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鑾對質(zhì)
在月末朝會上,賈琮照例站在武勛最前,,現(xiàn)在他就是在京純武勛最高爵,,他的身后是李慶明,再往后是葉孤星,,韓瀟則是站在文臣之首。
水溶則是站在宗室的隊伍里,,這也算是慣例了,,大楚國三代封王爵者,素來都是站在宗室的隊伍里,。
當今聽完馬騰云的月末收入?yún)R總,,感覺十分滿意,道:“馬愛卿辛苦了,,還是要多休息些,,看著你頭發(fā)都有些白了?!?p> “為大楚國勞累,,臣心甘情愿,每日辰作亥休,,十五日一次休沐,,樂得自在?!瘪R騰云連連謝恩,,說了幾句恭維的場面話。
這時候,,北靜王突然出列,,同時出列的還有數(shù)十位和他交好的文臣,月末能上殿的武勛最差都是二等伯,,自然沒有跟他關系好的,。
“陛下,臣彈劾鎮(zhèn)北公賈琮,,在主持北城人命官司期間,,曾借維護北城官司之名,強奪人妻,,使人雙雙殉情而死,。”水溶說的應該就是第一日那件官司,,可這些都是趙啟明的首尾,,跟賈琮沒什么關系,而且賈琮記得那女子和兩方都不認識,,最后嫁為人婦,,過的還是比較美滿,,若是其他時候的官司,那就不關賈琮的事了,,北城從他十一歲到十二歲的所有官司,,他都知道,其他時候的就沒關注過了,,那也不該他管了,。
“可有證據(jù)?”當今知道賈琮不會做下這些事來,,面不改色的問道,。
“臣不僅有那女子血書為證,還請來了一位人,,想必鎮(zhèn)北公很熟悉,,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一見,?”水溶笑的很謙遜,,看的當今一陣惡寒,但為了維護面上的公平,,還是點點頭,。
水溶轉(zhuǎn)過身,出了殿門,,不多時,,就領著低著頭躲閃別人目光的趙啟明走進來,笑道:“鎮(zhèn)北公,,不打算認一認嗎,?按道理,你該叫聲大兄罷,!”
賈琮輕笑一聲,,沒有什么意外,道:“北城三友的逍遙客賈琮,,從隆昌八年五月十四日的那個晚上,,就已經(jīng)和金光和尚一起去死了,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楚國一等鎮(zhèn)北公賈琮,,不是什么逍遙客,而是賈鎮(zhèn)北,,而你身邊的那位,,也不是北城三友的皇城司北城長奪命手趙啟明,而是戶部跑鏢的趙啟明,?!辟Z琮眼里滿是嘲諷,,譏笑道:
“從隆昌七年九月十七到隆昌八年五月十四的所有北城官司,我都記得,,雖說我沒處置過,,可我都是一一過目了,趙啟明,,是那一莊官司,?今日你我在這金鑾殿上,好好分說清楚,,你若說不清,,本公挖了你這雙招子掛在鎮(zhèn)北公門口!”說到最后,,話語中透出來的肅殺之氣半點做不得假,。
趙啟明垂下頭去,低聲道:“是隆昌七年九月二十一的那次官司,?!彼桃庹f得很模糊,試圖讓賈琮聽不出來,,可賈琮壓根不吃這招,,冷笑道:
“九月二十一那次官司,我記得很清楚,,最后那女子嫁給了前李豐大學士的兒子,,雖說李豐已經(jīng)致仕回鄉(xiāng)了,可你若去直隸打聽,,該是還能問出來吧,?”
趙啟明萬萬沒想到賈琮記的這般清楚,垂下眼簾,,低聲道:“我記錯了,,是隆昌七年十月十三的那場?!?p> “十月十三的官司,,它就和女子沒有關系,那是酒館的說書人徐先生在說《三國戀》的時候被打了,,憤恨之下打算找人報仇,,和殉情有關系嗎?趙啟明,,你到底記不記得,?”賈琮想了想,道。
“是隆昌八年二月十八的,?!?p> “二月十八的官司是北城兩個幫派的孫榮晨和王宇打賭舞文弄墨,結(jié)果王宇輸了賴賬不肯吃一百個臭豆腐餡兒的包子,,于是孫榮晨請人出手打斷了他的腿,,王宇直接暗殺了孫榮晨?!辟Z琮笑了起來,,道:
“你說不說?除了亂指認日期,,你還會做些什么,?我自認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雖說兄弟之情早沒了,,可你為什么能去戶部跑鏢,?你不會忘了吧?”
