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此時從南改道往東,行進沒多久,劉辟才反應(yīng)過來:“那老憨頭說他們是漢軍,,那我們許昌城豈不是?……他們那些留下的漢軍細作可是知道毒水囊位置的,,萬一……”
楊奉驚呼:“哎呀,還好劉首領(lǐng)在,,差點誤了大事,,我最擔心的不是許昌,而是外面那些漢軍會收到馳援大梁的信號,,白首領(lǐng),,你帶五千人分十路,一路先回許昌報信,,然后其它幾路分別往東和西出去射殺那些漢軍細作,!”
“好,!我就出發(fā),!”白首領(lǐng)帶著部屬五千人往南而去
“劉首領(lǐng)你放心,雖然我們沒有攻城武器,,但我們在大梁城內(nèi)還有百人內(nèi)應(yīng),,里面區(qū)區(qū)千人,不足為慮,?!?p> “楊將軍說的是,只是……之前我和幾人去中牟探查,,被一個叫臧洪的士兵發(fā)現(xiàn),,我逃到了大梁,雖然時間緊急,,我還是把西城,、東城、南城都看過了一遍,,這南城面窄,,他們很難在城門樓上用弓箭防守,而東城面寬,,他們可以在城門上站一排對我們進行射擊啊……”劉辟對于東城門進攻有點猶豫
楊奉這人沒什么大主意:“首領(lǐng)多慮了,,他們才一千人,,能有什么攻擊力,現(xiàn)在說不定還在哪睡大覺,,莫說我們里面有內(nèi)應(yīng),,就算沒有,那個什么投石車對我們也不會有什么影響,?!?p> 眼前的大梁東門高大寬厚,城門之上掛著八盞燈籠,,照耀到四個巡防兵在上面來回走,,黃巾軍這邊是暗哨,也就是沒有一點光,,在城門上看,,下面就是一團黑
“老大,你看,!”一個黃巾兵對著城東位置的角落一指
一股黑煙就在那冒了起來,,這是成功投毒的信號,隨即城東之門打開
“太好了,,他們投毒成功,,所有人!給我沖,!殺皇甫凌封首領(lǐng),!”楊奉大聲一喊,所有黃巾軍開始往前沖將起來,,口中還吼著廝殺聲,,很多弓箭手開始點燃火箭,準備往城門之上射擊
“……楊將軍,!他們怎么知道我們來了東門,?將軍!……”劉辟在邊上一直疾呼,,但四周太嘈雜,,楊奉已經(jīng)聽不清聲音了
“將軍!”又一個聲音喊了起來,,他看到了天空密密麻麻的出現(xiàn)了大量火紅的點點,,一會變成了火紅的大石頭,一顆顆全部砸了下來……
幾十公斤的整塊與散碎石頭混合著幾十公斤的油,,以燃燒的狀態(tài)鋪天蓋地從大梁城內(nèi)往外傾瀉而出……
頃刻之間,,極多的黃巾軍不是被砸死就是被燒死,很多石頭砸到馬的頭上,只見驚嚇得到處嘶鳴亂串,,很多馬相互撞擊,,跑的時候還踩踏步兵,造成大量死亡,,大半的糧草車也已經(jīng)毀于一旦,,很多行囊也付之一炬,楊奉的整個軍隊陷入混亂……
第一波是火,,第二波是油,,第三波是箭,然后又循環(huán),,整個大梁東城之外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連護城河都漂著一層油燒了起來,黃巾軍連最后救火的途徑也沒了……
“將軍,!快撤,!”劉辟拉著楊奉就要走……
撤?怎么撤,,楊奉四周被黃巾兵圍的水泄不通,,都在亂跑,一點空擋都沒有
此時四周忽然擂鼓宣天,,帶火的箭矢開始在兩側(cè)往中間穿梭起來,,將要逃走的很多黃巾兵射死
“是他們的援軍?撤,!快撤,!”楊奉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要走,隨即騎著馬對著身后黃巾兵的各種踩踏,,還有很多人被燃燒了去求救,,反而點燃了另一個,,場面失控的相當嚴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奉,、劉辟終于脫離了戰(zhàn)場,每個人都面色憔悴,,膽戰(zhàn)心驚,,很多被灼燒的傷員都奄奄一息,查點之后,,兩萬四千人只余一萬七千人,,其中還有兩千人應(yīng)該是選擇了往其他地方逃跑了,如今也沒辦法去追
“將軍,,傷兵有一千多人已經(jīng)快不行了,,還有兩千人是中度燒傷……我們必須馬上回許昌才行。”
劉辟其實也挺怨自己,,怎么就忘記內(nèi)應(yīng)應(yīng)該是在南門發(fā)信號了呢,,怎么就到了才發(fā)現(xiàn)不對呢
楊奉此時躺在地上,四直發(fā)抖,,時不時還看有沒有追兵,,心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想法,他想逃,,但連氣力都沒有,,兩百匹戰(zhàn)馬也只剩余三十多匹還能騎。
此時的許昌城北二十里之地,,汝南部的白首領(lǐng)帶著一千多人回來了,,剩下的人都四處分開去找漢軍偽裝的平民,此刻在他們眼前的是一萬大軍正在準備前進,,為守的是兗州黃巾部將卞喜……
“卞喜首領(lǐng),?”白首領(lǐng)很疑惑他們怎么出來了:“你們怎么……準備去哪?”
