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驅(qū)馬一路又回了祝陽鎮(zhèn),只因怕去梅雪山莊變數(shù)太多,便要將寶劍先交還師父,。待來到沈氏藥房,師父沈來兮卻不在,,沈茂林、沈修竹哥倆看家,,說道:“我爹出外給人看病去了,,八成下午回來?!碧赵肱R走前再見師父一面,,便在家里等待,。
到了下午沈來兮搖頭尾巴晃的回來,,見了陶元,訝然道:“你小子怎么又回來了,?咦,,大葫蘆怎么變成小葫蘆了?酒喝的這么快,?”
陶元將寶劍呈上,,尷尬道:“師父,那酒我不小心弄灑了些,。這劍您先收著,,待徒兒去了梅雪山莊取回寶刀再來?!?p> 沈來兮不無擔(dān)憂的道:“那南宮天下號稱武功天下第一,,便是為師也沒把握勝他,你此去……唉,,聽天由命吧,。”
沈茂林,、沈修竹哥倆叫道:“那是因為爹你沒出山,,否則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哪有他的份?”沈來兮眼望浮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當(dāng)晚陶元在此住了一宿,,次日沈家父子再次送別,。原本沈來兮要再給他倒些長春酒,陶元卻道:“不必了師父,,這些酒夠我喝到應(yīng)天府的了,。若是能回來,,徒兒再來您這討酒喝,若是回不來,,該浪費了,。”又將面具摘下道:“左右也是去那,,戴不戴面具也一樣,,且大熱天的戴著還冒汗,也還給師父吧,?!?p> 沈來兮接過面具,訓(xùn)斥道:“不許胡說,,那,,面具為師就收下了,再送你副保命符牌,,這可是為師連夜為你趕制的,,關(guān)鍵時刻只管將它丟出,八成會保你一命,?!闭f著自懷中掏出個巴掌大的桃木牌子,上面刻有四個字,,陶元大概認(rèn)得一個一字還有個我字,,其余倆字卻不認(rèn)得。尋思:“師父啥時候還會畫符了,?”便即收了下來,。
當(dāng)初他從曹府去匯波堂登門謝罪時,曾后悔沒有好好享受人生,,這回去梅雪山莊怕也是兇多吉少,,千里路程,他卻不似從前那般愁苦滿懷,,而是一路欣賞沿途風(fēng)光,,心想就是死也要在死前快快樂樂的,省的到時后悔,。有時他想:“不過兩年,,我自曹府舵手一躍成為現(xiàn)在這樣,其實不論結(jié)局如何,,已很感謝老天爺?shù)亩髻n,。若是從前,便只能在底艙麻木等死?!?p> 他用四天出了山東,,越往南行風(fēng)光越秀麗,后來當(dāng)?shù)厝苏f話帶的口音他都有些聽不懂,,反而愈發(fā)覺得有趣,。
江南秋天來的晚,陶元這一路有時欣賞山水,,有時在客棧酒館聽雨,,有時忍不住將馬寄存客棧,坐下畫舫感受游湖的樂趣,,有時與不認(rèn)識的旅客飲酒交談,、不亦樂乎,就想:“若是一輩子能這么活著該多好,?可惜大小姐定不會撇家舍業(yè)與我游蕩江湖,。”他雖沒問過曹華,,但自知問也是白問,。大小姐對曹家產(chǎn)業(yè)十分看重,,怎會為了自己將所有丟棄而無所事事的四處游玩,?又想:“任風(fēng)呢?他若能離開梅雪山莊會不會與我相伴江湖,?”但估計他也不會同意,。任風(fēng)是有抱負的人,不會甘心過這種平淡日子,。想來想去,,不由自嘲笑道:“看來只有我最沒出息?!?p> 在江蘇境內(nèi)游玩四天,,這日終究到了應(yīng)天府。他是離此越近越心情沉重,,但終要面對,,進了府城,長嘆口氣,,尋個人打聽梅雪山莊所在,。原來梅雪山莊并未在城內(nèi),而是在城外棲霞山上,。陶元又調(diào)轉(zhuǎn)馬頭出城,,往棲霞山趕去。
那棲霞山乃是茅山分支,素有金陵第一明秀山的美稱,,自古五王十四帝曾來此登臨,,因此又號為六朝勝跡。來到山上,,沿途盡是葉子已略微發(fā)黃的楓樹,,陶元便想:“若到了深秋,漫山遍野皆是紅色楓葉,,該當(dāng)十分好看,。”忽聽前面不遠處有人吟道:“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可惜還未至深秋,,這景色略差些,。”
陶元正要找人打聽梅雪山莊路徑,,便牽馬趕過去,,繞過彎彎曲曲的山路,前面一相貌俊美的公子哥正負著手,,邊欣賞風(fēng)景邊緩步而行,,便上前打聽道:“兄臺,敢問梅雪山莊怎么走,?”
這公子哥比那鄭世海還要俊美三分,,一雙眸子更漆黑如墨,靈動聰慧,,舉手投足盡展風(fēng)雅,,聞言笑道:“你打聽梅雪山莊做什么?”陶元道:“我要去找個朋友,?!蹦乔嗄昱读寺暎骸靶峙_找誰?或許我能認(rèn)得,?!碧赵溃骸拔艺胰物L(fēng)?!蹦枪痈缬犎坏溃骸澳闶翘赵??”
陶元尋思怎么哪都有人認(rèn)識我?問道:“兄臺是,?”那公子哥原本平和的面色瞬即板了起來,,回道:“我是南宮耀陽,。”陶元聽這名就覺得熟悉,,恍然想起曾經(jīng)師父與南宮月之間的對話:“你是南宮月的哥哥,?”
南宮耀陽道:“不錯,聽聞你在濟南犯下好大的案子,,我南宮家正找你不到,,你好大的膽子,竟主動送上門來,!”
即是南宮家的人,,陶元便不再客氣,也將手背起,,哼道:“你們南宮家有錢有勢,,愿意怎么冤枉我就怎么冤枉我好了?!?p> 南宮耀陽笑道:“我家冤枉你,?你且說說是怎么冤枉的你?”
陶元見他竟愿聽自己辯解,,便一五一十的將南宮小葉為何先對他出手,,怎樣誤傷了她,繼而匯波堂怎生一步步欺壓,,自己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自衛(wèi),,最后反問道:“你們南宮家號稱正道那個、那個什么楚,,就這樣仗勢欺人么,?”越說越義憤填膺,直說的怒氣勃發(fā),、口沫橫飛。
南宮耀陽也不打岔,,一直聽他說完,,漠然道:“你說你是被冤枉的,可別人卻不這么說,。當(dāng)初你對曹家大小姐心存覬覦,,我那小葉妹子也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后來你再次侵犯曹家小姐時又被我妹妹和鄭世兄撞個正著,,當(dāng)時連曹家小姐都質(zhì)疑你對她心存不軌,,這你有什么話說?”
陶元氣的火冒三丈,,叫道:“那是我家大小姐懼怕你們,,不敢說出真相!”南宮耀陽嘿嘿兩聲,負手望著天上,。陶元見他不說話了,,問道:“你不信?”南宮耀陽道:“憑你一面之詞我怎么信,?不管怎樣,,你既然來了便請隨我到山莊一游,是非曲直,,我爹自會給你公道,。”陶元冷笑道:“你南宮家若會講公道,,這世上就沒那么多冤屈了,。走,你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