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淘盡
田才立馬與那府衛(wèi)扶住面色烏黑,、踉蹌欲倒的大公子,,一直看似保持中立的童林殺來,現(xiàn)在面對兩大島上最為絕頂?shù)母呤?,先不論成敗,,大公子他們是絕沒有活路的,。
田才抬頭望了一眼手按劍柄仍端坐的酋長,道:“大公子,,走,,我們快走!”
童林奉命帶兵圍殺而來,,這是酋長早給他的命令,,他的手里此時提著一個盒子,盒子里是大小姐的人頭,,酋長看不看是酋長的心意,,他帶不帶來,又是另一碼事,。
片刻后,,隨著交兵膠著,童林見到了轉(zhuǎn)身逃出政廳來的大公子與三公子等人。
童林還記得殺大小姐前,,問她有什么遺言時,,大小姐問他:“這是為何?”
童林回答道:“這天下任何人皆可以為敵,,唯獨修為最高的我與君上不能,,你明白嗎?”
童林還沒有說的是,,還有大祭司,,那位能與上天溝通的大祭司!
眾人都以為童林之前是到西海除害去了,,其實不然,,那不過是一個酋長安排對外宣揚的幌子,他是讓童林避開京中的一切,,躲了不見人,,讓眾人看不清他,以便作為酋長最后的暗牌使用,,當酋長什么時候需要他出現(xiàn)時,,他就除害回來!
大祭司,、酋長與童林是最早知道“五九”之事的,,比大祭司告訴眾祭司、長老還早,。那次大祭司說出來,,只不過是奉酋長之命演戲,眾人還以為酋長至今仍被他們幾個老家伙蒙在鼓里,。
童林將大小姐的人頭恭恭敬敬的送入去給酋長時,,酋長仍未看一眼,只吩咐他安排人丟了城外喂野狗便罷,。
童林又統(tǒng)領著侍衛(wèi)們親自出手時,,歸服大公子他們的兵終于抵擋不住,大公子只好領著余眾撤退,,想逃了去城外再從長計議,。
酋長起身走到大祭司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大局已定,!其實很簡單的事,你老偏要弄的這般復雜,,差點下不來臺,!”
大祭司轉(zhuǎn)身道:“君上,,終究要有一兩場大戰(zhàn)才是,今兒個算是又一個演練吧,!”
當大公子眾人自政廳撤退到外面大街上時,前面一伙人擋住去路,,為首者正是紫峰,,領著那群在京外鬧的歡騰的惡賊。
大公子見是紫峰,,心下大喜,,一邊領著人往那邊撤去,一邊道:“紫峰,,快助我,!”
紫峰拔劍在手,含笑點頭走向大公子,,道:“那是自然,!”
待大公子走近,迎接他的紫峰沒有助他,,而是一劍刺入了大公子的腹部一攪,,頓時丟了半條命。
大公子只說了一個“你”字,,反手握住入腹劍刃,,一劍旋過紫峰脖子。
紫峰本身沒有什么武藝,,哪里是大公子對手,,只憑了偷襲成功,正得意,,沒想到也賠上了自己的小命,,頓時雙雙倒地,同赴黃泉,。
眼見著事態(tài)不對的田才轉(zhuǎn)身想自另一條路逃走,,轉(zhuǎn)眼被童林一把拿住,劍刃橫在他的脖子上,,道:“你是個聰明人,,但你不明白,沒有實力的人,,再聰明,,終究需要有強大的依靠,他的聰明才智才能完全發(fā)揮出來,,你說是吧,?”
話一完,,童林拖劍轉(zhuǎn)身而走,只留下倒地身亡的田才,,死不瞑目,。
童林持劍在前,看著大公子剩余兵眾殺得紫峰烏合之眾血流成河,,狼狽逃竄,,當雙方死傷差不多時,童林才帶兵入戰(zhàn),,輕松屠滅了雙方,,三公子也不知何時被何人殺死在了尸堆里。
“五九”終于來了,,滔天洪水片刻漫過了海岸,,漫入了島上,往島上的一切人,、物等天地間存在的一切沖擊而來,,近者頃刻被卷入洪水中命喪不知去向,族民爭先恐后的哭著,、喊著往島中心逃去,。
大祭司早算到了“五九”到來的準確時間,現(xiàn)在的酋長,、大祭司與其他祭司,、長老們共七人已經(jīng)爬到了祭臺上,祭臺上堆滿了食物和水,,差不多還能站下一個人,。
祭臺下,以童林為首,,其他侍衛(wèi)將領居前,,仍效命酋長他們的侍衛(wèi)、府衛(wèi),、家衛(wèi)等人則在更前方,。
他們自大祭司那里得到了可靠消息,時間一到,,祭臺會延伸出足夠的位置來,,他們都可以活下來。
剛開始沒有人相信,,他們正聚成一個個小團體,,秘密商量著準備魚死網(wǎng)破,連酋長與童林的修為也威懾不了他們,。
可當大祭司所說的“五九”來臨時間準確無誤的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他們終于收起了不敬之心,,一心一意的聽從上位者們的安排,做好他們的分內(nèi)之事,,等待著祭臺延伸出來活命,。
水越淹越高,越淹越近,,不緊不慢的往祭臺腳下推進而來,。
站在祭臺上的酋長與賢者們遠遠的望著那些在洪水中掙扎求存的人群,已經(jīng)淹死隨波逐流的尸群,,也只能淡淡的看著。
但終也有一些離中心近的,,反應及時又跑的快的,,瘋了一般往祭臺這邊狂奔而來。侍衛(wèi)們在將領們一聲令下后,,轉(zhuǎn)眼殺向敢于靠近祭臺三百米范圍的族民,。
水又高了些,直往祭臺腳下淹來,,童林給將領們使了一個眼色,,眾人會意,轉(zhuǎn)眼又開始屠殺士兵,!
