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夜不歸宿,?”靳煜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但在高笑聽來心驚肉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心虛,。有種翹課被班主任抓包的既視感,。
“哪能???”高笑從懷里掏出來自己今天摘抄的素材,“府衙的案卷太多了,我篩選了一下,,看得入神就耗到了這個時候,。”
“這樣啊,,”靳煜手里的書翻過一頁,,像是了然的點點頭,“那辛苦了,,要不喊人給你上宵夜,?”
“不用不用,我晚上吃過回來的,?!?p> 我當然知道你吃過回來的,我還知道你跟誰吃的,,我連你點了幾道菜,,花了幾兩幾分都知道,靳煜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咆哮哥模式,,但是面上還是波瀾不顯,,“是嗎?和誰吃的,?”
要不說高笑沒有腦子,看見靳煜和顏悅色,,她就立馬得意忘形,,說起這個眉飛色舞,“靳總你知道嘛,,裴樞,,就是今年的那個狀元,他和我的那個相親對象長得一模一樣,?!?p> 高笑的反應出人意料,靳煜成功被帶跑,,“,??,?什么相親對象,?”
靳煜猛地想起那通十二點鐘來自高笑的電話,電光火石之間,,靳煜聰明的大腦瞬間把這一切都聯(lián)系起來,,剛才那裝出來的淡定馬上就裝不下去了,恨不得伸手把高笑薅過來,“所以你是因為他,,半夜打電話罵我,?”
“……”面對靳煜突然翻出來的舊賬,高笑茫然的眨眨眼,,“靳總你記性真好,。”
“我,、要,、把、他,、流,、放、三,、千,、里、去,、看,、囚、犯,?!?p> 靳煜吐出一個字,高笑的小心臟就不收控制的跳一下,,弱弱的舉起手,,“靳總你慎重,他好歹是狀元,,你不能公報私仇?。 ?p> 靳煜的眼神冷箭一樣陰嗖嗖的扎在高笑身上,,“我要是公報私仇,,就應該沒收你的全部銀子,把你關(guān)在甘泉宮,,不許見人,,不許看話本,不許出宮,?!?p> “靳總,我覺得裴樞雖然是狀元,,但是還需要歷練,,天將降大任與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高笑叨叨的靳煜頭疼,“你可閉嘴吧,!”
高笑:收聲,。
在家里奮筆疾書的裴樞還不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怎么光明的前途就在剛才差點被人掐滅,。
其實高笑知道靳煜的脾氣,,他這個人雖然龜毛又別扭,傲嬌又嘚瑟,,但是他還擁有一個能適應社會的正常人格,,因為自己的喜怒隨意擺弄別人人生的事,打死他他都做不出來,。
高笑舉起手里的芝麻糖餅,,邀功一樣,“靳總,,我特意給你帶回來的芝麻糖餅,。”
靳煜十分懷疑高笑話里的誠意,,“特意給我,?”
高笑坦白從寬,“還有楊妃和齊妃,?!?p> 靳煜毫不懷疑,如果此時坐在這里的是楊妃和齊妃,,那么這個對話中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出現(xiàn),。
伸手搶過芝麻糖餅,靳煜拿近聞了聞,,然后滿臉嫌棄,“這么點,,我自己都不夠吃,,還給她們兩個分什么?”
高笑:周扒皮,,你連粒芝麻都不留給我,!
看見高笑平安回來,靳煜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跟她逗了會貧,,這會困勁已經(jīng)上來了。
打了個哈欠,,那手里的書一合,,站起身拎著糖餅往外走,。
高笑見送走了瘟神,更是喜出望外,,還不忘探出頭去嘚瑟的來一句,,“靳總,今天不在這睡了???”
靳煜腳步不停,“不了,,我怕我半夜忍不住掐死你,。”
高笑:“……恭送皇上,,皇上吉祥,。”
靳煜睡眼惺忪,,準備回了養(yǎng)心殿直接睡覺,,沒想到,愛崗敬業(yè)的侍衛(wèi)總領(lǐng)傅子凌還在養(yǎng)心殿等著回話,。
靳煜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消滅古代的加班制度,,嚴厲打擊996。
但是沒辦法,,誰讓傅子凌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在這等著回話的呢,,靳煜只能認命的正襟危坐,“查到那馬的來頭了嗎,?”
“是,,那匹棗紅馬完全是軍馬的規(guī)格,頸間系著紅銅鈴鐺,,是裕王府的馬,。”
“裕王府,,”靳煜睡意消散,,想起了中秋宴上的那個陰冷覬覦的眼神。
“是,,而且,,”傅子凌下意識壓低了聲音,“那匹馬上釘了黃金馬掌,?!?p> “你看仔細了?”
