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邦歷1001年6月,,又一個酷熱的夜晚降臨到了聯(lián)邦中部軍的軍營中,。
作為聯(lián)邦在迪沃斯平原上戰(zhàn)斗的主力部隊,,中部軍的傷亡是最為慘重的,人員流動也非常大,,而與之相對,也是最受到大本營重視的部隊,,軍餉和裝備都是優(yōu)先發(fā)放,,傷兵也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和充足的休息。
“這場戰(zhàn)斗我軍大獲全勝,!辛苦了,,兄弟們,干杯吧!”
在用鐵箱子堆起來的幾個桌子的中央,,維克特隊長舉起了裝滿啤酒的玻璃杯,,號召大家開懷暢飲。雖然說之前戰(zhàn)勝聯(lián)邦軍小隊的戰(zhàn)斗對整體的局勢并不能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但對于普通的士兵們來說,,他們都堅信著,每一場勝利都能讓聯(lián)邦更早地結(jié)束戰(zhàn)爭,,讓他們早日回家與家人團聚,。
“——干杯!”
“——噢噢噢,!”
隨著四周一片杯子與鐵罐的撞擊聲,,士兵們暫時卸下了內(nèi)心的重壓,開始放松身心,。
“這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6月了啊,,都一年多沒回過家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打完這破仗,?!?p> “聽消息說快了?!?p> “啊,,你哪里聽說的,漢克,?”
“指揮部那邊的朋友那里有點小道消息,,雖然還不確切……嗝……但大概這一兩個月就準備發(fā)動總攻的樣子?!?p> “……三個月前你也這么說的吧,?”
“都說了是小道消息了吧!亞蘭,,幫我滿上,!”
“是……好的……”
“喂你也喝的太快了吧!”
“沒關(guān)系,,羅斯那家伙傷了沒法喝酒,,我不喝掉的話不就浪費了嗎?!?p> “真是的,,也不知道羅斯是幸運還是倒霉,現(xiàn)在兵員緊張,,就算受傷也沒辦法回家就是了,?!?p> “是啊,我也想回家啊……臨走前老婆剛懷上孩子,,現(xiàn)在孩子應(yīng)該都半歲多了,,還從來沒見過呢……而且也很久沒和老婆親熱過了……”
“閉嘴吧,混蛋亨利,,知道你有老婆了,。”
“好啦……漢克你不是也有個……什么來著……給你寄情書的高中女生,?”
“那是我編出來的好嘛,!不說了,干了,!亞蘭,,快來給我滿上!”
“是……是,!”
“真是鬧騰啊,。”
“沒錯,,打個小勝仗就高興成這樣,,真是毫無緊張感?!?p> 看著身旁的戰(zhàn)友們喧鬧著相互灌酒,,霍克兄弟無奈地搖了搖頭,為了保證大腦常時處于清醒狀態(tài),,他們二人平時是滴酒不沾的,,就算在慶功時也不例外。
“喲,,阿普爾,,這次又是多虧你啦?!?p> 這時,,維克特隊長拿著酒杯走向了坐在軍營一角似乎正在發(fā)呆的阿普爾。聽到腳步聲,,阿普爾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維克特,,又看了看擺在眼前鐵箱子上的酒瓶,,明白了維克特的意思,于是拿起來倒了一杯,。
“如果不是你勇往直前,,一路直搗黃龍干掉對方的指揮官,,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果還不知道如何呢,來,,敬你一杯,!”
“哦?!?p> 阿普爾輕輕地回復(fù)了一句,,然后像喝水一樣將啤酒灌入喉嚨中。
看著阿普爾這和以往沒什么不同的平淡反應(yīng),,維克特?zé)o奈地撓了撓頭,。
“嗯……你最近的狀態(tài)一直很好,這我也不用多說了,,不過,,稍微放松一下也沒關(guān)系吧?”
維克特抓起阿普爾面前的酒瓶,,又將兩人的杯子倒?jié)M,。
“感覺你在休息時總是一個人呆著,將自己的精神像繩子一般繃得很緊,,這樣不太好吧,。”
“我只是,,喜歡安靜而已,。”
阿普爾接過從維克特手上遞過來的杯子說道,,聽到這樣的回復(fù),,維克特苦笑著搖了搖頭。
“喜歡安靜嗎,。呵呵,,或許我和你恰恰相反,我是害怕安靜啊,?!?p> “害怕?”