不久后,,水已經(jīng)淹到祭臺基座,童林的雙腳已經(jīng)沒入了水中,,他抬眼望了一眼祭臺上的酋長,,見酋長拔劍在手,童林又看了看身前的將領,,最后又看了看天,,緊握著手里的長劍,,心一狠,持劍殺向?qū)㈩I們,一時亂戰(zhàn)起來,。
酋長持劍在手,正準備縱身下祭臺去助童林一臂之力,,大祭司一把拉住他:“君上,,平叛君上可以出手,但現(xiàn)在不行,,讓童統(tǒng)領自己解決吧,!”
酋長終究被大祭司攔了下來,只看著腳下的童林與眾將血戰(zhàn),,也看著漸漸往祭臺上升來的洪水,,只出手殺了兩位縱身欲對祭臺上眾人不利的將領,。
當水來的更猛烈時,童林終于解決了眾多將領,,縱身飛上祭臺,,收劍入鞘,對酋長,、眾賢一禮后,,淡淡的看著腳下不斷靠近的大水!
滔天洪水漫卷了一日一夜,,最險的時候也只是自祭臺邊沿而過,,將眾人的衣袍完全打濕,但始終沒有漫上祭臺,,大家對大祭司的敬佩已經(jīng)達到了頂點,!
又過了半日,大祭司似有所感,,突然手指前方遠處,。眾人循著方向望去,過了多時才見到似是一物在水里飄飄蕩蕩,,往祭臺方向而來,。到離得再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人,,一個活口,!
那僥幸活下來的人正是水性不錯的河伯,當他遠遠的發(fā)現(xiàn)了水上似有物后,,拼命的往它游去,,到近來才發(fā)現(xiàn)好像是祭臺,祭臺上好像有人,,一時大喜,!
之前大水卷來時,河伯在救母親與救父親之間徘徊不定,,來來回回游來游去,,最后一個也沒有救下來,人力終有窮時,,仍是天說了算,!
酋長他們看著奮力游向祭臺的河伯,看了看眾人站立的位置以及放了食物和水的位置,,祭臺上擠一擠應該能再站一個人,,但大家都不愿意擠一擠。酋長一個眼色,,童林瞬間拔劍在手,,劍尖指向河伯,。
河伯慌忙停住,大聲喊道:“我……我不上去,,我只扶著臺邊略歇一歇,!”
河伯一聲吼,三長老差點摔下去,,怒喝道:“不行,,祭臺這般脆弱,萬一扶倒了如何是好,,你想害我們性命嗎,?”
童林手里的長劍散發(fā)著攝人寒光遙指向河伯,河伯又望了一眼酋長腰側(cè)未出鞘的長劍,,終是不敢靠近,。
又過了兩日,河伯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祭臺上的食物卻少了不少,又多出了些許空間來,,站一個人是沒有問題,。
大祭司看著酋長,沉聲道:“君上,,不如讓他上來吧,,要不然將來子孫后代問起,我們?nèi)绾谓o子孫后代交代,,又有何臉面去教導子孫后代,!”
最后眾人投票決定,終是同意讓河伯上來,。河伯感激涕零的看著眾多上位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下磕了好幾個頭。
過了幾日,,大水終于緩緩退去,,慢慢露出了滿目瘡痍的大地。大家終于松了一口氣,,回到島上后,,艱難的活了下來,并開始重建家園,,河伯是唯一的苦力,。
過了兩年,酋長與眾人都圍著河伯傻看著,,河伯摸摸自己的頭,,傻笑著,。大家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沒有女人了!
又過了好些年,,島上終于只剩下河伯一人自言自語道:“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族里一個精英也沒有誕生?”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島上終于只剩下了一具白骨,,陪伴著亙古不變的歲月與天地萬物。再到后來,,白骨也風化不見,,成全了大島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