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眾人一驚,,開口的竟然是桐姨,。
“平兒已經(jīng)用著虛假的身份委屈了這么多年,,不應該再犧牲他,!該受什么樣的處罰就是什么樣的處罰,,我覺得應該還給平兒真實的身份,!”
眾人愕然,。
申平聽到這句話,,卻是心頭一顫,忍不住有些哽咽,。
在聽到梁姨提出假證明的時候,,雖然知道這也是為了自己好,心里卻是一涼,。
畢竟這就相當于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了起點。身份仍然是假的,,自己仍然是見不得光的,。
因此當桐姨決絕的說出不能再讓自己受委屈的時候,竟是這樣的感動,。
“桐兒,,若是真的公開了真相,那么對你的處罰可是不會那么簡單就過去了,?!苯鹌牌胚@下子終于看出了桐姨的決心,面露擔憂,。
“桐兒明白,?!?p> “如果離開了梨花堂,你能去哪兒,?”靜婆婆問,。
果然,離開梨花堂是肯定的事情了,。
“桐兒有手藝在身,,不會餓死街頭的?!?p> “可是梨花堂離不開你,。”梁姨挽留,。
“我可以先把冰兒帶出師,,再離開?!?p> “桐兒姐,。”湘姨叫了一聲,,卻是不知道說什么,。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
桐姨卻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們何必如此為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吧,。”金婆婆思索了一下,,終于決定尊重桐兒的選擇:“告知所有人,,從今日起,因私藏男嬰,,桐兒不再任梨花堂管事之一,,兩年內(nèi),教導出足以接班的弟子后,,凈身搬出梨花堂,。”
“鑒于平兒是無辜牽連者,,不予追究,以往的弟子身份仍舊承認,,但今后,,再進出梨花堂按需男子進堂規(guī)矩,,提前通報,且不可留宿,?!?p> 處罰已定,余波未平,。
如果說從昨天開始,,平兒的事跡就在梨花堂引起各種爭論不休,那么今天的事情無疑讓這種爭論更上了好幾個層次,!
“平兒是男的,?怎么會有這種事情?”
“昨天我就說外面?zhèn)髀劦纳昶骄褪撬?,你們還不信,!”
“昨天你也是說著玩的,明明自己也不確定,!”
“怪不得他力氣大的出奇,,原來因為是男孩子!”
“不不不,,就算是男孩子,,他的力氣還是大的離譜了!主要還是因為他是申闊的兒子,!”
“聽說兩年后桐姨要離開梨花堂,,你們覺得真的會走吧?”
“那不是廢話嗎,?通告都發(fā)出去了,!”
“那以后有人病了誰給我們治病啊,?還有看護院里那些一直需要照顧的人,,沒有了桐姨可怎么辦啊,?”
“你操這心干什么,,肯定會有別人頂上唄!”
“哎哎哎,,桐姨這事以后再說,,還是說說那個平兒吧,我記著你還跟他說過好幾次話吧,?”
“是啊,,不過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
外面吵吵嚷嚷,小院子里也沒有安寧,。
消息傳出后,,惠兒第一個表示接受不了,。急匆匆的一坡一坡的趕回來,坐在小院子里就開始嚎啕大哭,。
“我就知道桐姨你一直偏心,,根本從來沒有疼過我!你們兩人情深義重,,相依為命的,,那我算什么?有秘密時瞞著我,,如今公開了,,干脆直接不管我了!我就是多余的,!”
聽見惠兒這么說,,桐姨心里也很難受。跟著默默的抹著眼淚,。不可否認這一切確實傷害了惠兒,,雖然誰都不是有意為之。
申平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這趟回來會不會是錯誤的,。
如果自己沒有執(zhí)著于習武,而是老老實實的打工,、結婚,、生子,應該也能幸福的生活一輩子,。桐姨和惠兒不會被打擾,,梨花堂也不用自損顏面。
只是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再這么想也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
太陽偏西。
發(fā)泄完畢的惠兒腫著眼睛,。
圍著小院看熱鬧的人群也在桐姨的努力下逐漸散去了,。
冰兒送來了晚飯,還有申平需要的身份證明:“這上面,,金婆婆和靜婆婆都已經(jīng)蓋章確認了,。您收好?!?p> 明明是平輩,,冰兒對平兒居然用了敬語。
桐姨從屋里翻出來一壺酒,拉著平兒,、惠兒,、冰兒都坐下,給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
“你們現(xiàn)在都長大了,用不著我一個一個抱在懷里哄啦,。都別愁眉苦臉的,,今天應該是開心的日子。平兒你看,,你幾乎沒費什么周折,,未來路已經(jīng)鋪好了,難道不應該高興,?惠兒你呢,,不是一直念叨著想念平兒嗎?今天難得聚在一起,,這樣的機會以后可是原來越少了,!你要是不珍惜,改天可別后悔,?還有冰兒你,,我記得你很早以前就一直想搬過來吧?搬吧,。想搬的話今天就搬,!”
“桐姨……”三個人都有話想說,卻又都吞吞吐吐沒有說出口,。
“好啦,,你們想說什么,桐姨都知道的,。今天我只想說,,梨花堂是個好地方,要過好在這里的每一天,!喝酒,!”
桐姨開心的笑著,這份開心沒有摻假,,她是真的為三個孩子的未來而感到心滿意足,。
這份滿足的幸福慢慢的感染給了每一個人。大家終于沒有再說什么,,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席中,申平終于有機會問出自己一直懷疑的事情,。
“桐姨,,當初在客棧,你是有意引導我去碼頭的嗎,?”
“嗯,。確實是我授意的?!?p> “你就猜到了我會去鼎山幫,?”
“這倒沒有,只是覺得你的力氣大,,去那里一定能有飽飯吃,。”
“額……”申平硬生生的把后面的一連串疑問又咽回了肚子里,。
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要不要去搶鼎山幫的幫主之位,父親當年到底有沒有冤情,,真的只是自己巧合撞上的,。并不是桐姨的有意引導。
也罷,,原本都都已是往事,。何苦再為過去而煩惱。現(xiàn)在擺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無比廣闊的未來,。
離開梨花堂的時候,,申平是微笑著走出大門的。開心的向送別的大家揮著手,。
他想到以后仍然可以像今天這樣光明正大的進出梨花堂,。便發(fā)自內(nèi)心的露出溫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