卞喜一臉嚴肅:“清繳汝南叛軍,?!?p> “汝南叛軍?你說誰,?”
“你,!”
一個時辰之后,天微亮起來,,大梁城內(nèi)……
“報,!郡守大人,張司馬大人,,南城的一千黃巾軍已經(jīng)消滅,,楊奉的殘兵也已經(jīng)退了七十里之外的村寨,在那遭遇到另一支黃巾軍的偷襲,,目前情形無法估量,。”
“再探再報,!”
“諾,!”
郡守劉攬顫抖的手終于好了起來:“張司馬奇謀破敵,首功一件啊,?!?p> 張邈擺了擺手:“郡守大人,此奇謀應(yīng)當歸功于騎都尉臧霸才是,,如若不是他敵中作敵之計,,那卞喜今夜肯定是不會出兵一戰(zhàn)的,許昌的那支漢軍也不知道是怎么說服卞喜的?!?p> 臧霸淡然一笑,,忙推讓:“不不不,如果不是張司馬的反間計,,讓那個什么黃巾兵故意聽到什么信息,,這今晚的火燒楊奉可是很難進行下去的,要知道藤絞投石車雖然能射千步,,但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南城之外的位置,,貿(mào)然用這個投石車無異于暴露自己,還不如引到東城,,正好在這投石車的范圍內(nèi),。”
這也就剛好解釋了皇甫凌之前的疑慮,,原來是這樣用的,,畢竟藤絞投石車的近戰(zhàn)殺傷力可是常規(guī)投石車的三倍到五倍,而且裝載的石頭也更多,。
劉攬下令上酒助興:“無論如何,,我們且飲他三杯,再去歇息,,估計許昌那塊的黃巾兵也成不了氣候了,,那個騎都尉大人,你是怎么讓你的細作說服卞喜的呢,?”
臧霸拱手作揖:“其實黃巾內(nèi)部并不團結(jié),,我只是遣人去和卞喜說楊奉大軍兵不血刃拿下了大梁,但劉辟卻想讓汝南黃巾占領(lǐng)這個城池,,并且和楊奉鬧了矛盾,,正在內(nèi)部死斗?!?p> “那如果去許昌報信的是楊奉的人,,豈不是計策不成?”郡守劉攬有了疑問
“楊奉一定會讓汝南部的人去報信的,,因為他需要足夠多的白波部的黃巾兵隨軍占領(lǐng)大梁,?!?p> 聽了臧霸的解釋后,,劉攬大笑起來:“好,我們來滿飲此杯,!這如果讓陛下知道了,,諸位都是功臣啊。”
夫事以密成,,語以泄敗,,這幾個字記得是于禁說過的,皇甫凌再次回憶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個反間計用的確實挺好,,不過為什么張司馬那么確信楊奉不會攻打西城呢,這個問題或許只有留給自己慢慢想了,。
“報,!……”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報郡守,朝廷以何進大將軍領(lǐng)光祿勛職,,敕封四部騎都尉共計兩萬羽林騎東進抗擊黃巾,,現(xiàn)有兩名騎都尉率一萬騎兵途經(jīng)大梁,拜見郡守通行,?!?p> “快快有請!”劉攬估計是在想著能不能留下他們擴充大梁的軍事實力
騎都尉分兩種,,一種是臧霸這樣的,,隨州牧出征,一種是朝廷欽點,,由光祿勛直接統(tǒng)領(lǐng),,掌管羽林騎,雖然二者的俸祿一樣,,但權(quán)力和身份是完全不同的,,這次來的相當于是朝廷大將軍何進的親信。
皇甫凌看了看臧霸,,又看了看門口,,朝陽光輝從正門穿入,兩個帥氣的身影在陽光的襯托下邁步而入,,行之矯健,,甲胄泛光。
“騎都尉鮑信拜見郡守大人”皇甫凌眼前一亮,,還真是鮑大哥,?這……他不是去夾河灘了嗎?
“騎都尉曹操(字孟德)拜見郡守大人,?!边@人長得是濃眉大眼,鼻頭多肉,,前額寬廣,,下頜短髯,,一看就是個很機敏的人,他披風是百花袍,,甲胄黑中透棕,,應(yīng)該是多種材質(zhì)拼接而成。
劉攬一改之前遇到臧霸的傲氣,,趕緊站起來去抓住兩人的手:“允誠(鮑信,,字允誠)啊,你可回來了……大梁差點城池破滅啦……這位騎都尉是曹操對吧,?年輕有為啊,,快快入座,來人上茶啊,?!?p> “鮑信大哥!”皇甫凌穿著還是布衣,,讓剛?cè)肟な馗孽U信差點沒認出來,。
“你是?啊……凌少,?你還活著,?”鮑信跑過去將皇甫凌擁入懷中……
“啊……”皇甫凌忽然一叫,鮑信才知道他身受重傷還沒好全
“你肩膀,?”鮑信看了看那傷口,,有點緊張:“好些了嗎?之前我只是收到了臧洪什長的密信說你去了武平,,是在那受的傷嗎,?”