趙啟明避開賈琮的視線,,沒有說話,,回頭看水溶,水溶有些亂了陣腳,,使眼色讓他繼續(xù)說,,趙啟明再度轉(zhuǎn)過身來道:
“是隆昌八年四月十一,?!?p> “四月十一的官司,是王富貴打了一個羅剎鬼,,原因是這羅剎鬼說王富貴的主家寫的詩詞不好,,羅剎鬼的教父找上了門,又被打了一頓扔出去,,后來鬧到北城官司的地步,。”
趙啟明沉默,,沒有再說什么,,賈琮笑了,笑的很冷,,轉(zhuǎn)過身對當今道:
“陛下,,臣彈劾北靜王水溶,目無朝廷陷害忠良,,勾結(jié)同黨為非作歹,,以祖宗爵位之便出入青樓楚館,借朝廷官職為名左右世人意志,此等奸賊惡賊竟立于朝堂之上嚶嚶狂吠,,鼓唇搖舌,,上不報君主大恩,下不惜先祖功德,,如今更是猖狂到了臣的頭上……”
“陛下,,臣不愿與此等人同朝為臣同殿為官,臣乞骸骨,,望陛下允臣告老還鄉(xiāng),。”說著,,賈琮脫下自己的束發(fā)紫金冠,,大禮參拜道。
牛繼宗早和水溶不對付,,跳出來道:“陛下,,水溶這慣會貼燒餅的騷達子欺辱忠良,合該拖出去斬了,?!?p> 當今面色古怪,這乞骸骨是非常嚴肅的事,,也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詞,,可到了賈琮這十六歲的嘴里,怎么就這么惹人發(fā)笑,,干咳了幾聲,,道:
“鎮(zhèn)國侯回去……鎮(zhèn)北公,起來罷,,此事朕必然給你一個公道,。”說著,,眼睛有意無意的看向水溶,,道:
“北靜王,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水溶強笑道:“本是風聞言事,,聽聞坊間傳聞,臣還以為鎮(zhèn)北公當真是那種人,,確實是不該,。”
賈琮嘲諷的笑了笑,,道:“哦,?本公還以為,,本公平日里有哪里得罪了北靜王呢,不會是昨日北靜王要謀奪寧國府產(chǎn)業(yè)被本公拒絕之后,,就懷恨在心吧,。”
“陛下,,雖說寧國府已經(jīng)除爵,,可陛下下旨說過,寧國府一應產(chǎn)業(yè)盡歸榮國伯,,水溶視陛下如無物,,其罪當誅?!迸@^宗斜著眼看向水溶,。
“牛繼宗,你在和本王說話,?”水溶害怕賈琮,,可面對世仇牛繼宗他就不怕了。
“誰整日里只會貼燒餅,,本侯就在和誰說話,!”
“你再罵?”
“你喊那么大聲干什么,?陛下,,臣彈劾水溶御前失儀?!?p> “陛下,,臣彈劾牛繼宗在御駕面前口吐污穢之詞?!?p> “水溶你這卻是差了,,說的是實話,,何來污穢可言,?”牛繼宗得意道。
當今不好冷眼旁觀了,,輕咳二聲,,道:“北靜王查事不明,閉門思過二年,?!毙牡妆P算著如何才能給水溶多安些罪名。
旁邊的一個官員道:“陛下,,北靜王有聞風言事的資格,,不該治罪。”
“聞風言事也要長腦子……”
金鑾殿隱隱有些吵成一團的架勢,,當今頭痛道:“水溶查事不明,,結(jié)黨營私,從今日起閉門思過,,直到朕下令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