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訓(xùn)練的第十天,,酉時,姚一鴻照常下課,,和在場外等待著的石緹會合,。
“今晚沒事吧,?”他問。
“沒有,?!?p> “那我想在城里走走?!?p> “嗯,。”石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終于清靜點(diǎn)了,。
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卻天邀他去做客,,全是王族,、貴族,,搞得姚一鴻連吃飯時都小心翼翼,精神壓力太大,。
天空中劃過一道道趕著回家的身影,,像是各有方向的大鳥,很快便消失在姚一鴻的視野中,。
寬敞的街道上依舊清冷,,只有零星幾家店鋪開門。
他頗感無趣:“城里就沒什么商業(yè)街嗎,?”
石緹道:“姚先生若喜歡熱鬧,,可以去城西花街?!?p> “那里是……”
“花街柳巷,,先生不懂嗎?”
這四個字讓姚一鴻浮想聯(lián)翩,,身子都有些發(fā)熱,,但要真的去,又有些顧慮:“那邊的話……嗯……”
“姚先生您,,莫非害羞,?”石緹心里其實(shí)對姚一鴻的能力有所懷疑,因為這些天姚一鴻幾乎每日都會看舞娘跳舞,,卻什么實(shí)事都不干,,連安排在他外屋照顧起居的丫鬟都沒要。
可據(jù)熙心所言,,姚一鴻是可以正常起立的,,于是石緹推斷他是未經(jīng)人事,雖好色卻還是個雛鳥,。
很久沒碰見過這樣的小家伙了,,她的興趣被勾起不少。
姚一鴻急道:“怎,,怎么可能,!我只是,沒帶錢,?!?p> “您忘了?您在城內(nèi)花費(fèi)都由王室報銷,?!?p> 聽到“報銷”二字,姚一鴻有點(diǎn)心動,,這個意思是說可以公費(fèi)白嫖,?
稍作猶豫后,,他下定了決心,打算去見見世面:“那帶路吧,?!?p> 因為還在可飛行的時間內(nèi),石緹直接拎住他往城西飛去——卻天族的速度比他御劍快多了,,即便帶個累贅也一樣,。
姚一鴻到王城這么久,頭一回來花街,,他看著道路兩旁衣衫暴露的女子,,不禁有些口干舌燥,想看又不敢多看,。
低頭定了定神,,他問石緹道:“雞……嗯,那些女的工作時都是人形,?”
“大多是,,妖族化成原形時,體重會發(fā)生變化,,也很難控制力道,,我族體重、力氣都不算小,,比其他種族大許多,,容易出事?!笔煹恼Z氣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不光是女的,,還有男性,。”
“男性,?服務(wù)男性還是女……”
“男女都有,。”
“卻天族連女的也來……”姚一鴻話沒說完,,就看見一個女性卻天從天而降,,隨手抱住街邊的一名妓女進(jìn)了妓院。
長見識了,。他繼續(xù)道:“其他種族,?這種……做這個的,還有其他種族啊,?!?p> “只有其他種族,。”石緹糾正道,,“我族之民不會賣身,。”
“哦,?!币σ圾櫹肫饋恚砗退f過,,卻天族是極其高傲的種族,,絕不甘心被踩在腳下,即便面上表現(xiàn)得謙謙再有禮,,心底里還是自認(rèn)比他族高等,。
這樣的種族,自然放不下身段去做取悅他人的事,。
“你剛才說‘大多是’,?”姚一鴻注意到石緹的措辭,笑道,,“我記得卻天族的力氣能輕易打爆人的腦袋,,原來還有哪個妖族能受得了他們啊?!?p> 石緹沒笑,,她沒想到姚一鴻有這么多問題想問,但很期待他的反應(yīng),,于是淡淡道:“能承受卻天族氣力的種族不會在這,。”
姚一鴻的表情僵住了:“所以他們會怎么樣,?”
石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先生覺得,什么樣的會做娼妓,?”
