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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鎮(zhèn)北公

第一百零七章 謀算

紅樓鎮(zhèn)北公 殘更暮鼓. 4485 2020-08-05 00: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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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天子劍,,按理說是該去祠堂供上的,可賈琮沒有去寧國府的想法,干脆在鎮(zhèn)北堂上供奉天子劍,。

  鎮(zhèn)北公府一應(yīng)仆從都是林府帶來的,,包括現(xiàn)在的林管家也是一樣,,林如海治家嚴(yán)謹(jǐn),,賈琮倒是不必?fù)?dān)心什么別的。

  等供上天子劍后,,賈琮又帶著韓尋秋去了一趟府庫,,把金牌封存起來,和太上皇的金牌放在一起,,留給子孫后代做紀(jì)念,,他自己倒是沒什么用得著的地方。

  大楚國以武立國,,武勛世家也沒幾個門第比他高的,,賈家四代人出了四位國公,按武勛的眼光,,光是榮國就出了三位,,除了文字輩和沒長成的草字輩,都有國公,。

  草字輩還沒有人得封爵位,,自然不算做其中,若賈蓉得了四等將軍,,那自然就是五世了。

  正尋思著晚上吃什么這等家常便飯的問題,,外面秦溫傳聲道:“云叔來了,,提著蕭遠(yuǎn)要見你?!?p>  賈琮一愣,,老實說,他都快忘了蕭遠(yuǎn)這個人了,,但幾乎很快便回過神來,,道:“我這就過去?!闭f著,,身形消失。

  到了鎮(zhèn)北公府外院,,賈琮見云諧拎著被打包成鋪蓋卷的蕭遠(yuǎn),,正在悠然自得的喝茶,,笑道:“多謝云叔了?!爆F(xiàn)在他是跟著誰的輩分走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皇城司內(nèi)的輩分提升了不少。

  “無事,,人是老秦抓的,,是你引過來的,我不過跑了一趟,,不敢居功,。”云諧推辭一二句,,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來,,道:“這是蕭遠(yuǎn)的《白蓮經(jīng)》,以自己為器,,我看著倒也還行,,雖說比橫練弱,可恰好能補(bǔ)足別人肉身不足的癥狀,,但已經(jīng)確立了基本功法的人不能修行,,否則,老秦估計也打不過武尊的蕭遠(yuǎn),?!比羰掃h(yuǎn)身懷白蓮經(jīng)同時再修一門器,甚至和一樣江湖人士一樣修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樣樣稀松,,哪怕是一門內(nèi)罡的劍法,,都能發(fā)揮武宗之能。

  多修者自古有之,,只是難以登堂入室,,修到內(nèi)罡都算是天眷之了,若能修到武宗巔峰,,那基本上就能戰(zhàn)武尊,,只是這等人壓根就沒有幾個,自古數(shù)之,,也只有西楚項羽,、東漢呂布兩人,項羽槍劍雙雙武尊,,呂布戟修武尊,、弓箭武宗巔峰。

  賈琮笑道:“我知道,原本就打算給些親兵當(dāng)速成的東西,?!?p>  “如此便好?!痹浦C沒有多留,,接過賈琮贈的謝禮,把蕭遠(yuǎn)往地上一扔,,就走了,。

  賈琮湊上前去,蕭遠(yuǎn)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唯獨(dú)眼睛還是銳利,,滿是恨意的看著賈琮,突然擠出一絲笑容來,,道:“賈琮,,你很好,只是,,你萬萬不會想到是誰在南邊指使我對付你的,,我對林如海沒什么殺意,他也干不了什么,,賈瑚,、賈珠、賈敏……哈哈哈,,都是我派人或者親自干的,,你這輩子也別想知道了?!?p>  賈琮默然,,道:“是魏深墨罷,他是什么人,,你告訴我的話,,我給你個痛快?!?p>  “晚了,哈哈哈,,看見你這模樣,,我就很高興,我就想起當(dāng)年賈恩侯看我的眼神來,,他嫡長子被我斃殺了,,他卻只能看著,嘿嘿……”蕭遠(yuǎn)眼神癲狂,說出一段段驚人往事,,賈琮沉默,,嘆了一聲道:

