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推到河里了
這個節(jié)骨眼上,,劉國棟其實是不想回家的,,母親是個什么樣的性子,他的心里是最清楚不過的,?;丶抑罂隙]好過,無非就是勸著他離婚,。
可這婚既然結了,,哪能是說離就離的!即便是離,,那不也得他們兩口子說了算嘛,!別說外人做不得主,她這個當媽的也做不得主,!
劉國棟是想著讓自己清凈清凈的,,便對著王秀珍說道:“媽,您先回吧,!她這剛睡著,,一回回去再給風閃著了,。”
“哪里有那么嬌氣,!”王秀珍有些不樂意了,,一直在人家家里待著算個什么事?更何況,,這一直看病吃藥的,,不得花錢嗎?
“有病看病,,這跟嬌氣沒關系,。”劉國棟回應道,。
“當時我就說,,這種嬌慣出來的姑娘家不能找,找回家那是得雙手供著的,,一個不小心就是燒錢,。”王秀珍極其不情愿的說道,。
這一頓數(shù)落,,倒是將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給表達出來了。劉國棟對著王秀珍笑道:“媽,,當時可是您讓我娶她的,。”
一句話,,就給王秀珍堵的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行了?!倍敔斒掷锬弥菟?,抖了抖根上的泥土,眉眼也沒抬的對著王秀珍說道:“你先回去吧,!等丫丫她媽睡醒了,,國棟自然就跟她回去了。在我這里有啥不放心的,?你兒子那始終是你兒子,,誰還能搶了你的不成?!?p> 二爺爺?shù)故菍⑼跣阏涞男乃冀o揣摩的清清楚楚的,,他雖然不怎么愿意與王秀珍交流,但說出來的話,,就是將她給堵的死死地,,讓她無話可說。
這老頭子年紀大了,,王秀珍不敢惹他,,生怕給氣出個什么好歹來。但自個兒心里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悶氣,,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對著劉國棟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這剛到家,,屁股都還沒做熱乎呢,!哪有那么不著家的?!?p>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王秀珍剛走,,丫丫就在二奶奶的懷里睜開了眼睛,,她嘟囔著小嘴喚了一聲:“太奶奶?!?p> “哎,!”二奶奶滿心歡喜的應著。
劉國棟走過來,,在旁邊拖了一個板凳坐下來,,審視著自己的閨女。
劉國棟往日里每天都訓練,,身子板挺的筆直筆直的,,他又是個不茍言笑的人,看起來就分外的嚴肅,,這讓丫丫瞧著就有些害怕,。丫丫往二奶奶的懷里蹭了蹭,似乎沒有母親陪伴的情況下,,她對任何陌生人都是戒備的,。
二奶奶瞧著這孩子對劉國棟的態(tài)度,心里說不出來的酸楚,,這可是自個兒的親閨女,,怎么就到了這步田地呢?
她拉著丫丫的手,,對著丫丫說道:“丫丫,,你瞧,那是你爸爸,!以前你爸爸保家衛(wèi)國去了,,現(xiàn)在光榮回來了,。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的陪著丫丫,哪里也不去,,好嗎,?”
丫丫抬起頭來,審視的望著二奶奶,,她對父親是極度陌生的,,可能一時半會也拐不過這個彎來。
劉國棟想要拉進自己與閨女之間的關系,,便伸出手來,,試圖想要牽牽她的小手,但看著丫丫依舊一副抗拒的樣子,,劉國棟也不強迫,。他知道孩子都依賴媽媽,便以安寧為話題,,與丫丫聊了起來,。
“丫丫,爸爸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丫丫縮在二奶奶的懷里點了點頭,。
劉國棟微微笑了笑,盡量不讓自己表現(xiàn)的這么嚴肅:“你媽媽怎么發(fā)燒的,?”
“奶奶推的,。”丫丫說,。
劉國棟剛到家的時候,,站在大門口便聽見了王秀珍說的那句話“就那么輕輕推了一下?!眲鴹澋故且馔獍,。⊥埔幌略趺纯赡軙l(fā)燒呢,?一個人再怎么嬌氣,,也不可能嬌氣到如此的地步啊,!
“推一下怎么會發(fā)燒呢,?磕著了?”劉國棟繼續(xù)追問,。
“是推到河里了,。”丫丫說:“奶奶說媽媽活著沒用?!?p> 劉國棟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這當婆婆的,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呢,?
“這是啥時候的事,?”二奶奶也在一旁詫異的問道。
丫丫抬起頭來望著二奶奶,,說道:“就是小軍爺爺家收麥子的那天?!?p> 丫丫還小,,哪里知道具體是啥時候發(fā)生的事,她只知道那天鄰居小軍爺爺家收麥子,,她還跟著奶奶去拿鐵锨來著,,因為收麥子工具不夠,借了王秀珍的,,可這王秀珍是個摳門,,跟著人家屁股后邊去要了。
回來的時候,,半道上在村頭的小河溝溝邊上就碰上了安寧,,婆媳兩個說了幾句話,王秀珍就罵起來了,,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還推搡著她,這一推搡就把安寧給推到河里去了,。
虧得當時村子里凈些收麥子的人,,人多,瞧見了就把安寧給救上來了,。若是沒個其他人,,恐怕王秀珍能不管不顧了,就由著安寧在那河溝溝里給淹死了,。
安寧不會水,,被嚇的不輕,撈上來之后又沒怎么在意,,還跟著王秀珍去地里看麥子了,,因為家里也打算要收麥子了,收音機里預報過兩天有雨,,怕是下了雨地面泥濘,,麥子就不好收了。
劉國強一直就坐在地頭上烤螞蚱了,一個地頭的麥子都沒收了,,這一地的麥子,,都是安寧和王秀珍收的。
這時候工具落后,,全都是靠人力,,拿著那鐮刀一把一把的割下來的。
落水也沒來得及換衣裳,,就這么跟著又干了一天的活,,安寧也沒來得及拿藥,就這么一拖,,這人就拖不住了,。
這事二奶奶也是知道的,當天她鄰居家的麥子已經(jīng)收完了,,他們老兩口跟著去場里拿那個石墨碾麥子去了,。回家的時候,,半道上碰見安寧婆媳兩個,,將他倆的矛盾給瞧在眼里了。
二奶奶掐指一算,,眉頭皺的緊緊地,,對著劉國棟說道:“你家收麥子都七天了?!?p> 劉國棟心里沉甸甸的,,這意思這七天的時間里,安寧就自己個兒扛著這燒??!怪不得都燒成肺炎了,這要再這么扛下去,,人命都給弄丟了,。
“丫丫,那你沒去給媽媽拿藥??!”劉國棟試探性的問道。
“奶奶說多喝白開水就好了,,拿藥得花錢,。”丫丫委屈巴巴的說道,,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又懂什么呢!大人怎么說,她可不就怎么做了嗎,?
劉國棟微微嘆息,,他每個月一分不少的往家里寄錢,除了照顧這個大家之外,,也想著自己個的這個小家,,他聽說聽道的,只為了自己的母親能對自己的媳婦和閨女稍微好一點,??涩F(xiàn)在他才知道,就連媳婦生病了,,他媽都不舍得拿錢出來拿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