“嗯,。在戰(zhàn)場上,,如果身邊一片寂靜,不就代表著一個同伴都沒有了嗎,?這點很讓我害怕的,。”
“……”
“所以說還是和大家一起,,搞得熱鬧些比較好,,對吧,?”
“……”
“好啦,過去那邊吧,!”
維克特拍了下阿普爾的后背,,催促他前往兵營的中心與聚集在那里的隊員們干杯。阿普爾愣了一下之后,,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后拿著酒杯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真是的,,阿普爾這家伙,,打起仗來比誰都狠,打完之后安靜得像兔子一樣,?!?p> 在維克特數(shù)年的軍旅生涯之中,非常擅長戰(zhàn)斗,,但在其他方面有所欠缺的人也見過不少,,但很少有人像阿普爾那樣給人帶來深刻印象。其他人或許只是不擅長溝通而已,,但維克特在與阿普爾說話時,,某種意義上就像是在摸著自己的槍自言自語一般。
就像是一塊缺乏情感的鋼鐵,,像是道具,,或者武器一樣。
真是的,,戰(zhàn)爭總有一天要結(jié)束,,那家伙將來要怎么辦呢。
不過很快,,維克特就意識到,,在目前的局勢之下,考慮這樣的問題沒有什么意義,。
“哦哦,,找到寶了。真是的,,這家伙東西也沒吃多少,,那些怪力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啊?!?p> 在阿普爾桌子上發(fā)現(xiàn)烤羊腿的維克特開始享用起來,,而另一邊,阿普爾正在走向眾人聚集的地方,。雖然隊長經(jīng)常說什么要和大家打成一片之類的話,,但究竟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哦,,這不是阿普爾嗎,?”
“還真是阿普爾,少見??!”
“亞蘭,快給我們的戰(zhàn)斗英雄倒酒,!”
“——是,!”
還沒反應(yīng)過來,阿普爾便被一大群戰(zhàn)友圍住,,然后被帶到了位于正中央的桌子前,。
“干了!”
“干杯,!”
“——喝?。?!”
數(shù)十個杯子一同和阿普爾手中的酒杯相碰,,然后阿普爾幾乎是被周圍的人們抓著手臂把酒灌了進去。
為什么會這樣子呢,?阿普爾沒有辦法理解,,而就在這同時,右手邊的大漢便用他粗壯的手臂環(huán)住了阿普爾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這小砸……嗝,,真……膩害……嗝……本來老砸的……提人,都被尼……干了……干……干了……”
“……”
阿普爾完全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這個醉漢,,雖然并不是沒法掙脫開,,但是這樣做的話對方會受傷的。
“真系的……發(fā)表下……甘相……如……如嗝……嗝……”
一邊打著嗝,,一邊發(fā)出酸臭的氣味,,剛才的大漢如同一灘爛泥般倒在了地上。
“噗……太遜了吧,,漢克……”
“……”
“別介意,,阿普爾,他一直就這個樣子的,?!?p> “……哦?!?p> “好了別管那家伙了,,我們接著喝,,來,再給阿普爾倒酒,!”
“不好意思……”
“你也多喝兩杯吧,,亞蘭!把什么重機槍的事忘掉好了,?!?p> “哦……好吧……”
“……”
“喂,我這里酒瓶空了——是不是你們兩個偷喝了,?”
“我們都說過不喝酒了吧,?”
“再胡說一槍打爛你的肚臍眼哦?”
“你——”
“別打架,,別打……嗝……”
“……”
即使進入其中,,阿普爾還是對這個嘈雜的環(huán)境感到無所適從。為什么他們能這樣旁若無人地胡鬧呢,?是因為他們的本性如此,?還是因為在這樣一個生命轉(zhuǎn)瞬即逝的環(huán)境之下,需要充分地釋放壓力呢,?
只是想要安靜地一個人呆著的阿普爾,,不理解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