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風輕拂少女的嬌羞面龐,暈染了一片緋意,。
云城的天氣令人捉摸不透,,冒汗出行的人們多在包里揣上一把雨傘以備不時之需。
等天色稍稍一暗便有攤販在街邊支起架子,,上面擺放著統(tǒng)一的廉價雨傘,,手里拿著一把醫(yī)院下發(fā)的塑膠扇和周圍的同行且說且笑。
紀瑜蹲在橋邊把最后一口冰棍往嘴里送,,一旁的季思源靠在橋墩上檢查手里的相機,,面色很不耐煩。
“能不能快點,,再慢就要排上幾個小時了,。”
季思源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急性子,,瞧見紀瑜這幅不疾不徐的模樣自然是有些著急,。
更何況對方如此不顧形象蹲在路邊休息的行為在她看來很是不齒,女孩子就該像她本人這般斯文有禮,。
“馬上,?!奔o瑜起身將手里的雪糕棒朝垃圾桶一扔,隨即從兜里掏出一張紙胡亂擦了擦嘴,。
她從二手市場淘來的自行車就擺放在不遠處,,與同一水平線上停放的嶄新車輛簡直是天壤之別。
紀瑜不理會季思源略帶詫異的目光,,長腿一邁就跨了上去,。
見本說要蹭車前去參加活動的人遲遲沒有動靜,她拍了拍有些生銹的后座,。
“趕快啊,。”
季思源環(huán)視一圈,,最后咽了口唾沫擺擺手:“不用了,,我還是打車去吧?!?p> 說著她就幾步小跑到街邊招呼了一輛出租,,生怕多停留一秒便會淪為眾人談論的笑柄。
紀瑜聳聳肩,,將胸前的相機固定更緊些,,以免路途的顛簸會給它帶來實質性的傷害。
云河邊的馬路上,,穿著白T的清純少女騎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恣意揮灑汗水,,她用行動證明了自行車不一定會比汽車慢,這一點凡是經(jīng)歷過堵車的人都深有體會,。
十幾分鐘過后,,紀瑜將自行車停在世紀體育館門口,這里面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粉絲見面會,。
為了這次活動她可是連續(xù)幾天起早貪黑起來搶票,要不是有一個粉絲沒錢付款被她給鉆了空子,,只怕現(xiàn)在就該是她在門口被攔著不讓進了,。
紀瑜靠著VIP門票走捷徑率先普通粉絲到了簽售口,原本在攤位上售價十幾塊的海報在這里竟賣出了幾百的高價,。
她翻遍了全身最后都沒能找到能夠讓偶像落筆簽字的物件,,于是忍痛花了大價錢購置一張做工廉價的海報。
紀瑜所站隊列的前面排了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和她們的濃妝艷抹香氣縈繞相比,,她簡直就是一窮二白,僅拿得出手的相貌也不知道是否被汗水涂花,。
周圍等待簽售的女孩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今天的妝容是否合適,,紀瑜卻在心里開始盤算起海報該賣多少錢才能不虧本,。
離開家庭的背景獨自生活后,她常常是入不敷出,,每月拿到工資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還款還債,,迫于生活的壓力,不得不過起了精打細算的生活,。
不過她脫|貧的決心好像并不明顯,,不然的話也不至于當月就把大部分的錢用來購置衣服。
為了接下來十幾天的生活好過一些,,她決心做一回中間商賺差價——倒賣簽名,。
付了錢既能和偶像對視相見,他的簽名也還有被自己二次利用的機會,,即便最后沒有粉絲愿意慷慨解囊她也不會虧損多少,,因為這次要見的明星是她近段時間崇拜的偶像。
隨著隊伍慢慢靠前,,紀瑜的心也跟著忐忑起來,,上躥下跳不知道什么時候塞了一包跳跳糖。
面前最后一個擋眼也消失不見,,魂牽夢繞的男孩就坐在自己面前笑臉盈盈,,她一時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男孩借拿過海報簽名的時刻瞥了眼對方胸口因為趕早還沒來得及取下的工作證,,笑意又增大幾分,。
鮮少和粉絲開口搭話的他居然主動詢問起紀瑜的工作。
“你是記者,?”
