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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能長少年

第五十八章 “畢業(yè)照”

豈能長少年 適囝 3558 2023-01-27 18:23:39

  夏日的小巷子中在幾棵大樹的遮蔽下異常的涼快,,巷子的出口,,賀陽不知道從那里找來了一個大石頭墩子和一片大樹葉,,樹葉放在大石頭墩子上,,他坐在上面,,看著這條巷子。

  他的右腳搭在左腿的膝蓋上,試不試的用手指撓一撓耳朵,,夏日太陽落山的時候會比任何時候都要曬,賀陽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賀大哥,,看夠了吧?!标懬嗯R舉著把遮陽傘站在旁邊,,他也想坐下來,但是這周圍再找不到其他可以坐的地方,,蹲下來實在腿麻,,他往往蹲不了多久,就要起來活動活動自己的腿,,以免腿麻走不動路,。

  自從賀陽回來后,他每天都要來曾經(jīng)找到過白常的巷子看一看,,每次都是一兩個小時,,莊文澈和柯處安兩個人都很忙,每天就拉著陸青臨過來站崗,,經(jīng)過賀陽的不懈努力,,倆人這一周都黑了,為此陸青臨懷恨在心,。

  “再等十分鐘,,黑了我?guī)闳ッ廊菰海o你打美白針,?!辟R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xù)看著那個空蕩蕩的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再期待什么,,無論如何白常也不會突然從巷子里面冒出來,,但他就是不死心。

  陸青臨已經(jīng)要氣的跳腳了,,“哥們你沖業(yè)績呢,?走吧?!?p>  在這里“站崗”的這些天以來,,不要說白常沒有回來了,就連行人都沒有幾個了,,這個地方已經(jīng)很破舊了,,估計等到賀陽下一次再回來的時候,就看不到這個巷子。

  誰也沒有想到賀陽對白常的執(zhí)念有這么深,,每次回來總要去找白常,,次次落空,但次次心懷希望,。

  “她到底去哪了啊,。”賀陽將搭起來的腿放了下來,,彎下腰把松開的鞋帶重新系好,,他看著那個巷子,目光始終沒有移開過,,白常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樣,,在他的身邊久久不能散去,哪怕是在陰影的地方,。

  太陽又向下挪了挪,,陽光已經(jīng)不是很刺眼了,賀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看著那個巷子笑笑,,手中還握著白常送給他的紅色的平安符,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也被賀陽保存的像是新的一樣,。

  站在旁邊的陸青臨沒有接話,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腿,,低著頭,,沒有看賀陽,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賀陽的問題,。

  “明天就不來了,,后天就要走了,明天還有其他事情,?!辟R陽深吸一口氣,眼底滑過一抹紅色,,他故作輕松的甩甩胳膊,,胳膊卻好似灌了鉛一樣讓他生疼。

  陸青臨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的,,還是說給白常聽的,,他就安安靜靜的陪在賀陽的身邊,賀陽的眼睛望向他的時候,,他就笑著回應(yīng)他,。

  那晚,,賀陽突然心血來潮說要去喝酒,坐在桌子前面,,他就將一杯杯酒灌進(jìn)自己的肚子中,,后來不省人事,一遍遍喊著“白?!钡拿?。

  “我要是聲音再大一點,白常是不是就可以聽到了,。”

  陸青臨一直陪他到飯館打烊,,才拉拉扯扯的把賀陽往家的方向拉,。

  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時候,賀陽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掙扎的坐起來,,看到自己床周圍坐了一圈的人。

  “你們怎么在這里,?”

