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隆慶發(fā)威
“荒謬至極,,簡直無法無天,,他們眼里還有朕這個皇帝嗎?”
御書房中隆慶皇帝看著放在御案上的奏折,,勃然大怒,,“京城的科道官上奏也就算了,居然連南京的科道官也來湊熱鬧,,這才幾天光陰?。『?,好的狠啊,!既然如此,,那就打!”
“陛下息怒,,保重龍?bào)w?。 币慌缘拇筇O(jiān)馮保趕忙勸慰道,。
馮保的這句話就像是用了什么春回大地,,冰川融雪的法術(shù),讓原本暴怒的隆慶皇帝,,霎那間安靜了下來,。
隆慶皇帝遲遲不說話,整個殿中的氣氛頓時怪異了起來,。馮保有些不安地扭動了下脖子,,后背早就被汗打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
“愛卿言之有理,,人間不值得,生活不易,,皇帝嘆氣,!”良久,隆起皇帝才擺了擺手,,坐在龍椅上,,扭了扭屁股,。
“陛下,莫要嘆氣,,我大明巍巍沃土,,必有賢良之才為陛下分憂解難!”馮保出言說道,。
“愛卿,,你不要說話了。你越說朕這心里越堵得慌,,朕感覺朕就是九年義務(wù)教育的落網(wǎng)之魚,。”隆慶皇帝有些尷尬的說道,。
“老臣該死,,老臣該死,請陛下責(zé)罰,!”馮保被這句話嚇得立馬俯身在地,,以頭蹌地,頭都磕破了,,絲毫沒有察覺,。
“行了,行了,,起來吧,!”
“謝皇上!”馮保喜出望外,。
“陛下,,太子求見!”門外的小黃門進(jìn)來回稟道,。
“讓鈞兒進(jìn)來,!”
“兒臣叩見父皇!”
“起來吧,,這么晚來見父皇是有什么事情嗎,?”
“兒臣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一副對聯(lián),想來說給父皇聽聽,?!敝祚粹x一臉討好的看著隆慶。
“哦,?是嗎,?快念給父皇聽聽?!痹诼c看來無非是朱翊鈞讓底下人寫的來討好自己的,。
“風(fēng)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
隆慶皇帝聽完之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驚恐的看著萬歷,須臾之后,,一臉興奮的望著朱翊鈞,。
“不錯,很好,,鈞兒,,父皇很是開心?!甭c皇帝欣慰的拍了拍萬歷的肩膀,,“鈞兒,知道朝堂發(fā)生的事情嗎,?”
“兒臣略微知道一點(diǎn),。”萬歷如實(shí)說道,。
“那你覺得如何去裁斷?”隆起問道,。
朱翊鈞歷腦中閃過神仙哥哥的話,,說道:“個人的對錯是小,國家的對錯為大,!”
“這樣?。 甭c皇帝摸了摸后腦勺很是滿意,,“朕知道了,,時候不早了,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
“兒臣告退,!”
待朱翊鈞走后,隆慶對著馮保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朕想自己待會,!”
“是,陛下,!”
馮保撇了眼隆慶皇帝的神色,,揮手示意所有的太監(jiān)與宮女都下去,。
“沒想到啊,穿越的不止我一個啊,,看這位的情況這位是懂歷史的?。∑惹械南胍却竺鞒?。那就好,,那就好,這樣我就當(dāng)個閑散的太上皇豈不美哉,!娃哈哈,,美女我來了。不行,,我得克制下,,歷史上的隆慶皇帝就是縱欲過度,一夜連馭數(shù)女而亡,。我可不想死的那么快,,既然如此,先定個小目標(biāo),,先活他五百年,!不過再次之前嗎?先過過皇帝的癮,!”
乾清門位于建極殿后的云臺左右門東側(cè),,夾于景遠(yuǎn)門、隆宗門之間,,是內(nèi)廷三大殿的正門,,再往里是乾清宮大殿,是皇帝的寢殿,。隆慶皇帝此時就侯在這里,!
內(nèi)閣大臣徐階,李春芳,,郭樸,,高拱,張居正,,陳以勤在遠(yuǎn)處抬眼望去,,瞧見隆慶皇帝侯在宮門口,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加快腳步,,朝著隆慶皇帝走去。
“陛下為何在此?”徐階俯身問道,。
隆慶皇帝看著這位兩朝元老,,面色平靜地說道:“左右閑來無事,便出來透透氣,,順便在此等等諸位愛卿,,既然都來,就隨朕去乾清宮西暖閣吧,?!?p> 說完不待眾人答話,便自顧自地走在前面,,眾人緊隨其后,。
眾人行完禮尚未落座,隆慶皇帝便寒著臉森然說道:“諸位愛卿,,今日所商議之事,,乃最高機(jī)密。若有泄露者,,以謀反罪論處,,誅九族!”
