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鄭九
那樹上坐著的人顯然盯了他們許久,見被發(fā)現(xiàn)了,,急急忙忙想要逃走,,卻還未有大動作,便已被飛身上前的侍衛(wèi)抓個正著,!
那人用白巾蒙著臉,,一身絳紫粗布衣裳,身材消瘦,,衣裳上縫縫補補許多補丁,,露出的額頭皮膚黝黑又粗糙,儼然是個飽經(jīng)風霜的莊稼女,。
還未等侍衛(wèi)押著她跪下,,她早已腿軟得跪了下來,身子抖得如篩糠:“貴人饒命,!”
溫太初瞇了瞇眼,,冷冷道:“你是什么人,為何跑到樹上,?”
莊稼女微微抬起頭,,聲音充滿惶恐:“回貴人的話,草民鄭九,,家住錦州長河鎮(zhèn)梨花村,。”
梨花村,?
溫太初抬頭與裴封對視一眼,。
梨花村不是已經(jīng)被封禁了嗎?
“逃出來的,?”溫太初抿了抿唇,。
鄭九頭埋了下去,聲音帶了哭腔,嗚咽道:“是,,草民被官兵追捕,,不得已才爬上了樹,并不是有意冒犯貴人,?!?p> 溫太初奇怪地看著她。
現(xiàn)在梨花村已經(jīng)被封禁,,她逃了出來,,被官兵抓回去也合情合理,怎么看她的樣子,,被官兵抓反而卻……理直氣壯,?
好像她沒錯,那些官兵才是罪大惡極一般,。
溫太初覷了她一眼:“錦州瘟疫一事人人皆知,,你不乖乖地待在城中,反而到處亂跑,,萬一惹瘟疫擴散,,你就是死八百回,也難逃其咎,?!?p> “你又有什么臉面還理直氣壯地逃跑呢?”
一想到大家都在齊心協(xié)力,、緊鑼密鼓地與瘟疫戰(zhàn)斗,,卻有個“瘟疫埋伏者”到處亂竄,很可能導致此前努力功虧一簣,,就很氣,。
偏此人還恬不知恥地反以為榮,,溫太初忍不住語氣都重了些,。
裴封默默向她挪近些許,試圖安慰:“別氣,,反正也是去錦州,,一會把她交給州牧處置就好。你該為此欣喜,,畢竟我們發(fā)現(xiàn)了她……”
溫太初呼吸一滯,,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如同密不透風的鐵籠將她包圍起來。
那是她上一世求而不得的,,如同萬仞山巔上捧起一捧冰雪,,冷冽而透徹,像是凜冬冰冷的空氣從肺腑滾過一圈,叫人心生寒意卻又隱隱有些灼熱地要去親近,。
有些感覺一時半會難以彌散,,就好像她記著他的氣息記了許久,想忘也忘不掉,。
在他靠過來第一瞬,,溫太初險些忍不住泥足深陷,心底騰起一點難以言說的委屈,。
她反應過來,,默不作聲地上前兩步,目不斜視,,手指輕輕的攥住了衣袖,。
裴封想要摸摸她腦袋的手還未送出去,尷尬地在半空僵了僵,,眼眸低下來,,想說的話在唇齒間滾了滾,又被強行按了下去,。
罷了,,來日方長。
臺階下跪著的鄭九聞言毫不羞愧,,甚至忽然情緒激動了些許:“貴人聽草民解釋,!草民不是畏罪潛逃,草民是冤枉的,!”
冤枉,,難道這件事另有隱情?
溫太初掩下心里的雜亂心緒,,看向她:“你且細說,。”
鄭九聞言停止了哭泣,,眼眶里含著淚,,那雙清秀有神的眼睛閃著水光,一個平平無奇地莊稼女,,竟然哭出了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感覺。
溫太初挑了挑眉,,聽她細細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