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匹頭上有著一縷鬃毛的白色駿馬,,廖詩函穿著紅色的嫁衣坐在馬背上,。駿馬載著廖詩函振翅高飛于云端,它一馬當先,,引領著其余的馬匹一路向東,。
廖詩函以為如此這般,,她定是能脫離險境,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光怪陸離的時空,,有那么多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想,。
一個腳踩火輪的俊美男子,如飛馳的一陣風一般,,超越了馬群,,站在她的面前。那男子穿著綠色的錦衣長衫,,頭發(fā)用紅色的絲帶高高束起,。他的肌膚小麥色,如墨玉的雙眸炯炯有神,,清瘦的身姿高挑而挺拔,。
他手持長劍,攔住了廖詩函的去路,,他深情地說:“玥兒,,青山如畫依流水,玥兒此生伴青炫,,天高海闊隨君行,,不羨鴛鴦不羨仙。我還記得你和我說這話時的場景,。藍山的那場戰(zhàn)役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棄你而去,,我只是受了重傷昏迷,等我醒來再去姑蘇國找你,,才知道你答應了東黎國的求親,。我也知道你情非得已,,但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你跟我走,可好,?”
廖詩函的心里生出了一份煩躁,,她才剛剛被渣男如同傻子一樣欺騙過,她不愿意再趟感情的渾水,。她說:“可能你并不了解我,,我的人生向來都是我自己說了算,我可以將你融進我的世界里,,也可以將你剔除而去,,既然我們沒有緣分,那就不必再糾纏了,?!?p> 廖詩函已經分不清,她的這句話是說給眼前之人聽的,,還是在警告曾經欺騙過自己的那個渣男,。
反正目的都是一樣的,,她不愿意再與男人有感情上的糾葛,隔著肚皮的人心,,她當真是不敢再輕易相信了,,沒有歲月的驗證,怎么能分辨一個人的真心,?
李青炫怎么也不敢相信這是幻玥的真心話,,他只不過是昏迷了兩日,怎么他心愛的女人就要離他而去了呢,?雖然幻玥說這些話的語氣十分溫柔,,沒有了往日里的氣焰,但就是這輕柔的,、冰冷的,、又陌生的語氣最讓他心傷。他寧愿幻玥氣焰囂張的指責他,,罵他,,甚至揮起長鞭和他大打出手,也不愿意幻玥將他形同陌路,。
他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波動,,因為過于用力,雙臂的青筋凸起,,長劍在他的手中晃動著,。
這時一直追隨著李青炫的炫火軍趕上了李青炫的速度,他們有序地將送親的隊伍團團圍住,。
白色的天空,,萬里無云。
瞬間懸殊的實力讓廖詩函感覺到了危機,。
她細細去看面前之人,,卻見他的雙目微紅,眼淚像是就要奪眶而出,。
她終究是有些后悔,,一來是于心不忍,二來是有些害怕自己會命喪于此,。但,,她現在收回之前說出來的話肯定已經來不及。她逞一時之快,,卻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險境,。為今之計,她唯有說些好話以求活命,。
“東黎國之強大,,你和我都是知道的,。我身為姑蘇國的公主,不能只想著自己的幸福,,而無視姑蘇國黎民百姓的安危,,所以,青炫,,希望你能理解我,,也能成全我?!?p> 李青炫第一次聽幻玥喊他“青炫”,,往常幻玥都是連名帶姓叫他“李青炫”的,,他不知他心愛的女孩這兩天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如此性情大變,,終究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受傷離去,,他不該聽她的教唆聯合兩國之力攻打東黎國,。
由遠及近,有一群大雕從天邊飛來,。站立在大雕上的是十三名精神抖擻的青年男子,。為首的男子身穿黑色的錦衣長衫,身形高大魁梧,,五官精致如雕刻,,皮膚白皙如美瓷,他手執(zhí)長槍,,迎面而來,,宛如畫中人。這人正是東黎國的戰(zhàn)神——玉王爺趙子毅,。在他身后的是他的親信,,東黎國戰(zhàn)無敗績的十二將士,。
廖詩函的注意力被迎面而來的十三人深深地吸引住了,,她雙眼的瞳孔一點點放大,繼而震驚地咽了咽口水,。她突然想到西游記里孫悟空在天邊召喚天兵天將或大羅神仙的場景,,那些神仙也是這樣從云端而來。
順著廖詩函的視線,,李青炫看到了趙子毅,,他將廖詩函護在身后對趙子毅說:“趙子毅,只要你放棄和玥兒的和親,,成全我和玥兒,,你提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趙子毅并沒有在意李青炫的話,,而是看向他身后坐在飛馬上的廖詩函,,他說:“我之前就說過,我和你的這場和親,,只關乎兩國結盟,,無關情愛。如果今日你要放棄這場和親,,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這冷漠的言語,,像初春的雨水,,透著冬日里的涼。
然而,,正是趙子毅說的這些沒有情緒的,、理智冷靜的話語將廖詩函從紛亂不安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廖詩函活了24年,,她向來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討厭男男女女感情里的糾葛,就像她討厭看宮斗劇和豪門后宅劇,。她喜歡純粹的感情,,雖然她很可悲地被一個渣男騙了六年。
這兩個男人,,對于廖詩函來說,,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麻煩。當然,,廖詩函不否認,,她有這種心態(tài)也是因為上一段情傷帶來的后遺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即使廖詩函內心再強大,她也是個普通人,,也不愿意自己再一次載進同一個坑里,。
她在心里思量著,權衡著:
如果她選擇了李青炫,,以李青炫現在的表現,,他們之間是怎么也糾纏不清了;而她如果選擇了趙子毅,她作為姑蘇國的公主以一人之自由換姑蘇國百年的安寧,,那么即使身隕,,也死得其所。更何況以趙子毅剛才的說詞,,說不定,,趙子毅能讓她在這異時空里有一片心靈的凈土。
廖詩函座下的飛馬—小白“撲通”“撲通”地煽動著它的兩只翅膀,,她抬手摸了摸小白脖頸處的絨毛,。當然小白這個名字是她臨時起意取的,因為這飛馬通體雪白,,故為此名,。
她抬頭望著李青炫,思考片刻后,,才對他說:“抱歉,,我知道你對幻玥是一片真心,是幻玥福淺,,才沒能好好珍惜,。希望你另覓良人,莫要將這感情再白白浪費在幻玥身上了,?!?p> 廖詩函的話才剛剛說完,李青炫的一滴清淚順著臉頰而下,。
這滴淚落在了李青炫的臉上,,也落在了廖詩函的心里。
廖詩函才經歷過情傷,。她突然深切地意識到她剛剛的那些話一定像針一樣深深地刺痛著李青炫的內心,。她的心里感到十分的自責。
但是她能怎么辦呢,?她不是那個和李青炫相愛過的幻玥,。她總不能因為同情冒充另一個人去假裝愛著一個自己并不愛的人。謊言總有一天會被拆穿的,,到那時她一定會更加地愧疚與自責,。
廖詩函想著,等他日有機會,,她會告知李青炫,,她不是真正的幻玥,,他愛的幻玥去了另一個時空,,或許也在想念著他。
廖詩函不敢再看李青炫,,她帶著沉重的心情,,騎著小白,,穿過李青炫身邊,飛向趙子毅,。
大雕調轉了方向,,廖詩函的坐騎亦步亦趨地緊跟著趙子毅。廖詩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也沒有和趙子毅說一句話,。這一刻她只想安靜會兒,她不想再繞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也不想再瞻前顧后徒增憂思,。她寬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