他聞言,,先一愣,想了會兒,,略帶遲疑地回答:“是活不下去的妖嗎,?”
石緹看著歡聲鼎沸的花街,慢慢往外退去,,姚一鴻自覺跟上,,他已經(jīng)生不出什么欲望了。
石緹的聲音分外冰冷:“姚先生從閬風(fēng)巔來,想必認(rèn)識姜翼小殿下了,?!?p> “是,認(rèn)識,?!币σ圾櫫ⅠR想到了岳雨鈴的身世,“你是說,,如果當(dāng)年姜翼沒有把岳雨鈴從秦楚手中救出來,,她遲早也會進(jìn)這里?”
石緹點(diǎn)頭,,挑著偏僻的街巷行走,,道:“秦宮主是當(dāng)之無愧的英豪,可她的弟弟秦楚卻是出了名的不成器,,因為天生不舉,,無法娶妻,故而性格扭曲,,岳雨鈴在他手里,,不會有好下場,等他玩膩了,,大概會把岳雨鈴賤賣進(jìn)花街,,然后拿錢去奴隸市場找下一個玩物?!?p> 說到這里,,石緹冷笑一聲:“城內(nèi)這么干的人很多,花街中三成的妓女都是這么來的,,她們因為這段經(jīng)歷,,多有隱疾,接不了多少客,,等到身上價值被榨干……”
石緹在一家飯店前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姚一鴻,緊閉雙唇,,就這么看著他。
姚一鴻沒費(fèi)腦力就明白了那些娼妓的下場,,感覺脊背發(fā)涼,,胃里泛起一陣惡心,他看看石緹,,又看看飯店,,隨后遠(yuǎn)望花街方向,悲哀大過憤怒,。
感受到路人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石緹走上前拉起姚一鴻的手,,拉著他走上回倚樂園的路。
姚一鴻的反應(yīng)超乎她的預(yù)料,,但又在情理之中,,這些日子她也能感覺到,姚一鴻在吩咐下人時都很客氣,,吃飯時也不講尊卑規(guī)矩,,想來異界定是沒有分明的等級,才能養(yǎng)出這種性子,。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姚一鴻低著頭,,看著交替向前的腳尖,,“姜翼為什么要離開王城,不想回來,,應(yīng)該就是因為這些狗屁,。”
“翼殿下心地善良,,見不得這些苦事,。”
姚一鴻抬起頭,,臉上帶著苦澀的笑:“你讓我想起一個笑話:從前有位地主心地善良,,見不得窮人受苦,于是下令把方圓百里的窮人全都趕跑了,?!?p> “我并沒有諷刺翼殿下的意思,以他當(dāng)時的能力,,能救一個岳雨鈴已是極限,,現(xiàn)在他境界落后同輩,更不必說,,我想即便是王上,,也無法根絕這種現(xiàn)象?!?p> “說實(shí)話,,剛才我有種沖到花街,大鬧一番的沖動,,但最后還是慫了,,只敢想想。”
“您的選擇很明智,,若是剛才這么做了,,在我把您的身份說出來之前,就得給您收尸了,?!?p> 姚一鴻知道卻天族多是桀驁不馴之輩,就算知道他是異界人,,是王上的貴賓,,也未必會留手,那條街上隨便一個卻天拉出來都能打爆他的頭,。
“但我相信,,姚先生您只要保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只要還想改變這里,,遲早可以做到,。”
“真的嗎,?”姚一鴻不太自信,。
“前提是聯(lián)合翼殿下?!?p> “那肯定,。”他想到姜翼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心虛,。
之前他隱晦地問過姜道全,姜翼身上的秘密,,以及那道暗勁的事情,,結(jié)果姜道全哈哈大笑,直接戳穿了姜翼的謊言,,讓他松了口氣,,這意味著他不用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面對姜翼了。
畢竟這個月結(jié)束之前,,他就能達(dá)到六階巔峰,,下個月就能沖擊七階,姜翼想要動他,,已經(jīng)沒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