皇甫凌扶著鮑信入座,然后簡短的說了下自己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哎呀,,如此,,我代表皇甫中郎將萬分感激臧都尉……”鮑信又站了起來作揖鞠躬
“鮑都尉褒獎了,都是為大漢盡忠,?!标鞍云饋砉笆只囟Y
“你二人這般客氣,倒讓孟德不好意思啦,,?。抗蹦遣懿匐S即去侍女那拿起茶壺,,開始逐一給劉攬,、鮑信、臧霸,、張邈,、皇甫凌倒起茶來
“孟德你這樣讓我們也不適啊,?!滨U信笑的很開心,,看來他們二人關(guān)系還不錯
“誒,無妨無妨,,孟德喜歡給有功之人倒茶斟酒……”曹操的舉動讓皇甫凌有點不太舒服,,也不知道哪不對。
“鮑大哥,,你不是去了夾河灘嗎,?怎么又從洛都回來了?這個方向……”皇甫凌覺得奇怪,,大梁在中間,,夾河灘在東,洛都在西,,縱橫五六百里,,才過去二十天,這個時間怎么都對不上,。
鮑信喝了茶,,緩了口氣:“我們已經(jīng)拿下了定陶,剛剛從那邊回來,,與孟德交割五千羽林騎后,,就又要回去了,未來一個月內(nèi),,我們要拿下濟陰和鄄城,,三個月內(nèi)對兗州的東郡發(fā)起總攻,有了這些騎兵,,應(yīng)該問題不大了,。”
那曹孟德笑嘻嘻的看了看鮑信:“允誠(鮑信),,你這人就是太實誠,,從步兵校尉別部司馬,升任騎都尉,,這個事你怎么不和你好兄弟說說呢,?”
皇甫凌自然是很高興的:“鮑大哥,是不是因為你們拿下了定陶,,所以朝廷才敕封的?。俊?p> 鮑信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騎都尉與中郎將是平職的,,在職稱上等于和皇甫嵩已經(jīng)平起平坐,,當然權(quán)利和權(quán)限大小需要看朝廷的委任,至少在整個東征的軍隊中,,三個中郎將肯定是排第一的,。
“我們在夾河灘埋伏之后,竟然等到了張梁和張寶,,他們想要渡過黃河,,被我們成功攔截,當時兗州黃巾軍一萬人已經(jīng)到了,,我們的先頭部隊只有幾千人,,但因為地勢的原因,我們還是贏了,,不過那兩個首犯卻逃走,,聽說他們是往南走的,很有可能會回許昌,,然后整備南下荊州……”
鮑信說完后,,皇甫凌才把整件事都串聯(lián)了起來,甚至猜測當時黃龍之所以駐守武平而不是保護張穎,,可能與張寶和張梁有關(guān)
此時曹操喝了一盞茶順了順氣:“朝廷已經(jīng)知道皇甫中郎將和朱儁中郎將被困在了長社,,我明日就動身前去解圍,可惜允誠要帶著騎兵即日返回定陶,,不然挺希望能在戰(zhàn)場一睹允誠的風采,。”
鮑信此時表情并不好看,,更多是難過:“其實我更想去營救主公,,但……”
那郡守劉攬笑了:“我說允誠,你現(xiàn)在和那皇甫嵩平起平坐,,還叫什么主公?。俊?p> 鮑信立刻怒目對視而去,,皇甫凌自然也是極為憤懣,,這人是多不會說話,居然還能當了好幾年的郡守,。
張邈忙解圍:“哎呀,,允誠,郡守的意思是皇甫大人必定也會高升啊,,對吧,?”
劉攬面容有點后怕,忙點點頭,,吞咽了下口水:“是是……當然……當然……”
鮑信大哥向來不記仇,,為人豪爽,,自然也不多計較:“孟德,這次營救大人的事情,,就麻煩你了,,允誠再次拜謝了?!闭f完就起身作揖鞠躬,,皇甫凌也忙站起來陪著作揖鞠躬,。
曹操見狀,,眼睛張的老大,趕緊也爬起來:“你們這是干嘛呢,?營救中郎將是孟德必須完成的職責,,而且皇甫公子,難道明日你不隨我一同前去嗎,?”
皇甫凌聽后淡然一笑:“自然同去,,如此要勞煩曹都尉了,對了,,臧都尉不知可否同去,?”
臧霸也站了起來:“身為大漢軍吏,責無旁貸,,也希望能以此為陶大人之前的失利補個功勞,。”
曹操大笑起來:“這不就成了嗎,,兩個騎都尉,,兩個中郎將,還有什么不能勝的呢,?我跟你們說這次除了朝廷的五千羽林騎,,我還帶了兩千家兵,允誠你且放心前去便是,?!?p> 皇甫凌尋思他居然還帶了家兵,看來這個叫曹操的除了會做人,,家底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