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塑金丹
某一日,,江禾忽然感到靈氣運轉(zhuǎn)艱澀,,真氣也運行不暢,她知道這是要突破了,,曾經(jīng)突破筑基期的時候有嚴重的心魔幻境,,她預感這次也會有,就想問問武侯夏是怎么應對心魔的,。
“師父,,你金丹時候有心魔么?”
“金丹心魔,?”武侯夏很疑惑的樣子,,“金丹期也有心魔嗎?”
這下尷尬了,,“難道不該有嗎,?”江河問道。
“據(jù)我所知化神之上才會產(chǎn)生心魔,?!?p> “師父,其實我筑基期就有心魔幻境,?!?p> “什么?筑基期就有???”武侯夏從未聽過筑基期的心魔,凝重的問道,,“你描述一下心魔的場景,。”
江禾回憶當時所見所聞,,“心魔幻境中我的親人和心愛之人或重傷或死去,,似乎在誘我產(chǎn)生仇恨和怨氣?!?p> “這樣嗎……”武侯夏皺眉沉思,,這種情況有些像魔修的特征。
“江禾,,這也許是魔氣的影響,,有魔氣殘留體內(nèi),,每次晉升就有很大的可能性遇到心魔,它們誘導你產(chǎn)生怨氣進而入魔,,這次我們來不及去萬佛門找圣水的源頭,,你只能盡可能的平靜心態(tài),保持冷靜,,記住,,幻境中發(fā)生的事都與現(xiàn)實無關,堅守本心就不會被影響,!”
“好的師父,,我盡力?!?p> 江禾心中沒譜,,畢竟當時筑基時的幻境過于真實,讓她險些崩潰,,這次金丹期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她只能在心魔來臨之前,率先刨析自己,,盡可能的避免入障,。
她靜下心來,分析者一路的歷程,,從最初的逍遙大小姐,,到祁連山外門弟子、江家少主,,再到散修易開,。這二十二年間她經(jīng)歷的不多,卻也算得上的豐富多彩,。
一直跟隨內(nèi)心前進,,在乎的多,追求的也多,,親情友情愛情,,家族義務責任,。
目前最易令她產(chǎn)生怨氣的就是當年的玄天嶺魔氣事件,,她放不下當年仙門對她的陷害,忘不了當時在玄天嶺時漫天仙師冷漠審判她的場景,,也忘不了他們一直以來對江家的偏見,,終有一天她會以不可抵擋的姿態(tài),站在他們所有人的上方,,俯視他們,,審判他們的過錯,。
好在江禾修習了漣漪劍法,第一層是追憶,,旨在記住生命中所有美好的過程,,一點一滴都不會再遺忘,相對于怨氣,,她內(nèi)心還是溫暖占大多數(shù),。
心中想著美好溫馨的事情,江禾放松了對自己靈氣的壓制,,旗云湖底泛起波浪,,靈氣瞬間瘋狂聚集。
她猛然失去了意識,,沉浸入自身的心魔幻境之中,。
幾秒后她看清了周圍,竟然是在一個牢獄之中,,周圍燭火陰森,,潮濕陰冷,沒有其他的囚犯,,似乎偌大的牢獄只關了她一個人,。
有獄卒在陰影處審問她,“江禾,,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沒想到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場景,,江禾莫名有些想笑,。
“你魔氣入體先屠殺凡人,再屠殺仙門,?!?p> “笑話?!苯滩恍家活?。
“你不承認嗎,那看看這晶石的記錄罷,!”
面前一塊晶石忽然閃爍,,上面有一紅衣人正揮舞利劍。
江禾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她的模樣,,而她手中持的不是石湖劍,而是——歃血,!
忽然有種奇怪的宿命感,,江禾覺著這些場景似乎真的發(fā)生過,,腦子嗡的一沉,就再沒了理智,,她完全的沉浸在晶石中的場景,,仿佛自己正揮舞著歃血劍,在大殺特殺,,發(fā)泄心中不可抑制的狂暴欲望,。
“江禾!別陷進去,!你不是她,!”心中警告自己,可是根本沒用,,心魔幻境的力量完全無法抵抗,,江禾重新回到了當時的玄天嶺,身邊不遠處是沉默的吳元海,,他冷眼看著江禾被漫天的仙師審判,,是不是露出冷笑,就好像在說,,江家人果然流著魔血,。
而她的心境與當時完全不同,當時她顧著江家的名聲,,決絕的自毀靈脈除魔氣,,而現(xiàn)在,她沒有一絲冷靜,,滿心滿眼的全身被陷害被冤枉被針對背叛后的憤怒,。
她手持嗜血魔劍,眼中染著滔天的怒火,,一劍指天,,斥罵道,“你們可看到我殺人了,?”
“那些尸體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已入魔何須狡辯!快快束手就擒,!”
地上一片狼藉,,全身死去后恢復人形的半獸人,還有一些被蛇女殺死的凡人和修士祭品,。
江禾嗤笑,,“我不信你們看不出他們是狂化的半獸人,。還有老子身上的魔氣,,呵,。”
“你們敢去那邊斷崖下看看有什么嗎,?不去查魔氣池是怎么來的,,你們都來針對我江禾,?“
“魔人!休得狡辯,!大家隨我拿下她!”