紀瑜在周圍人的推搡中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榮獲多么大的恩寵,,連忙點頭。
“是,,不過上級還未指派工作區(qū)域,。”
說話的空當,,她不著痕跡的將工作牌照藏了起來,,木訥的表情也因為他的微笑恢復如常。
“好好加油,,希望以后也還能見到你,。”男孩雙手將海報遞給她,,很是有禮,。
紀瑜單手接過來后就被其他粉絲擠開退離了現(xiàn)場。
簽售過后本來還有長達幾個小時的團隊表演,紀瑜卻不知怎的一時沒了興趣,,直接就出了體育館,,而那張簽名的海報也被她轉頭掛上二手網(wǎng)站給賣掉了。
參加完偶像的簽售,,紀瑜去附近的商店買了一瓶可樂隨后騎車回到云城最為著名的枼菀小區(qū),。
能在物價不菲的云城買得起房的都算杰出人才,可要是能在枼菀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那指定是人中龍鳳,。
她跟門衛(wèi)打了個招呼,然后騎著自行車到地下車庫找了一個正中的位置停好,,看著周圍清一色的名牌豪車,,她的心里猛地涌現(xiàn)一絲失落感。
回到家里,,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自家的沙發(fā)上邊嗑瓜子邊看電視,。
男人聞聲轉頭過來,只見他樣貌清秀,,皮膚白皙,,關鍵是眉眼間還和紀瑜有那么幾分相似。
然而站在門口的人可沒那么多閑工夫同他寒暄,,她好不容易請保潔打掃干凈的屋子自己都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被這人搶先一步霸占了。
霎時,,紀瑜氣不打一處來,,從沙發(fā)上撿起一個抱枕朝著他扔去,結果被對方一掌拍扔掉,。
圓滾滾的抱枕掉到他腳邊的一堆瓜子殼里,,再撿起來活像一只滿是尖刺的刺猬。
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再聞這屋子里滿是火藥味兒的氛圍,,紀瑾拍掉手上還沒來得及吃完的瓜子,當下就要推卸責任,。
“這不怪我,,是你自己要扔我的,我這是作出正當防衛(wèi),。”
“你一天閑的發(fā)慌嗎,?別沒事找事,。”
紀瑾從沙發(fā)上拿起遙控關掉了嘈雜的背景音樂,,一秒變化表情:“你今天去哪里了,?”
紀瑜倒在沙發(fā)上,,拿過一個抱枕放在面前,面容心虛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我能去哪里,,就是去報社交稿順帶跑跑新聞唄?!?p> 紀瑾轉頭觀察她的表情動作,,紀瑜小時候一說謊就愛咬手指甲,不曾想現(xiàn)如今還是沒有改變,。
“哦,,是嗎?”紀瑾顯然不信,,隨后他又添了一句令紀瑜心情跌到谷底的話:“如果把在今天世紀體育館門口拍到的照片給老頭發(fā)過去,,你猜他會怎么說?!?p> “你派人跟蹤我,?”
紀瑾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對房間整體的熟悉程度不亞于紀瑜自己,。
“奉老頭的旨,,況且是你自己說要出來打拼的,我這個做哥哥的來監(jiān)察下情況不算過分吧,?!?p> 原以為對方會因此妥協(xié),然后自己再放低要求,,那么帶紀瑜回家就不是什么難事,,可誰想到她竟敢惡人先告狀,反過來威脅自己,。
“你要是敢說出去,,那我就把你在外面買房的事情捅破,到時候你一樣吃不了兜著走,?!?p> 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這句話放在紀瑜身上那是一點錯也沒有,。
見硬的已經(jīng)威脅不到她,,紀瑾只能從其他方面下手。
“妹,,”紀瑾放下杯子一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我們好歹也是親兄妹,,要是你不回去,就留我一個人在家和那對母女搏斗,你這不是置我于不仁不義之地嗎,?”
紀瑜甩開他的手,,說起刻薄話來一點也不留情面。
“怎么著太君,,現(xiàn)在想起我來了,,你當初一口一個恬妹叫的多親啊,哪里還記得有我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