  “蕭遠(yuǎn),你是個麻煩,,臨死還要給我留下一個麻煩,。”

  “這世上不是第一個人這么說我了,,我死就死,,左右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下輩子,,定然會光復(fù)我日月大旗,。”

  “你已經(jīng)不配說這話了,,前明皇帝也不會接納你,,因為你的存在,讓他們蒙羞,?!?p>  見蕭遠(yuǎn)猖狂的不以為然,賈琮知道,,怎么拷打他也不會開口了,,掰了他的下顎,拖著他走進(jìn)鎮(zhèn)北堂的一個偏室,,是他給黛玉和林如海設(shè)的,,用于供奉賈敏的牌位。

  “尋秋,,去請我岳丈來鎮(zhèn)北堂,。”不多時,,韓尋秋就領(lǐng)著林如海進(jìn)來,,林如海見了蕭遠(yuǎn),雙目登時猩紅,,就想尋摸刀劍,。

  “岳丈不必如此,他雖說修為被廢,,可白蓮經(jīng)是練體功夫,,你也傷不得他?!辟Z琮開口道,。

  “尋秋,,拿我劍來?!表n尋秋捧來榮國劍,,賈琮一劍梟首,沒有血噴涌而出,。

  賈琮提著蕭遠(yuǎn)臨死時還在笑的頭顱,,硬生生用內(nèi)罡把他掰成了沉重的面部表情,又把繩子解開,,他整個人被擺成一個雙膝跪著的無頭姿勢,,又對韓尋秋道:“尋秋,過幾天找個玻璃櫥柜,,把他擺在這里,,跪著給我岳母請罪?!?p>  韓尋秋點(diǎn)頭應(yīng)下,,賈琮又取了一個托盤,將蕭遠(yuǎn)頭顱扔在上面,,擺在祭品底下,。

  林如海即使渾身不適,也都死死地盯著蕭遠(yuǎn)的頭顱,,許久,,落下淚來,哽咽道:“你放心的去罷,,玉兒安好,,蕭遠(yuǎn)已永世不得翻身……”

  賈琮知道,他是在哭逝去的賈敏,,嘆了一聲,,沒說什么,帶著韓尋秋出了隔間,,他知道林如海這等男人向來是不愿意在人前大哭的,。

  隔間里哭聲撕心裂肺,賈琮抬起頭看天花板,,沉默許久,,帶著韓尋秋去了東風(fēng)堂。

  一路上,,韓尋秋欲言又止,,賈琮此時有些煩躁,雖說劍意不斷壓制,,可還是直言道:“尋秋,,有話便說,你我之間,,還在乎什么東西,?”語氣有些不快,韓尋秋忙道:“是……是我妻讓我給你帶句話,,關(guān)于史家大小姐的,。”

  “什么話,,快說,。”賈琮一愣,。

  “她說……哥你若真看不上人家就直接跟保齡侯說,,說是史家這幾日一直在勸她自降身段去……去做那等不知羞臊的事,已經(jīng)快被磨的不行了,,這幾日在家里一直掉淚,,說是都想尋了白綾吊死了?!?p>  “嗯,?玉兒為何不知?她們不是素來在一同說話的嗎,?!辟Z琮又愣了,心底一陣陣驚訝,,驚訝史家兄弟竟然能這么不要臉,。

  “那天嫂子去看望林……姑丈了,然后就是那時候她跟我妻說的,,總不能直接跟嫂子說,,那成什么了?聽起來還以為是在逼宮……”

  賈琮又沉默了,,道:“我是真沒那等心思,,我這輩子就打算守著你嫂子過了,若是讓我再找,,我定然不愿,。”

  “我妻也想過這點(diǎn)了,,說是那也該和保齡侯說一聲,,總不好就這么一直吊著,她說一想到那天史家大小姐說要吊死,,她就心底害怕,,只是始終沒敢和嫂子說,,怕嫂子以為她兩個合起伙來逼宮……”