“千真萬確,?!?p> 靳煜陷入沉思,,半晌才沖傅子凌道:“下去吧?!?p> 傅子凌出去,,屋里又剩下靳煜一人,裕王久不離京,,招搖過市,,裕王府里養(yǎng)著軍馬,還釘著只有宮里能用的黃金馬掌,,他要干什么,,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清楚,。
靳煜嘆了一聲,,穿越就算了,還撿了一個這么難的副本,。
楊妃才思泉涌,,源源不斷的稿件送至甘泉宮,起初高笑還審一審,,直到后來,,高笑連看都不看,直接送出宮進行排版印刷,,連帶上高笑從府衙抄送回來的素材,,自己再加工加工,改了名換了姓,,把故事寫到報紙上,,街頭巷尾的討論一直不斷,《八卦小報》也紅火起來,,越有正式的意思了,。
這天,高笑捏著一只炭筆,,在宣紙上來回劃拉,,茗春進來嚇了一跳,“娘娘,,你這寫什么呢?后宮可最忌諱這些巫蠱之術(shù),,快些藏起來,,別讓旁人瞧見?!?p> 高笑看看紙上加減乘除的豎式,,一時哭笑不得,,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只哄著茗春道:“我曉得,,你去給我倒杯杏仁茶,,回來我管保把這玩意藏好?!?p> 等你回來我就算完了,。
茗春乖乖倒了杏仁茶回來,就看見高笑捧著幾塊碎銀子傻樂,,桌上的那些紙果然都不見了,。
高笑見茗春進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杏仁茶,,興沖沖的站起來,,“茗春,不喝了,,走,,咱們?nèi)ョ姶鈱m找楊妃去?!?p> 齊妃也在鐘粹宮,,高笑一臉得意,把手掌里的幾塊碎銀子攤到桌上,,然后分成兩份,,一份推到楊妃面前,一份劃拉到自己跟前,。
“什么意思,?”楊妃捏起一塊碎銀子,實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這是你賺的,。”高笑興奮的大叫,,“這個月的小報終于有盈利了,,我都不敢相信,反復算了好幾遍,,真的掙了四兩半,,咱倆半對半?!?p> “我掙的,?”楊妃半晌才反應過來,怔怔的看著桌上的幾粒碎銀,,從前自己從不曾放在眼里的碎銀,。
活了這么多年,,在家是花府里的銀錢,進宮是花月例,,雖然從沒有短過錢,,但是憑借自己掙錢,這在楊妃的人生里,,還是頭一回,,原來是這種感覺。
高笑也很久沒有感受到掙錢的樂趣了,,笑得見眉不見眼,。
楊妃一拍桌子,“就用這個錢,,今天我請客,。”
“算上我的,?!备咝Π炎约旱囊话胍餐瞥鋈ィ安贿^,,四兩半,,咱們能吃什么?”
“管他吃什么,,炒菜芽吃的也開心,。”楊妃豪爽道,。
齊妃也跟著笑,,“那我就等著吃請了?!?p> 高笑拍拍她的肩膀,,“絕不會餓著你?!?p> 四兩半在宮里讓三個人吃飽實在是有點困難,,所以天剛暗下來,三個人就圍著炭盆嚷嚷著餓,,看見冰塊飯碗里的雞腿都想拿過來啃一口,,還是蘭君從廚房摸了幾個土豆,丟進炭盆里,,沒一會,,就傳出來陣陣香味。
幾人裹著大氅,聚在一起扒土豆,,這個畫風實在是有些清奇。
楊妃被燙的小口小口的哈氣,,“我想吃老家豐吉巷的錢記八寶鴨,。”
高笑沒吃過,,咬了一口土豆,,問:“好吃嗎?”
齊妃搖搖頭,,“他家太甜,,我覺得老白家的好吃一些?!?p> 楊妃據(jù)理力爭,,“才不是,錢記都是選的本地鴨,,老白家的太柴了,。”
“老白家選得柴火都是……”
兩個堂堂的嬪妃,,大家閨秀竟然一邊啃土豆,,一邊為八寶鴨爭執(zhí)起來,高笑趁機把剩下的一個土豆據(jù)為己有,,躲在一旁偷笑,。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驚喜的她驚呼出來,,走過去一把抱住齊妃,,“太棒了,你太棒了,,繆斯?。 ?p> 正在為老白家站臺的齊妃一頭霧水:什么絲,?
看向同樣一頭霧水的楊妃,,這是她發(fā)明的新菜嗎?