  這個場景讓賀陽瞬間清醒了過來,,莊文澈、陸青臨,、柯處安還有何似,、趙羽佟他們幾個人都在,而且全部都整整齊齊的穿著高中時期的校服,,他們的視線全部齊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有種被審判的無措感。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等待著第一句審判,。

  “不是約好這個暑假回來去學(xué)校拍照片的嗎?你明天都要離開了,,現(xiàn)在還不抓緊時間,?”莊文澈看著賀陽,用眼神示意賀陽快把放在床邊的校服穿好,。

  賀陽被酒精打散的記憶漸漸拼接完整,,他抱著校服用力的點了點頭。

  剩下幾個人前前后后排著隊從賀陽的房間出來了,,這次的拍攝是莊文澈還有何似兩個人提議的,,也是莊文澈答應(yīng)何似要拍的照片,當(dāng)時畢業(yè)的時候,,賀陽不在,,多少算不上完整,,這次每個人都在,,總算可以拍一組完整的合照,。

  為了今天拍照上鏡,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化了淡妝,,就連最抗拒的柯處安也在眾人的威逼利誘下妥協(xié)了,,其中最自愿的人大概就是陸青臨了,,現(xiàn)在他還坐在桌子前面,拿著一個小鏡子來回欣賞著自己的顏值,。

  “柯嫂,,你能不能幫我再弄弄,我感覺我的黑眼圈還是有點明顯,?!标懬嗯R邊說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他現(xiàn)在非常后悔昨天沒有早早睡覺,。

  “可以了,,少臭美了?!鼻f文澈湊過來從陸青臨的手中奪走了那個小鏡子,。

  趙羽佟無奈的走過來,給陸青臨的臉上又化了化,,她也是剛剛學(xué)習(xí)化妝不久,,自己也不太熟練,“差不多了,,再涂太厚就要搓泥了,。”

  沒有耗時太久,,賀陽就穿好衣服從臥室走了出來,,看著幾個人拿著一個小鏡子來來回回傳,疑惑的看著他們,,“衛(wèi)生間這么大個鏡子,,為什么不進(jìn)去?”

  剛剛拿到鏡子的柯處安,,聽了賀陽的發(fā)言,,手僵在了空中,感覺他的身后已經(jīng)生出了一股黑色的怨念不停的在盤旋,。

  他帶頭沖進(jìn)衛(wèi)生間,,幾個人在鏡子前站了一排。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所有人總算都收拾結(jié)束了,,攔下兩輛出租車,,向?qū)W校出發(fā)。

  畢業(yè)后也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回到過學(xué)校了,,從家出發(fā),,路上的每一個建筑物既熟悉又陌生,車窗被搖了下來,,夏日接近午時的暖風(fēng)肆意的灌入車內(nèi),,打在藍(lán)白校服上,帶著他們朝著記憶的隧道駛?cè)ァ?p>  暑假的學(xué)校,,留下的只有即將步入高三的學(xué)生,,老舊的風(fēng)扇不知道何時被空調(diào)代替,教室沒有了吱呀呀的風(fēng)扇轉(zhuǎn)動的聲音,,留下來的是書頁不停翻動和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在蟬鳴宣泄的夏日演奏著獨屬于高中生活特有的交響曲。

  “趁我們剛走就安裝空調(diào),,這也太不厚道了?!鼻f文澈小聲的吐槽道,,有空調(diào)的教學(xué)樓,比他們那時候少了很多的汗臭味,。

  因為高三的學(xué)生要補(bǔ)課,,他們越過熟悉的走廊,走到了高二的教室,。高三的教室在最上面幾層,,從上面下到高二的樓層,有些嘈雜的聲音也便跟著消失不見了,,幾個人找到值班老師,,要來了當(dāng)時自己班級的鑰匙。

  教室被打掃的很干凈,,即使放假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里也沒有多少的灰塵,幾個人習(xí)慣性的坐在了自己曾經(jīng)的座位上,,時間快的驚人,,高二的記憶在腦海中甚至沒有落下一絲一毫的灰,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的星期一,,幾個人最早來到教室那樣,,好像下一秒就會有老師進(jìn)到班級里面上課。