“謹(jǐn)遵圣諭,!”
眾人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冷然齊聲答道。
謀反可是第一大罪,,他們唯恐答遲了被天子怪罪,。
“朕自登基以來,每日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守我祖宗之法,,惟恐失墜?!甭渥舐c皇帝痛心疾首地說道?!翱墒悄銈兛纯础甭c皇帝指著抱著一大推奏折地馮?!暗缃癯每频栏鞴賹掖渭妵獭H珶o為國為民,,肆行狂噪,,是何景象?”
眾人面露難色,,全部點(diǎn)頭不語,。
怎么說?
科道官是什么樣的物種,他們能不知道,,但是他們能說嗎,?當(dāng)然不能!
這些政治精英可不是朝堂上那些腐儒,,只會不切實(shí)際謾罵,,猶如潑婦罵街一般。他們明白既然皇帝把他們叫到這里,,自然是沒打算往壞處處理,,等皇帝氣過了,他們在打個圓場,,這件事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胡應(yīng)嘉所奏之事朕已經(jīng)派人查了,,全都子虛烏有,。”
聽到這里,,郭樸剛要說話,,卻被高拱悄咪咪地踢了一腳,頓時猶如老僧坐定,,一言不發(fā),。
“本來朕也沒打算繼續(xù)深究下去,可是朕有一個很有趣地發(fā)現(xiàn),,那些上奏地科道官分成了兩派,,互相攻擊,這是在干什么呢,?打著廉正奉公,,振興吏治,革除朝野積弊地旗幟,。來結(jié)黨營私,,排除異己嗎?大明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朕現(xiàn)在去街上拉個老百姓都能看明白,,難道朕地百官們不知道?”
西暖閣上空,,隆慶皇帝的話回蕩著,,也切切實(shí)實(shí)落入到每個人的耳里。
這是隆慶皇帝第一次,,當(dāng)著所有重臣的面,,把科道官拿出來進(jìn)行批評,。
眾人早已不再是猶自老神在在默不作聲地神態(tài)。每個人內(nèi)心則是無比震驚,。
在座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都是如今大明地執(zhí)政者,。如今,,皇上這么說,當(dāng)然有他們的責(zé)任,。
這其中,,最尷尬的莫過于徐階、高拱,、郭樸這三位大學(xué)士,。
徐階閉目長嘆一聲,皇上這是想要掌控朝堂了嗎,?可他終究心有不甘,,緩緩起身朝崇禎皇帝一躬,開口說道:
“皇上之言雖有其理,,卻也太過武斷,。科道官雖有其過,,可這也是他們地職責(zé)所在,,食君之祿,盡臣本分,,何錯之有,?
“職責(zé)所在?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攻擊,,污蔑同僚這也是職責(zé)所在?,!”郭樸見徐階發(fā)言立馬跳出來與之對線,。
“好了,你們都是朕的肱股之臣,,要相互支持,,要求同存異,要在斗爭中求團(tuán)結(jié),。”
雖然二人表面上好像沒有什么,,但隆慶皇帝知道,,斗爭永遠(yuǎn)都是存在的。
他說這話的目的,只是希望能減少一些爭斗,。最主要地是今天他不想讓這次談話變成辯論會,。
“臣等謹(jǐn)遵圣諭!”
……
對于隆慶皇帝的指示,,明面上幾位大人都是應(yīng)承的,。
“如今地大明好似一只載譽(yù)過重又千瘡百孔地朽舟,在顛簸在駭風(fēng)惡浪地大海之上,,是被浪濤席卷沉與海底,,還是修補(bǔ)搶救以前航,就看我們君臣的了,。自太祖建立明朝,,已有二百余年,縱觀前朝也不過短短百余年國運(yùn),,強(qiáng)如漢唐也只有三百多年國運(yùn),。朕不想做亡國之君,諸位想做亡國之臣嗎,?”