江禾無章法的揮舞歃血,,卻能擋住仙門的有序攻擊,,魔氣再她周圍愈演愈烈,,竟有澎湃之勢,。
“江家血脈果真含有魔氣,,看來江家不宜再位列世家,,我們要徹查所有江家子弟,,要防范于未然?!?p> “去你嗎的徹查,,都給老子死!”
“啊——”哀嚎聲不絕于耳,。
江禾瘋了,,她眼中再看不見人形,只有一群待她宰割的羔羊,,魔氣爆發(fā)之下,,沒有人能抵抗,似乎那些仙門長老們也無法抵御,,她已經(jīng)完全沉浸再幻境的情節(jié)中,,一直無止境的廝殺下去。
有萬佛門的僧人躺在血泊中念著佛經(jīng),,江禾拎著沾血淋淋的魔劍走到他身前,。毫不猶豫的一劍刺下,血濺了她一臉,,終于,,屠殺過后,除她之外場內(nèi)無人生還,,江禾站在血泊中,眼里漸漸失去了光芒,。
忽然轉(zhuǎn)醒,,江禾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牢獄之中,雙手雙腳被沉重的鐵鏈束縛,,面前站著許多熟悉的面孔,。
林其元、林其媛,、周小武,、韓茗、何雅琴,、納蘭東香……裴封,、楊用……蕭文川
他們都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就仿佛在看一個丑陋的怪物,。
別,,別那么看我。
江禾剛從殺戮中抽身,,滿心的疲憊與惡心,,手腳都在顫抖??吹矫媲昂糜训膼阂?,她的內(nèi)心終于裂開了一條縫隙。
她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原來她當時自廢靈脈除魔氣不是為了所謂保護江家的名聲,,而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在魔氣的沖擊下保持理智,,害怕自己會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
只是懦弱罷了……
江禾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強大,,她不是什么都不怕,不是永遠堅定,,有克服一切困難的決心,,也沒有擔起全部責任的肩膀和意志。
她只是一個平凡人罷了,。
只是這個平凡人,,罕見的有情有義。
忽然,,她看到了幼時為護青樓女子大打出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自己,,她看到了為追求心愛之人遠赴祁連的自己,她看到了為保護浮屠塔在密境中苦苦支撐的自己,。
她懼怕被魔氣控制,可在秘境中還是主動的用枯榮之刃吸收魔氣,,只為保護身邊的朋友。
她能夠為了家族三年艱難的隱瞞身份,,這些都是她的束縛,,卻也是她的力量源泉。
江禾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灑脫不羈,,實際上難以擺脫凡俗牽掛的人,。
江禾終于看到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也終于接受了最真實的自己,。
周圍還是那個陰冷的牢獄,,可她卻成功的抽離了自己的情緒。
因為她想明白了,,即使這是真的又如何,?她江禾真的需要在意他人的眼光嗎?
笑話,,她做事從來都是只管自己愿不愿意,,從來沒求過什么相應的結果,哪會在意他人怎么看,!
轟然間,,幻境破碎,江禾睜開了眼。
她感受到體內(nèi)澎湃的靈脈,,和丹田處一顆圓溜溜的金丹,。
武侯夏笑著說,“恭喜塑成金丹,?!?p> 一瞬間的恍惚,江禾慢慢熟悉了體內(nèi)的力量,,她成功的突破了靈修的金丹期,,整個靈脈的運轉(zhuǎn)體系有了質(zhì)的飛躍,。
“既然你已經(jīng)突破金丹,,這里已經(jīng)不適合你了,,你現(xiàn)在需要實戰(zhàn)的體術劍術練習,?!?p> 匆匆三年,,江禾終于出關。
但是她沒有直接離開中州,,而是選擇先在中州某處僻靜之地探求浮屠塔真正的力量,。好去尋找寧無憂的轉(zhuǎn)世,。
“江禾,,你不必現(xiàn)在就幫我尋找他的轉(zhuǎn)世,畢竟你現(xiàn)在情況并不穩(wěn)定,,靈脈有異,,且魔氣未除,我等了萬年不差這幾百年,,你大可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再幫我去尋找,。”
“嗐,,師父你說啥見外話,,我是要除魔氣不假,但萬一寧前輩的轉(zhuǎn)世方向與我要去的方向大致相同呢,,這不就可以一起進行了嘛,,沒有師父幫助,我早不知道浪死在哪里了,,還能蹦跶到現(xiàn)在,?”
武侯夏有些哭笑不得,“好,現(xiàn)在你把浮屠塔放在空地上,,然后御劍到其頂端,。”
江禾照著他說的做,,御劍不是很熟練,,還歪歪斜斜的,看得武侯夏一臉黑線,,“別說你是我武雙的徒弟,!”
“嘿嘿,這不是沒御過幾次嘛,,正常正常,,下次就熟練了,!”
“現(xiàn)在,,將你的金丹之力灌輸在佛塔之上,感受兩者的共鳴,,在丹田中出現(xiàn)一個佛塔的虛影后,,將金丹撞上去,兩者融合,,你才能真正的擁有這座佛塔,,也能將其中小和尚的記憶保留下來?!?p> “好的師父,,等我哈?!?p> 江禾在空中整整浮了一天,,若不是她以達到金丹期靈力充足怕早已靈力耗盡掉了下來。
一天過去,,沒有任何動靜,,又過了一天,忽然整個塔身晃動了一下,,然后江禾仿佛受到了什么東西的撞擊,,猛地從空中掉下來,在摔到地面之前,,才險而又險的御劍飛起,。
“師父!我成功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