  說到這里,韓尋秋的膽子大了些,,勸道:“哥,,倘若你真沒有那個意思,總得跟人家直說,,聽說這幾日史鼐一直在勸她,,說是哥你吊著就是等她主動,我妻說看那意思,,明顯是若非你已經(jīng)娶親,,她早就說了,雖說你真沒有那種想法,,可要是真的尋了短見,,不說嫂子背上了個壞名,就算哥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名聲,?!?p>  “嘖,史鼐史鼎也是真不要臉,,這等毒計都想的出來,。”賈琮嘆了一聲,。

  “無非就是想利用這兩點(diǎn)顧忌逼著我許了位置,,可……”賈琮只覺得頭痛欲裂,他該怎么和黛玉交代,?自己一顆心有半顆都在黛玉那里,,另半顆在自己胸里跳著,生命的一半都已給了她了,,再也容不下別人,。

  “哥,真不是我說你,,就算你硬吞也得把這個果吞下去……”韓尋秋也是無奈,,今早被探春囑咐了三四次來說這話,他是木頭但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探春是真心而不是被哄著來的,,于是又道:“哥,我看著人家也把心給了你了,,你總不能當(dāng)戲里說的那勞什子負(fù)心……”

  “尋秋,,你這話別再說了?!辟Z琮蹲下,,從懷里就想摸煙,,沒有煙就只得隨手喚過一杯茶來,飲盡之后,,身形消失,,又拿來些瓜子,遞給韓尋秋一把,,自己也換換腦子。

  “尋秋,,我像是那等色迷心竅的人嗎,?咱們平心而論,這事怪也只能怪史鼎史鼐不要臉,,實在不行我檢舉他們貪腐,,然后把他們兩個抄了家,再把她接到鎮(zhèn)北公府來,,等到個年齡身段都合適的人,,可我不能這么做啊,我現(xiàn)在在外面有無數(shù)紅眼的武勛盯著我呢,,還有一個迷等著我闖,,我現(xiàn)在檢舉他倆,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辟Z琮抓了一把瓜子,也不剝皮也不磕,,只是單純的嚼了幾下就被以牙為劍弄成碎粉進(jìn)了胃,。

  韓尋秋沒吃,他是真的在為賈琮考慮,,嘆道:“哥,,我不跟你說假話,我這等木頭腦袋不怕因果報應(yīng),,我現(xiàn)在連人都沒殺過幾個,,可是你真的不一樣,你在北海殺的人頭滾滾,,跟我說過跑鏢的時候也殺過人,,在京抄家殺過,在南邊殺過,,這幾天又殺了東瀛的武宗,,你練武的天資卓絕,史書上除了項王,,沒有人能并肩你這速度,,可項王是什么后果,?他殺業(yè)太多了,你也一樣,,你……你若真有個好歹,,嫂子定然不會獨(dú)活,你能忍心,?”

  以韓尋秋的性子能說這么多,,已經(jīng)不容易了,這幾乎比他這輩子說的話還多,。

  “這煞氣的話就別說了,,項王若是不自刎,和劉邦誰稱帝還不一定呢,,煞氣這等事聽著邪乎,,可若是真有,那前明的一堆武勛怎地活了那么久,?”

  “這話自古就有,,哥,我若是女兒身,,早就給你當(dāng)妾去了,,你待我這么厚,我若是不知恩義的那等畜牲,,但凡不會和你說這話,。”

  賈琮默然,,許久,,才說道:“這話別再說了,我明日就和保齡侯坦白,,你若再說,,就是逼我上吊了?!闭酒鹕?,嘆道:“尋秋,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我心底只有你嫂子一個人,,若她真過來,不說過得好不好,,我定然也不會向往常那樣對她,。”

  韓尋秋又成了木雕,一言不發(fā),。

  “尋秋,,真的,我半點(diǎn)怪你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我真的不能那樣做,,那我一輩子都于心不安?!?p>  韓尋秋點(diǎn)頭,,道:“哥,我知道,,我得先想想怎么跟我妻交差……”

