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昌推和孫教練又繼續(xù)詢問了很多關(guān)于本體感覺訓練的事情,,曾隆也事無巨細的一一給他們做了解答,。
等到差不多10點左右的時候,,馬正誠突然出現(xiàn)在了體育館,。
自從上次在設(shè)備科見過馬正誠之后,,曾隆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見過這個老頭了,。
不知為何,,他覺得馬校長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同了,。之前雖然也很親和,但總感覺他在謀劃著什么,,有種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給賣了的味道,。
不像現(xiàn)在,似乎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言語之中也自然了很多,。
“馬校長?!痹χα诵?。
“怎么樣?這幾周的情況如何,?還順利嗎,?”
馬正誠同樣笑了笑,眼睛來回在孫教練和曾隆之間看了看,。
“馬校長,,多虧您把曾醫(yī)生給請來了,這段時間,,大家不僅競技狀態(tài)達到了巔峰水準,,心態(tài)上也比過去放松了很多,。也更自信了?!?p> 孫教練認真道,,“我昨天和老李他們吃飯的時候還再聊呢,有了曾醫(yī)生的幫忙,,我們這次省運會的成績絕對,,您放心,今年絕對給您拿幾塊金牌回來,?!?p> “好,好,,好,。”馬校長欣慰的拍了拍曾隆的肩膀道,,“就按照這個勢頭走下去,,咱們海體大重新崛起就靠你了?!?p> “馬校長這話可太重了?!痹〉?,“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治療師,沒這么大能耐,?!?p> 馬正誠笑了笑也不說話,轉(zhuǎn)頭看向?qū)O教練道,,
“我這次過來是有個事要通知你,,今天下午,濱海省體校來一批運動員,,來咱們學校交流學習,。
我覺得干巴巴的圍著學校轉(zhuǎn)一圈也沒什么意思,準備和他們來一場友誼賽,,你覺得呢,?”
“可以啊?!睂O教練道,,“咱們兩邊的實力差不多。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摸摸他們的底,。
他們那邊來的都是些什么項目,?”
“具體有哪些項目我不太清楚,,我就是先過來征求一下你們田徑隊的意見,等到下午人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馬正誠道,,“不過短跑是肯定有的,,這一直是他們的優(yōu)勢項目?!?p> “行,,我知道了?!睂O教練道,,“我這就去通知老王和老李,讓他們選一選參賽的選手,?!?p> 馬正誠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對曾隆道,,“小曾,,你下午有事沒,沒事也一起來湊個熱鬧唄,?!?p> 曾隆想了想,自己今天的時間本來就是專門空出來給海體大的,,下午反正也沒什么事情,。
“行啊。那我這就算是給你們保駕護航了,?!?p> “那你就趕緊下去安排吧?!瘪R正誠看向?qū)O教練道,,“地方就用你們田徑隊平常訓練的那個體育場,那里條件好一些,?!?p> “好的?!?p> 等馬正誠走了以后,,孫教練和曾隆說了一聲之后,便和戴昌推一起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曾隆索性沒什么事情,,就一路溜達著來到了康復中心這邊,,準備和燕雄聊聊天。
兩人聊了兩句,,曾隆就把上次去海醫(yī)大給萬茜茜治病的事情說了一遍,。
“孔老真是這么和你說的?”燕雄一臉詫異的問了句,。
“我騙你干嘛,。”曾隆白了他一眼道,,“我也覺得奇怪啊,,感覺就像是孔老對醫(yī)院里的治療師失望了一樣?!?p> “這也不能說是失望,。”燕雄嘆了口氣道,,“孔老其實一直就覺得治療師應該獨立,,應該有自己的空間。
現(xiàn)在估計是覺得在醫(yī)院里實現(xiàn)治療師獨立太難了,,所以就將目光放在了體制之外,。”
“什么意思,?”曾隆挑眉道,。
“也沒什么?!毖嘈垲D了頓,拿起茶壺把曾隆的茶杯添滿,,他繼續(xù)道,,
“你也知道康復科的主體是治療師,這和其他科室以醫(yī)生為主體的情況不一樣,。
以前是沒辦法,,治療師不夠,只能靠臨床畢業(yè)的醫(yī)生來頂著,,不過現(xiàn)在治療師的培養(yǎng)一步步跟上了,,治療師在康復科也越來越多。
而康復醫(yī)生呢,?
他們既不能像其他科室一樣做手術(shù),,又不能像治療師一樣給患者做治療,所以就顯得有些多余了,。
可偏偏在制度上,,治療師是沒有處方權(quán)的,,所以名義上來說,大多數(shù)康復科的科主任都是以學臨床的醫(yī)生居多,。
這樣一來二去各種各樣的矛盾自然就發(fā)生了很多,。”
曾隆點了點頭,,他自己也是從醫(yī)院里出來的,,醫(yī)生和治療師之間的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也沒少見過。
燕雄繼續(xù)道,,“在康復行業(yè)這些大佬里,,其實也分了兩派,一邊支持維持現(xiàn)狀,,讓醫(yī)生做管理,,而治療師做執(zhí)行。
另一邊呢支持讓治療師完全獨立,,康復科的事情就應該交給治療師自己去管,。孔老支持的就是后者,。
他一直希望能夠推動治療師獨立獲得處方權(quán)這件事情,。”
曾隆這才瞬間將所有的事情聯(lián)系了起來,,他腦海里又翻出了孔老那天晚上最后對他說的話,。
“治療師是康復的未來,但是醫(yī)院卻是他們的牢籠,,關(guān)的太久,,他們就飛不動了?!?p> 是啊,。。
一群永遠生活在溫室之中的花朵,,任憑它們花開花落,,璀璨奪目也只不過是供人欣賞,把玩的玩物,。
這樣的保護,,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安逸,越來越逆來順受,。
華國真的需要這樣的一群治療師來支撐起這個行業(yè)的未來嗎,?
孔老恐怕正是因為看到了,像周子揚那樣的治療師充斥在醫(yī)院各處,,看到了他們在面對患者時那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似的小心,。
這才越發(fā)堅定了要讓治療師獨立出去的心情。
曾隆嘆了口氣,,這個曾經(jīng)撐起了這個行業(yè)的老人,,現(xiàn)在,在他生命中最后的時刻,,依然不愿意停下腳步,。
他始終在謀劃,在思考,,在試圖為這個行業(yè)的未來加上一點點保障,。那怕他已經(jīng)看不到了,但是他卻始終無怨無悔,。
不知為何,,曾隆感覺心里熱了起來,他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馬正誠那天晚上在行政樓前和他說的話,。
兩個人,,兩個行業(yè),面對著不同的命運,,承擔著不同的未來,,但是他和孔老卻彼此交疊在了一起。
他們仿佛化身成了一種精神,,一個信念,,正是一個個這些信念的化身,用他們的熱血鑄就了這個國家的明天,,讓華國在短短的幾十年間走到了世界前列,。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羨慕他們,羨慕他們有一個可以為之奮斗一生的目標,,羨慕他們可以為這個世界做點事情,。
“多好啊?!彼嬖V自己,“成為那樣的人,,一定感覺非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