  剛開始拍攝的時候,,幾個人都有些不自在,,面對攝影師要求的動作,,擺出來都顯得很矯揉造作,陸青臨拿著從賀陽家里順來的大鏡子,,可惜著自己的妝就要毀于一旦了,,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莊文澈從背后跳到他身上,,給他了一個偷襲,。

  攝影師抓拍到了莊文澈趴在陸青臨背上的場景,這張照片,,也成了幾個人本次拍攝進(jìn)入狀態(tài)的開端,。

  有些東西無論有多么專業(yè)的人來指導(dǎo),都無法與自然的相媲美,,那些美好的人和事始終都會存在,,從來也不會因為時間的長短而被抹去些什么。

  它就在那里,,且永遠(yuǎn)都在那里,。

  下午學(xué)校放學(xué)鈴聲想起的時候,幾個人才緩過神來,。

  幾個人收拾好東西,,同值班老師還了鑰匙,跟著人群離開了學(xué)校,,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明天不用早早起床趕過來上早讀。

  不過明天是依舊要早早起來的一天,,賀陽是明早的飛機(jī),。

  “你等不到拍的照片洗出來了?!笨绿幇猜詭нz憾的搖了搖頭,,看著賀陽,夏日的午后還是一如既往的炎熱,,幾個人的妝也已經(jīng)花了,,趙羽佟索性給每人幾張濕巾,將妝卸了個干凈,,繁瑣的化妝品離開臉頰,,吹來的風(fēng)都不再黏糊糊的了。

  “沒有關(guān)系,?!辟R陽邊擦臉上的妝,邊搖搖頭,,“你們到時候給我保留好就可以,,我下次回國了來取,,可以先把電子版的發(fā)給我?!?p>  幾人最后去了莊文澈舅舅家的火鍋店,,在賀陽再一次出國前一起吃了一頓火鍋,他們已經(jīng)有些記不清楚,,上一次人這么全在一起吃火鍋是什么時候了,,感覺過了好久,又感覺好像明明昨天就坐在一起吃過,。

  從太陽吃到了月亮出來,,這頓飯才作罷。

  賀陽答應(yīng)了他們晚上要早早睡覺,,明天他要趕上八點鐘的飛機(jī),,但真實的情況卻是他一個人在陽臺上坐著,他看了那天晚上月亮的升起與落下,,一刻也沒有放過,。

  在那個熟悉的教室,在自己熟悉的桌角,,賀陽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還是那個曾經(jīng)刻著“BC”兩個字母的桌子。

  就連賀陽自己始終也沒有想到,,自己曾經(jīng)一時興起的喜歡會被他延續(xù)了那么久的時間,,在他的世界中,,他總想要再見一面白常,,只有那樣,他短暫的高中才會是真正完整的,,否則他覺得自己始終是不完整的,,缺掉的那一塊也許是白常,也更有可能是自己的執(zhí)念,,他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

  太陽剛剛將天空染成白色,,賀陽才起身將行李箱收拾好拉出了這個空蕩蕩的房子,。

  “你小子黑眼圈怎么這么重?”來送他的莊文澈看著賀陽的黑眼圈,,就猜到他昨晚肯定又熬夜了,。

  “太激動了,沒睡著,?!辟R陽隨便拿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用手撓了撓頭,“我們快去機(jī)場吧,?!彼餍該Q了個話題。

  莊文澈看賀陽不想多說,,便也沒有多問,。

  在機(jī)場,何似看著飛走的飛機(jī),,皺了下眉頭,,“下一次再見到賀大哥,就要到寒假了,?!彼⑽⑥D(zhuǎn)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胳膊,兩只手交疊放在一起,,轉(zhuǎn)頭將目光落在了莊文澈的側(cè)臉上,,“那我們也回吧?!?p>  聽著何似的話,,莊文澈將自己也要出國的事情又往心中埋了埋,他的眼神選擇了逃避,,他也是,,“好?!?p>  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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