  “得,,你先想著吧,我去府庫里看看東西,。”賈琮離去,。

  兩人說話的地方已經(jīng)離東風(fēng)堂很近了,,賈琮折返回鎮(zhèn)北堂去,在路上恰好碰到往這頭來的黛玉,,見賈琮臉上陰云密布,,心事重重,忙抱住賈琮,,一雙明眸看向他,,心疼道:“怎地了,有事便跟我說,,你這樣我害怕,。”

  賈琮強(qiáng)笑道:“無事,,剛才……剛才把蕭遠(yuǎn)殺了,,岳丈在哭岳母,我有些觸動,?!彼谟H近人面前說謊其實是很明顯的,黛玉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扯鬼,?氣道:“有什么話是不能和我說的,,看你這副樣子,我感覺和……和去年差不多,?!闭f著就掉下淚來,賈琮見不得她流淚,只是這話難以啟齒,,只是緊緊擁住黛玉,,死活不肯開口。

  “你不說,,那我便去東風(fēng)堂讓三妹妹問韓尋秋去,。”黛玉只覺得心底揪疼,,這倒不是覺得她自己委屈,,只是賈琮這個模樣,簡直和去年在揚(yáng)州船上冷冰冰的時候一模一樣,,她害怕賈琮又變回那個樣子去,。

  賈琮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死死抱住她,,輕聲道:“我沒事,,真的,你相信我,,我只是有些不適,,明天就好了?!?p>  “你還說謊,?你當(dāng)真是把我當(dāng)成傻子哄不成?”

  賈琮真的不知道如何啟齒,,身上被封了半年多的冷氣隱隱散發(fā),,黛玉感覺到了,掙脫開來,,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什么事都瞞著我,這還有什么意思,?”

  賈琮嘆道:“是保齡侯和忠靖侯用了毒計,,逼著云妹妹要做那等不知羞恥的事,她都快尋了短見,,三妹妹知道后,,讓尋秋剛剛跟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黛玉心思透亮,,知道賈琮是怕她委屈,,所以才不松口,心底感動,,也不知該怎么說了,,只垂下頭去,,道:“我又有什么要緊,左右……左右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比起旁的要好太多了,,縱然你真的不要房里人,可紫鵑跟了我多久了,,她你總得要罷,,這般算起來,既然這等話已經(jīng)作廢了,,那還提它做甚,。”

  “玉兒,,說真的,,我從沒想過這些事,倘若知道有這一天,,我就不去那一趟了,。”賈琮無奈道,,這毫無辦法,,史家和賈家是世交至親,和王家那等隔著一層叔父的不同,,史家是賈母的母族,,他不護(hù)著也就算了,,若彈劾史家,,都不說賈母如何反應(yīng),就說到時候賈家一脈人人自危,,他苦心經(jīng)營的超然地位登時灰飛煙滅,,連給皇帝的印象都會減分……

  倘若真的只是兒女之事,那他完全可以抄了史家,,可現(xiàn)在史家雙侯用他和黛玉的名聲做威脅,,用賈家一脈武勛的凝聚力做迫,他是真的無可奈何,。

  “算了,,我不做這鎮(zhèn)北公了,帶著你和岳丈還有父親,、尋秋他們出海,,海外那么大的江山,我打下一片來自己呆著,,比這明爭暗斗的舒心多了,。”賈琮嘆道。

  黛玉心知賈琮是為了她,,這等話在當(dāng)世人眼里就是“大逆不道”的,,忙堵住賈琮的嘴,嗔道:“我又不是那等不通好妒的人,,若真為了我累的你當(dāng)了野人,,那我成什么了?雖說日子是自己過,,可這等話也是能亂說的,?”

  賈琮又成了那副暖樣,只是還是一言不發(fā),,似乎在斗爭著什么,,身后隱隱浮現(xiàn)一朵青蓮,許久,,抬起頭來,,道:“我還是想想,若你真受了屈,,我是斷斷不依的,。”

  “再者說了,,就算真決定了,,也至少得等二三年圓房過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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