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春時風(fēng)輕,杜娥見人(四)
早春天色明春意,,一盞清茶人心愁,。
屏風(fēng)居士看到了身前杯盞,那茶真的是快要冷下去了,。
小小一杯茶湯上面再沒有氤氳蒸汽,,他也有些失落了——茶水也覺得無味沒很喝下去,他看著身前師父,,卻看到太陰居士一抹笑上臉,。
“你看夠了?”
那邊人開口,,看著端詳著茶湯的屏風(fēng)居士,。
“有些事,你應(yīng)該想清楚了吧,?!?p> “師父——你不用擔(dān)心,!”
……
看著眼前茶湯,屏風(fēng)居士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凝神多久了,。師父說的沒有錯,,他每次上山下山的時候,都會在山腳下停留一陣,。
從某種方面說是流連山景,,另一種方面說是流連一個人。
師父提到了羅娘子,,他緊張了,。
羅娘子她住山腳村莊,家里是山民——沒有能種莊稼的田地,,他們在山坡上種了三十幾畝茶,。
為夫的天天下茶田勞作,為妻的則在家中烹制茶葉,。這出產(chǎn)那茶葉雖不多,,但貴在味美,不少向京城賣出了高價錢,。
也有不少茶葉直接送到山里面,,與像太陰居士這樣的隱士結(jié)個善緣——一來二去都熟絡(luò)了,也算是少有的知道隱士居所的人之一,。
……
這羅娘子沒有兒子,,獨(dú)有一雙女兒。女兒從父姓陳,,大的叫茗芬,,小的叫茗芳。
茗芬茗芳兩個少女剛好差三歲,,到了現(xiàn)在,,一個一十六,一個一十九,。
之所以到了這年紀(jì)不出嫁,,倒是有幾個原因的。
一來是父親當(dāng)年在茶田里勞作,,有一次不小心跌傷了腳,,至于后來一瘸一拐,再也不能上山——兩個身為女兒的被迫接過了母親的事物,,讓母親空出時間上山采茶,。
一家四口就這樣過著,缺一個人都不行,又怎么想著嫁出去,?
但這只是原因之一,。
早在十年前,第一次上山去的屏風(fēng)居士,,便見到了當(dāng)年只有九歲的茗芬——那時少女無邪,,被他送去的幾句詩誤了終身。
“師父,,我當(dāng)年就不應(yīng)該寫那首《采茶女》,!”
他看著面前師父,卻沒料到師父微笑,。
“可惜,,我看你寫的還是挺高興的?!?p> 他說,讓屏風(fēng)居士有些尷尬,。
……
距離這里沒有多遠(yuǎn),,半山坡地上面茶田。
一匹栗色馬在田地中踏步前行,,馬背上少女看著下面排排茶樹風(fēng)光嘖嘖驚嘆,。
那茶樹本來就有一人高,平時要抬頭伸手才能夠得著樹梢的,。目光自然被綠葉遮住太多——而今天難得借了一匹馬,,騎上去高度翻了倍,便看到山坡上茶田全貌了,。
這是一處山溝,,在山溝正中被一條緩緩流淌的山溪分成兩半,一邊向陽,,一邊背陰,。
在這里看過去,茶田分布在山間好比一張巨大的蒲扇,。小溪是扇柄,,田間道路是扇骨,綠色的茶樹填充其間,,便讓這把巨大的蒲扇變得青蔥可人,。
當(dāng)然,冬日里茶樹結(jié)霜,。
青春的茶樹就像被籠上了一層薄紗一般,,并不是之前那么翠綠,而是加上了星點灰白——臥在兩旁色彩差不多的樹林中,并沒有明顯的區(qū)分,。
已經(jīng)過來正午,,向陽的茶樹上霜花消融。半片灰白半翠綠,,少女馬背上微微一笑,。
“午時都過了?”
看著已經(jīng)稍稍向西邊轉(zhuǎn)過的日光,,少女急忙回返,。
過了午時了,自己該回去了,。
就不知應(yīng)該怎么面對母親了,。
……
山腳下,有草房,。
羅娘子在屋門看著山上,。
今天一大早那文士就已經(jīng)上山去了,茗芬那姑娘自愿相送,。
可送人都送了半天了,,怎么還不見回來!
她看著外頭山路,,又想著鍋里面要涼下來的飯食,。
邊上擠出來另一個少女,十六歲的茗芳已經(jīng)和母親一樣高,。
“姐姐大概是跟著他一起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p> “她都已經(jīng)不是我們家人了,,娘,妳為什么還向著她,!”
這當(dāng)妹妹的并不與母親那樣癡癡遠(yuǎn)望,,而是帶著幾分嫉妒地開口。
“芳兒——妳說什么,?”
羅娘子看著自家女兒,,這對姐妹間的不和她早有防范,卻怎么也沒想到她回這樣說話,。
是,,芳兒說的有道理,芬兒她的心早已經(jīng)不在自己家里——十年前得了才子的文墨,,她就天天嘀咕著什么“素手把青葉”這樣的句子不停,。
顯然是被那文人順走了心,!
唉——十年了,當(dāng)年的小女孩早已出落成大姑娘——可家中有事,,這女兒的婚事都耽擱了,。
這只是原因之一,羅娘子心底還有另一層想法,。
自己家的女兒,,怎么能配得上那些文人?
勸過自家女兒趁早收了心,,終究沒見她反應(yīng),。
有些無奈,看著外面久久不平息,。
卻看到山道上人馬過來,。
馬是那才子的馬,人倒是自家芬兒,。
羅娘子愣住了,,茗芳眼底卻有兇光。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16張推薦票,! 清心多謝了,。 秀兒和茗芬,兩人有故事,。 此間誰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