隆慶皇帝說完,,整個西暖閣靜謐無聲,幾個朝堂重臣被震撼住了,。
隆慶皇帝依舊不管不顧地說道:“去年三月,,土蠻犯遼陽,指揮使王德承戰(zhàn)死;五月,,倭寇入廣海衛(wèi)城;七月,,俺噠寇大同陷石洲,殺知州王亮采,。九月陜西賊寇作亂,,京城戒嚴(yán)。歷朝歷代,,凡是四方動蕩,,無不是亡國前的征兆,可是即便國家到了如此危難時刻,,朝堂袞袞諸公還在勾心斗角爭權(quán)奪利,,相互構(gòu)陷,豈不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皇上,,臣等該死矣!”
殿內(nèi),,不管是徐階還是高拱,,全部人都跪下請罪,。
徐階和高拱等人,不管是佞臣還是忠臣,,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他們對環(huán)境、時局,、人心以及大局的把控,,絕對達(dá)到登峰造極。
隆慶皇帝今天的動作已經(jīng)很明顯,,如今更是借著胡應(yīng)嘉的事情表露出來,,足以說明許多問題。
在官海沉浮地他們,,他們?nèi)绾尾恢獣曰噬弦呀?jīng)開始攤牌了,。
隆慶皇帝讓他們都起來,目視著他們誠懇的說道:“諸位愛卿,,大明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望卿等能放下成見,和朕共同攜手挽救大明于狂瀾,。朕不管外面的朝臣如何,,唯希望內(nèi)閣能精誠團(tuán)結(jié),任用賢才,,先把大明朝局穩(wěn)住,,然后平內(nèi)亂伐異族,還大明朗朗乾坤,?!?p> ”臣等愿追隨筆下,還我大明朗朗乾坤,!“
眾人俯身應(yīng)答,,心情不一,可卻有同一種感覺,,皇上和以前不一樣了,。
”朕希望你們可以記住今天朕說過地話,也希望你們記得你們說地話,,都下去吧,!“
”臣等告退!“
談話落下帷幕,,幾位重臣告辭離去,,隆慶皇帝看著遠(yuǎn)去地眾人,有些事情必須要布置了,。
”馮保,,朕好像記得你是提督東廠太監(jiān),?“
“回稟陛下,是的,!”
“讓你的人把這些上奏地科道官都給朕查一遍,另外再把京城地百官都給朕查一查,?!?p> “陛下,包括徐首輔他們嗎,?”
“沒聽清楚嗎,?”
“老臣明白了?!?p> “記住,,朕要地是真憑實(shí)據(jù),不是再長陷害,。下去吧,。”
“廠公今日為何親自來東廠,,有什么事情讓人傳個話不就行了,。”一個掌班討好地問道,。
”人都到齊了嗎,?“馮保問道。
”都到齊了,!”
“見過都督,!”
“都坐吧?!瘪T保大馬金刀地坐在后擺了擺手,。
“諸位,我東廠地大堂前立地牌坊上寫地是什么字,?”
“百世流芳,!”眾人齊齊回答。
“那,,我在問你們我東廠地大堂前掛地是誰地畫像,?”
“精忠報(bào)國地岳飛!”
“很好,,我希望你們都能記住,,我們是為當(dāng)今陛下服務(wù)地,在這次調(diào)差京城百官地行動中如果有人膽敢給本都督上眼藥地話,,就不要本都督心橫手辣,。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p> “多久能調(diào)查清楚,?”馮保問道。
“京城百官人員眾多,,只怕得半個月左右,。”一個掌班回話道,。
”不行,,太久了!“馮保不滿意地?fù)u了搖頭,,今天地陛下,,讓他有點(diǎn)摸不透了,對于一個太監(jiān),,一個手握權(quán)柄地太監(jiān)而言,,是比天塌了還要要命地事情。
“屬下以為不如以點(diǎn)破面,,重點(diǎn)調(diào)查幾個,,這樣順藤摸瓜,豈不省事,?”
“你們有人選了,?”馮保有些驚訝道。
“回都督,,如今地京官,,或坐擁良田豪宅,或從事商賈錙銖,,這些錢財(cái)從哪里來地,?必然是貪瀆弄權(quán)之舉。即便不是自己所為,,那也是其子弟族人,,哪怕毫無關(guān)聯(lián),但有一二指正參與,,便是贓官貪官,,此官商勾結(jié),以權(quán)營私之罪也,。
馮保明白了,,簡而言之,是人身上都有屎,誰也不干凈,,在如今這世道,,沒有圣人。
人才啊,,這家伙,!
馮保一言不發(fā),直盯盯地看著這個掌班,。
”就按你說的辦,!“
在掌班忐忑不安中,他不明白都督為何如此盯著自己看,馮保緩緩的出言說道,。
”屬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