像個人了”
一陣清風,,帶去了這句話,,讓人以為只是錯覺。
晚上的時候,,柳言獨自在湖面涼亭里坐著,,望著湖中打挺的錦鯉,有些出神,。
許千游半夜睡不著,,摸索了起來,方才到了湖邊樹下,,便停住了腳步,,怕打擾了她的寧靜。
柳言最近有些不對勁,。
這是許千游早些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的,。
具體是什么時候?
可能是在老陛下死了之后,,又或者,,是在遇見了夢潭淵之后?
以往的大人都是那般精干的樣子,,與人說話時很少走神,,帶給人一種狐貍般的感覺。
狡詐,,卻不失精明,。
現(xiàn)在似乎多了幾分人情味,,也說不出是好是壞。
許千游低頭,,自己腕上還搭著一件狐裘,,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湖心的柳言走去,。
動作很輕,,將展開的狐裘輕輕搭在了她肩上。
但還是驚到了柳言,。
“這么晚了還沒睡,?”柳言出言詢問,將快掉下的狐裘往上提了一下,。
“大人不也還沒睡,?”許千游說著,在她身旁坐下,。
柳言又看向湖面,,輕呼了一口氣。
許千游見了,,便說:“大人還是該早些回去休息,,雖已到了春日,這寒氣卻還是有的,,再加上這湖水水汽,易著涼,?!?p> 柳言搖搖頭,說道:“這些都不算什么,?!?p> 柳言體質是真的好,這一點許千游是知曉的,,自打跟隨柳言以來的這幾年里,,許千游就未曾見她有過什么大大小小的病。
但該擔心的時候,,許千游還是會不自覺的擔心,。
“大人最近有心事?!痹S千游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表達肯定的想法。
柳言稍稍頓了頓,,笑道:“我哪來的心事,?”
心都沒有,,哪來的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